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幾章的序數排錯了,現在正式改正過來,恢復到二百章節以。 .)
子彈割着蒿草,在張巖頭頂亂飛。隨着噼噼啪啪的連續響聲,草叢也漸漸有了缺口。
面對敵人密集的火力,張巖無論如何也不敢擡起頭來。稍有不慎,腦袋會被流彈擊。張巖把身體放到了最低點,頭也紮了下去。
恐懼讓這股敵人一時還不敢過分地接近張巖,他們想先用這種辦法把隱藏在裏邊的人轟出來,然後再予以殲滅。
打了半天,草叢深處一點動靜沒有。
這時,越軍們開始懷疑自己的眼力了,難道不是人爲,而是地雷所致。有了這個想法後,對着草叢射擊的勁頭頓時也便鬆懈。
一名指揮官下令停止射擊。
槍聲終於停了下來。
槍聲一停。張巖這才把頭擡起來,悄悄向後退了一會後,慢慢擡起身體,然後貓着腰,開始向主峯方向緩緩撤退。
張巖又一次躲過了敵人的子彈掃蕩。
張巖剛一離開,便有一個班的越軍深入到他剛纔隱藏的地方。越軍們發現了他拋棄手雷時丟下的保險。於是發現了這裏曾經有人。
一陣嘰哩哇啦地叫喊之後,越軍開始朝着山頂漫延。
半人高的蒿草叢不停地晃動,有如風吹波濤般的盪漾。低倭處,偶爾好能見幾顆人腦袋露出來。高的地方,只見草動,不見人影。
有這麼多敵人圍過來,張巖是再能戰鬥也打不下去了,只好可着勁地向後退。
突然,他發現在自己前進的道路傳來一陣草動聲。
張岩心想,敵人不會來的這麼快吧!什麼時候跑到自己前面了。於是,他停下來細聽,發現傳過來的聲音並不大,最多也只有一兩個人。
張岩心有底了,一兩個人好對付,一把匕首足夠了。
於是,他從後腰拔下匕首,穩穩地操在手,輕輕地移動蒿草,向前面的響聲處靠近。
聲音越來越近,輕輕的撥草聲直奔他而來。如果不是搞久了偵察工作,如果不是有了豐富的叢林戰鬥經驗,這點聲音很難區分出是風颳出來的,還是人的攪動後形成的。
正在張巖準備撲過去時,聲音停止了。
聲音一沒,張巖立時便失去了戰鬥方向,心也驚詫到了極點。難道說敵人發現了他?正在他猶豫不決,是前進,還是捌個彎躲走時。突然,在草動聲剛剛響過的不遠處,響起了間隔有序的擊掌聲。
擊掌聲有節奏地響了三下後,又連續着響了兩聲。
張巖一下子高興起來,這正是他與吳江龍私下定下的聯絡信號。除了他、馮軍儒和吳江龍之外,沒人知道這個暗號。於是,張巖高興地朝着聲音發出的地方輕聲還了幾下掌聲。
暗號一對,吳江龍從蒿草叢的另一面出現。
張巖終於看到了吳江龍,“吳排長,你怎麼在這裏?”
“接你呀”吳江龍一臉輕鬆地說。
“哈,啥時我還用人接過,”張巖也是一臉輕鬆。
“怎麼樣?敵人來了嗎?”吳江龍問。
“那。”張巖向身後一呶嘴。
吳江龍也看到了潮水一樣向涌的草叢波浪。
“成,沒問題。”張巖做了一個自己沒有受傷的表示。
“好,那咱再逗逗會龜兒子們。”吳江龍說,接着問,“還有幾顆手雷。”
張巖在身檢查了一下,“還有三顆。”
“夠了。”先讓龜兒子們見識一下,然後咱走。”吳江龍伸手去接張巖遞過來的手雷。
兩人一邊前行,一邊設置地雷。張巖端槍警戒,吳江龍佈雷。
一路下來,吳江龍在敵人經過的地方一連氣地擺了六顆詭雷,把身所有能用的,是鐵的東西也掛在面。甚至連兩個裝滿子彈的彈夾也綁在了面。
張巖見吳江龍把子彈夾也不要了,問,“你不打了,沒子彈能行嗎?”
“還有幾發夠用了,一會山有的是。”吳江龍擺弄好最後一顆詭雷後拍拍手說,“瞧好吧,這要你我的槍子作用大的多。”
看着張巖不解的樣子,吳江龍從身轉過槍,說,“走,到面看好去。”
吳江龍和張巖接着向山頂方向跑。剛跑出二十米遠的時候,便聽到了身後傳來了第一個爆炸聲。
吳江龍第一顆詭雷設計的夠絕的。他竟然把手錶都不要了。手錶放在地,正面朝。他的旁邊蒿草除盡,遠遠能聽見面的指針在卡卡走動,而且,玻璃的反射也讓第一眼看到他的人及時注意到手錶的存在。
越軍們涌到這一地區後,同時有兩三個人注意到了手表。於是,同時有幾隻手伸向了這塊手錶。
在那個年代,誰不想往着有塊好手錶。連最最普通的一名國人都視手錶爲一種榮耀,何況是貧窮到了極點的越南人。他們別說是想戴了,是見一見都很難。也別提什麼歐洲那些名錶,是國產的一些普通手錶,他們都很難搞到手,甚至弄塊鑽石還難。
因此,當這幾名越軍見到這塊手錶後,他們能不眼紅嗎!
在這種情況下,有幾隻手同時伸向這塊手錶,太屬於正常了。
最先拿到手錶那個越軍,爲了把它據爲幾有,一把抓過後,根本沒注意到手錶北面的鏈子還拴着什麼東西。
看他把手錶抓到手,其它的幾人便去搶,也想把手錶弄過來。
這個越南士兵一見,迴轉身,猛地向後一帶,想擺脫其他人。這樣一來,拴在手錶鏈子的,本來不是很粗的繩子被他帶了出來。繩子雖然斷了,可他連帶着的手雷拉環還是也被拉響了。
這幾個越軍們,還在爭搶着,都想要看看這塊手錶是什麼樣。於是,幾個人攪和在一起,根本不關心其他事情。
當這名拿到的手錶的越軍把表一掉過來後,發現在鏈子的下面竟然還拴着一根繩。
正當他感到差異時,發現腳下的爛草葉子開始有煙冒出來。
“不好,這裏有地雷。”還沒等他把後半截話說完。手雷爆炸了。
手雷炸響還不算完,在它的響聲之後,又從地下鑽出了幾十發子彈。
這些子彈如同火堆裏燒栗子一般噼啪做響,飛出的彈頭在密集的敵羣裏四處亂躥。立時,那些靠近手錶的幾個敵人被炸倒後,圍着他們的越軍們又被削到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