飄天文學 > 七十年代那場戰爭 >第99章 逃離四三二
    九十九、逃離四三二

    進攻後山的越軍指揮官真的火了,躲藏在一道壕裏嘰哩哇啦地叫,“媽媽的,老子不要活的了。給我拿下山頭。”

    緊接着,炮彈、機槍子彈又是一陣猛烈地向二道壕傾泄過來。

    這時的吳江龍不想打了,正琢磨着如何脫離掉敵人,向後撤。

    敵人這麼一猛烈炮擊,把整個山頭全都覆蓋住。衆炮之下豈有完卵,若大一個山坡沒有一處好地。如果此時吳江龍向山跑,跑不出幾步,便得栽倒在炮火下。

    吳江龍見敵人炸的這樣猛,所幸來個以靜止動,隱藏在壕溝內等待時機。想好後,他再次貓着腰返回到小貓耳洞旁,先是在洞口處堆起了一大堆浮土,將洞口僅留下一條縫,然後再將身體硬擠進去,從裏邊把縫隙封死,能夠有空氣透過行了。

    此時,儘管壕溝外炮聲隆隆,炸的是天翻地概爾慷。而吳江龍卻蜷縮在洞內屏住氣吸,等待最後一刻的到來。這一刻是死是生全無定數。如果敵人發現了他,那只有一死。因爲機槍子彈僅剩下了最後一個彈匣,而且貓在洞裏與敵人也硬拼不到哪裏去,到頭來還不是被人洞捉兔,不是逮個活得是要個沒氣的。吳江龍做好了壯烈的準備,他的這匣子彈不是留給敵人的,而是留給自己的。雖然他蜷縮在洞裏,四肢不能伸展,但那挺機槍的槍口卻始終抵住了下額,只要手指輕輕一動,肉體會與山川融會,靈魂也會拋掉所有羈絆輕輕鬆鬆地回到國內與親人團聚。但他此時還不想這樣做,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主動丟掉今生今世,他還要做最後一拼。他之所以隱藏在這裏,是想要尋找最後的逃跑時機。

    一陣晨風捲過,從大山深處涌處大團濃霧。晨霧如同黑煙般濃烈,剎那間便裹住了山體,漫過山頭,將整個四三二高地全部罩在了虛幻世界。

    越軍指揮官看到大霧後,認爲進攻的最佳時機到了,於是便命令所有士兵一齊向二道壕進攻。

    越軍在濃霧穿插,三四米之處分辯不出對方何人。幾十名越軍並肩前進,前後拉出了幾道橫線,直掃山坡,直撲二道壕。越軍的一個連長,這次衝在了最前邊,他要孤注一擲了,如果再拿不下四三二高地,那他這個連長也當到頭了,所以他是豁出命不要,也要看看山頂的國軍人到底是什麼樣!怎麼也不會有三頭六臂吧!

    一路,進攻的越軍沒有受到一槍一彈阻擊,行進的非常順利,直到二道壕時,仍然沒有看見國軍人的影子。

    這些越軍一進二道壕,便在壕溝內搜索。可是找了半天,只有那十幾名越軍屍體,不僅沒看見活着的國軍人,連個屍體都沒有。這時,越軍指揮官急了,他判斷國軍人肯定趁着大霧逃跑了,於是急忙下令,“追”

    除了留下幾個人掩埋越軍屍體外,其他人全都跟着這名越軍連長向山頂衝擊,一心要把四三二高地的國軍人逮住。

    “啪啪啪”“噠噠噠”越軍一面向山頂猛衝,一面胡亂地向着濃霧開槍。想要在混亂射殺掉逃跑的對手。

    零亂的砸踏聲終於在吳江龍頭頂消失了。吳江龍又等了一會,確實聽不到了沉重腳步聲,他這才輕輕地扒出一條縫向處窺視。

    壕溝內很靜,沒有一點聲響。

    吳江龍又把洞口扒的更大,直至能鑽出身體爲止。吳江龍輕輕地從貓耳洞內鑽出來,將狙擊步槍斜背,拎着機槍沿着壕溝悄悄向前模。雖然沒有了大批敵人,但壕溝內是否還有零星的掉隊敵人也說不定。所以他不敢大意,一邊向前摸,一邊偵聽着四周動靜。

    此時,壕溝內確實還有四個敵人。到啥時,在任何單位都少不了藏奸耍滑的人。這四個越軍是這一類。

    一個小班長模樣的越軍看着大部隊走遠,便對其他三個說,“弟兄們歇會,打了一天一夜了,哪還有精神頭挖坑。先歇好了再說。”這名越軍說完,從身摸出煙盒,丟給一人一支捲菸。四個越軍便靠在壕溝壁吸起了煙。

    吸了兩口後,這名越軍還哼起了小調。

    吳江龍正潛身向前,也分不出東南西北,只能是順着溝底向前走,走到哪算哪。他正走着,卻聽到了前邊有哼哼聲,同時也看到了一閃一閃的光亮。

    濃霧沒有一點消失的樣子,變得越來越濃。霧水打在臉,有如雨水化開來的厚重。抹一把溼露露,手甩一下也能丟落一片水漬。

    吳江龍悄悄前行着,抹掉眼皮的水霧,漸漸接近了這四個越軍。通過一閃一閃的光亮,他判斷出前邊有四個敵人。怎麼辦?是進還是退。退,又能退到哪,再者說還不知其它地方是什麼情況。萬一別處也有敵人守着,退了也是如此。打,槍聲一響,肯定會招至大批敵人,到那時,自己無論如何是走不掉了。吳江龍停在原地不敢向前邁步。

    這時,四個越軍有人說話,“班長,咱的幹活了。”隨着說話聲,菸頭火光慢慢高了起來。

    那名越軍班長不高興了,嘰哩哇啦地漫罵,“奶奶的,現在是老子說了算,你給老子呆會。媽的,打了一天一夜的仗,好不容易得點空,還不他媽歇會。你他媽想找死啊!”

    被罵的越軍不敢再說話,不得不繼續呆在原地。只見那個高出半個人頭的煙火,又低了下去。四個越軍也消停下來,沒人再說話。

    只聽罵人那個越軍又開言了,“你小子新兵蛋子才幾天,知道什麼叫玩命嗎!我告訴你,說不定在哪一會,國的槍射過來,你得完蛋。別他媽在這充什麼英雄。不是個高生嘛!拿出很愛國的樣子,給誰看。想掛獎章,死了有的是!”

    捱罵的越軍用稚嫩的聲音說,“班長,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怕連長一會回來看咱在這呆着,罵咱。”

    那個班長沒說話,另一個越軍搭腔了,“小阮,你是個新兵,能懂什麼。咱班長打了十多年仗,還用你操心。好好聽班長的,還有命在,否則,你連回家找媽喝奶的機會都沒了。”

    這名越軍一說完,引起旁邊幾人大笑。

    吳江龍聽了半天,也沒聽出越軍再說什麼。不過,從越軍的散漫,發現他們非常大意,根本沒想到這裏還有他這個國軍人。看到這一點,吳江龍又不想走了,特別是不想繞開這幾個敵人,他還想在離開陣地前,再狠狠撈一把。吳江龍像是有戰爭癖一樣,還覺得這仗沒打夠,教訓敵人不夠狠,還沒有把敵人打趴下,所以他不甘心。

    準確地說,他在這個節骨眼對級的撤退命令非常不解。敵人還沒有投降,戰爭勝負還沒結論,敵人還很囂張,不把敵人老窩捅掉,讓他們個個趴下,老老實實地不再惹麻煩多好。一路從邊境打過來,國軍隊死了這麼多人,攻打下諒山已經勝利在握。然後一鼓作氣拿下河內,這樣敵人才能老實。可級爲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改變主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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