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森不解了,心裏暗忖,“那裏出現什麼情況了,難道是敵人發現了史柱國他們。 (.. )找到大魚,放掉小魚,這也純屬正常。不過,那樣一來,史柱國他們可危險了。”
李森又從面下來,稍稍鬆了一口氣,一屁坐在地。
張忠問,“李連長,敵人怎麼不打了。”
“敵人走了”李森說這話時,身沒有一點輕鬆。沒成想,張忠卻長出一口氣,“那可好了,我們可以安全回家了。
李森卻冷冷地說,“沒那麼容易。”
“怎麼,敵人還沒撤嗎?”張忠不解地問。
“敵人是撤了,但他們很可能奔隊長他們去了。李森咬着牙說。
“啊!那我們不是白引敵人了嘛!”張忠感到了沮喪。
“不能這麼完了。我們去,再跟敵人打一傢伙。”李森扶着牆,費力地站起身來。
“打,我們拿什麼打。”張忠茫茫然。
“先不管他,去再說。”李森一把拎起張忠,“你先去。”
李森在下面託着張忠,兩個人費了半天勁,終於從壕溝內爬了來。
也是兩人僥倖,剛剛從下面來,聽見壕溝內傳來一陣雜踏腳步聲,和嘰哩哇啦地說話聲。
不僅如此,在他們剛剛到地面之後,李森發現,在距他們大約一百米的正前方,突然出現了幾束光線,而且,這些光線都是直直地朝他們這個方向射過來。如果不躲的話,估計用不了幾分鐘,這些光線會打到他們身。
敵人不是都走了嗎?怎麼在這裏還有?
李森和張忠怎麼也沒想到,敵人在追趕吳江龍的同時,也留下一部分人繼續圍殲李森他們。敵人可不是傻子,也不是熊瞎子,不會掰一個丟一個。即然發現了國軍人,那他們分兵是了。反正有的是人。於是,他們在分出一部分兵力之後,又留下了至少一個班以的兵力來對付張忠他們。
剛纔之所以出現了短暫平靜,沒有敵從蜂擁着,對李森和張忠進行追悼擊,那是是因爲敵人在分兵。分兵,總要開個小會吧!總要把各班,各排的人分部一下。這樣一來,從李森和張忠的角度來看,敵人的進攻便出現了短暫的停止。
越軍可沒那麼多好心眼,把到口的肉輕意地吐出去。除非這人變味了不能喫,或者裏面有骨頭,卡嗓子。否則,他們都會饕餮地來一頓大餐。因此,等敵人一調整過來,他們便繼續開始圍殲眼前的這兩個國軍人。
無論是從面,還是從壕溝內封堵過來的越軍都知道,他們從槍聲已經判斷出面前的這兩個國軍人快要彈盡糧絕了。
對於軍人來講,槍裏沒了子彈,那等於燒火棍。對於拿槍的敵人來講,他們難道還怕你這燒火棍嗎?所以,這些敵人都顯得很大膽,進攻速度也很快。
沒有子彈不用怕,只是大着膽子向前衝行。
李森和張忠到壕溝後,也不再管壕溝內的敵人了。可是, 下面的敵人可以不管,但是,壕溝面的敵人總不能不聞吧!你裝耳聾聽不見,裝近視看不見。可敵人卻不管你那一套,逮住你,你是死路一條。
看到敵人逼來,李森感到他們倆人很可能已經了絕路。現在真是到了天不能,下壕溝都不行的地步。但是,在最後這一刻,李森和張忠也不絕不會讓敵人探囊取物般地把他們拿走。要想靠前,那也得拿命來換。
“張忠,給自己留顆子彈。”
說完,李森拉了下槍機,也取出一顆子彈,握在手心裏,然後又重新拉槍拴,讓子彈膛,接着說,“咱們跟敵人拼了。”
這時,也可能壕溝的敵人發現了目標,也可能是他們害怕黑暗李森他們射出的子彈。所以,這些晃過來的光線接近李森他們的速度很慢。雖然是向前逼近,但還是讓李森等的有些心焦。
李森輕聲罵了句,“龜兒子的,有種來,磨蹭什麼?”
敵人可不管你急不急,他們還是想穩紮穩打。既然你們沒子彈了,還怕你們什麼。
壕溝的敵人漸漸朝李森和張忠逼近。
眼看着距離差不多了,李森喊了聲,“打。”
頃刻之間,李森和張忠毫不怠慢地把槍裏的子彈全都射了出去。
槍聲一響,只見前面的敵人又倒了好幾個。
從槍膛裏飛出去的子彈不過兩三發。這兩三發一射出後,槍擊呱噠一聲便不響了。
不想不想吧!反正兩個人已經有了思想準備。
突然停下來的槍聲,終於讓對面的敵人看到了希望。不知是哪一個越軍喊,“他們沒子彈了,同志們衝啊!”
這個越軍一喊完,“譁”地一聲,剛纔還被李森和張忠子彈壓下去的幾個敵人,迅速地從地跳起來,嚎叫着衝向李森和張忠這邊。
隨着敵人的衝鋒,那些還亮着的光束,也對準了李森和張忠。如果不是敵人想捉活的,憑眼下這些敵人的火力,在光線引導下,足能在幾秒鐘之內,在兩人身穿出十幾個洞來。
過來的這五六個越軍,眼無雜物,心無旁睹,全都是大着膽子,邊衝邊喊地撲向李森和張忠接近。
此刻,對於李森和張忠而言,那是生死一線。
憑眼下實力,他們倆人除了投降是拼死,在這兩條道之外,基本是沒有第三條道可走。投降不可能,是死,他們也不會這樣做。那只有一拼了。可是,一旦拼起來,如果敵人不給你拼的機會怎麼辦!弄不好那是活捉。如果被活捉了,也意味着要做戰俘。
任何一名國軍人都知道,戰俘意味着什麼?所以,他們寧可選擇死,也不要當這樣的戰俘。因此,在此前李森留下了最後一顆子彈,是準備把他留給自己。
“卡嚓”一聲,李森把最後一顆子彈膛。
隨後,張忠也照着李森的樣子把最後一顆子彈推膛。
在李森把槍口對準自己腦殼,準備扣動槍機時,他的手又停下了。
李森對張忠說,“張忠,我們不能這樣死。”
張忠楞住了,不解地望向李森。
“不行,這顆子彈還得送給龜兒子們。”李森說着,便要緩緩地起來。
在最後時刻,李森爲什麼變掛,難道,他是想拿着空槍跟敵人死磕嗎?
沒錯,李森正是這樣想的。
李森覺得,用槍自殺,這個做法實在是有辱國軍人的面子。做爲一名軍人,怎麼能被自己的子彈打死呢!要死,也得死在敵人槍口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