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那一聲槍響來的太過於突然,不光是王明軍沒弄清是誰開的槍,連追過來的越軍也沒發現,只從自己人死的情況分析出打槍的人不是自己人,多數可能會是敵人。
公安屯的這個頭有了這個判斷後,不再把目光盯着少科和王明軍,而是轉向這些手下人,驚恐地問,“看出是哪打的槍嗎?”
因爲他感到目前的危險不是來自己少科他們,而是這個可怕的埋伏着的人。這人到底是誰,是在什麼地方向他們一槍。
衆公安屯士兵,一時處於不知所措的慌亂。
由於越軍沒有開槍,隱伏着的槍手也沒有開火,雙方處於對峙。這樣一來,正好方便了少科和王明軍逃脫。
少科抱着越南女人喫力地在前面行走。聽見王立軍這樣喊,更不敢停步,搖晃着身體飛快向前跑。
而王明軍呢!整個身體擋住了少科,此時最危險的人是他。如果越軍再開槍,他是必死無異。別看自己手裏也有槍,但這一支槍又能如何對付得了敵人的十幾支槍呢!何況他還背對着,也許在轉身那一時刻,他會被有準備的越軍打爛。所以他想,既然越軍沒有開槍,自己別開,先不要逼急他們,否則一旦打起來,喫虧的還是自己。爲今之計,還是抓緊時間跑出這個地界什麼都強。等過了河,找到可以隱匿地點再與敵人去鬥一點不晚。
想到這,王明軍邁開大步去填補他和少科之間的空距離。遠遠看過去,少科和王明軍玩命地在窄橋奔跑。總的看少科要喫力些,因他懷還有那個越南女人。
到了這樣危險時刻,少科爲什麼還要救她,他的行爲似乎讓人不可理喻。其實,在那利情況下,任誰也不想讓這樣的人去死。爲了救她,什麼辦法都可能使用,那是一種衝動,不帶有任何目的。等冷靜下來之後,你再問他當時是怎麼想的,他很難說出有什麼理由,這也許是戰場情結所致。
隱藏在對面岸邊的那個開槍的人一直保持冷靜,敵不對我不動。
十幾個公安屯的兵朝四處望了一會也沒看到是誰向他們開的槍。再轉過頭一看,少科和王明軍距離南岸橋頭快不到五米了。如果再遲疑的話,肯定讓這些人跑掉不可。
不光是士兵急了,這個公安屯的頭更急,忙着下命令道,
“給我追,千萬不能讓他們跑了。”不知怎麼的,他把開槍改成了追擊,這讓少科和王明軍活下來的概率又增加了幾分。
這個頭剛一說完,便有一個越南兵了橋。這個越南兵橋後的身體還沒站穩,又從對面射來一槍。越南兵被一槍致命,掉入水。
這一回公安屯的頭算是看出來了,打槍的人在對岸。所以又向其他人下命令道,“他在那,給我把他打出來。”
這些公安屯的越南兵很聽話,舉起槍朝着河對岸的草叢開槍。
這一開槍不要緊,對面是連連開槍,而且射擊的精確度是非常之高。凡是開槍的敵人,幾乎都在腦袋被穿了個洞。
一瞬間,便有三個越南兵倒地。
怪異的打法,特的槍聲到這時才引起這些越軍士兵的注意。
有人喊,“快跑吧!那是狙擊手。”
公安屯的頭回轉身想阻欄,可是已經晚了,這些人離開他有一大段距離,沒辦法,他只能是用聲音阻止,
“別他媽跑,對岸一個人。”
可是,沒人聽他的,這些越軍還是一窩蜂地跑了。
那麼這個公安屯的頭怎麼知道對岸只有一個人?
他不是亂猜,而是根據多年作戰經驗判斷出來的。因爲從射擊的角度和子彈的密度分析。如果是多人潛伏在那,面對他們這羣公安屯,那不可能只有一支槍在響,否則,他的這些手下也不會有逃跑的機會。
既然知道是一個人,這個公安屯的頭有試一試的想法。但他的兵沒了,要試也只能是自己。一對一的情況,對他來說太危險了。不過,他還是下了決心。沒兵沒兵,剩下我一個人也要把北寇幹掉。
一方面是想爲死的人報仇,另一方面他還不認輸,不相信自己手下這麼多人會被一支槍下跑。所以他要賭,賭自己的命同時也賭其他人的命,最大可能性是把眼前這些獵物全都幹掉。
不過,這一次他所要針對的對像不是對岸的狙擊手,而是少科他們三個,包括那個越南女人——阿華。
前我們說過,那一年,阿華是跟着丈夫來到到這裏參戰的。丈夫死後,他本想回到西貢,可是她沒能走了。什麼原因,是因爲這個公安屯的頭,也是這個地區的隊長。
山高皇帝遠,在這個偏僻小山村裏隱藏個把人還是能做到的。
所以,他不放話,阿華無論如何也走不成。至於她過的什麼日子,阿華一出場我們感覺到了,因此,無怪乎阿華有那麼多的仇恨。
這也是少科目前對阿華的理解。
阿華在這個村子呆了這麼些年,怎麼也得跟這個頭有點感情吧!可事情不是那個樣,今天他卻眼睜睜看着阿華跟幾個國人跑了,而且還反抗他這個曾經“保護”過她的人,你說他能不生氣嗎!至於他對阿華是保護還是佔有,只有阿華和他最清楚。
因此,出於這樣的私憤,他不會讓阿花這樣消失。
“我得不到,別人也別想得到,”
一瞬間,這個公安屯的頭,腦子裏便產生了這個想法,決心先把眼前這三個人幹掉再說。
從表面看,空蕩蕩的河面與河岸,只有包括他在內的四個人。而且,前面三個人是背朝着他向前跑,而他手又持有一支衝鋒槍。在任何人看來,勝方完全在他這一頭。因些,這個公安屯的頭什麼都不顧了,早把暗藏狙擊手的事丟到一邊,一心想幹掉少科三人。
隨後,他把衝鋒槍擡了起來,瞄準少科幾人準備開槍。
手指還沒有扣動板擊,對面又射過來一發子彈。
公安屯的額頭彈,一個後仰摔倒在地。
他這一死,這一地區再也沒人開槍,算是徹底靜了下來。
知道對面的人槍法很準,而且又是在幫自己,所以少科什麼都不管了,抱着這個女人拼命地向前跑,三步兩步便了河岸。隨後,王明軍也跳了來。
少科把女人放在地,回頭看看河那頭的叢林,一片寂然,也不知這些跑回去的公安屯兵是真的走了,還是被狙擊手嚇的不敢露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