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這裏已經簡單地構築起了一道工事,是爲了以防萬一。
當無事可做時,尤自伍便擡頭看天。
灰濛濛的天空很難看出現在是午還是下午。尤自伍的眼跟天空一樣也是空空蕩蕩。一陣落寞之後,臉現出一種悲情:
一天下來,他們突破了越軍的圍攻,接着又展轉着擺脫了敵人追擊,可那是大隊長阻擊敵人的結果。這麼長時間了,大隊長還是杳無音信,再加找尋食物的少科、杜海、王明軍三人久久不歸。
想起這些,尤自伍心情能好的了嗎!
“唉!”尤自伍望天長嘆。
躺在地的李少華說,“要不,你們去找找。”
“我到時想找呢,去哪找啊!”尤自伍顯的無可奈何。
一個班的戰士現在只剩下了他們這伍個人。他不想再去冒這個險,萬一意想不到的情況再次出現,那不是他們這五個人所能承受的了的。再者說,他和少科三人已經約好了,在這裏聚齊。如果此時他們離開,萬一少科三人回來找不到自己怎麼辦。
想來想去,尤自伍還是決定留在這時好。既然事已至此,又沒有他們更好的辦法,那隻能在這呆着不動。何況戰士們的體力下降很快,根本沒有剩餘的精力在林穿越。
暗自籌劃着,如果等到天黑他們三人還不回來,那說明少科他們出事了。真要是到了這個地步,他只能是帶着這些人向邊境撤退。
尤自伍一邊想着心事,一邊向遠處那片密密的叢林瞭望。
當初少科他們走時,尤自伍等人不是在林子裏嗎,爲何挪到了這裏?
原來,這是尤自伍久不見少科等人歸隊後採取的措施。一來是爲了防止有越軍偷襲。這裏不僅是山高清爽,更主要的是可以進行有效防禦。一旦有越軍過來,他們也能及時發現,在萬不得已時,還可以憑藉山頭的有利地形抵擋一陣子。二來站的高看的遠。守在山頭之,無論少科他們從哪個地方出現,都能及時發現,避免走失,也不至於在林子亂躥。
正在尤自伍意馬心猿地胡思亂想着,遠處林子有身影出現。被少科看見。
少科一邊眯起眼認真盯視,一邊告誡身邊的人,
“注意,林有人。”
熱帶雨淋的特殊環境,總是與其他地方不同。有時林子密的似乎能把風堵住。有時卻稀稀落落,讓蒿草和灌木佔去了很大一部分。
此時,在尤自伍的眼前,這兩種情況幾乎同時出現。
漸漸的,他看見了密林有三個人走出。
看到這三個人,尤自伍心甚是興奮。不用說,這三個人肯定是少科他們,因爲走在最前面的少科被他認了出來。可是,當他看到第二個人時卻感覺不對,這人即不是杜海,也不是王明軍,那會是誰。當王明軍從林走出後,尤自伍徹底地驚愕了,他看出間這人不是杜海,是個女的。
“怎麼會是個女人,杜海哪去了?”尤自伍不由自主地說出聲。
其他人跟他一樣,也在朝那個方向看。
走出林子的少科是一臉的恐慌,不安地問王明軍,“他們去哪了,走時不是讓他們在這等着嘛?”
“會不會丟下你們,他們自己走了。”阿華插進來說。
“胡說。”王明軍厲聲,“俺們是國人民解放軍,絕對做不出拋棄戰友的事。哪像你們。”
“阿華看了一眼王明軍,沒再說話,緊走兩走,跟着少科向前尋找。
“這可怪了,你們能去哪?”少科四處打量。
臥在山頂的尤自伍確定過來的這三人是少科和王明軍後,不再擔心什麼,站起身,朝少科喊:“我們在這。”
少科聽到喊聲,尋聲望去,認出了尤自伍他們,高興地對王明軍說,“他們在那,走,過去。”
隨後,少科和王明軍向前奔跑。
阿華走了兩步放慢腳步,她在猶豫,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要跟過去。
少科向前跑了幾步後,見阿華走的很慢,便催促道:“他們是我們的人,快點過去。”
聽到少科這樣說,阿華無奈地加快了速度。
這時,她衣兜內的花早已撒完,沒東西可以丟棄做路標了。阿華一邊向前跑着,伸手從包內掏出一塊壓縮餅乾丟在地。然後,快速地向少科追去。
很快,少科、王明軍了山頂,隨後,阿華也跟了過來。
尤自伍等人一陣熱烈相迎後,少科轉向阿華,
“快把喫的給同志們。”
聽他這樣一說,衆人才把目光轉到阿華身。
其實,他們早把阿華看在眼裏,只是尤自伍沒問,別人也不好意思張這個口。
“她是誰?”尤自伍問。
“她叫阿華,是越南人,是幫助我們的好人。”少科解釋說。
“噢”尤自伍沉吟了下,接着問,“杜海呢?”
他很想聽少科說,杜海跟大隊長在一起。可是,等了半天少科也沒張嘴。尤自伍又轉向王明軍,“怎麼了,杜海落在了後面?”
少科還是不言語。王明軍耐不住地說道,“杜海,杜海,犧牲了。”
“什麼?”尤自伍急了,前一把抓住王明軍,“你再說一遍。”
王明軍眼有淚,喫力地說,“杜海爲了掩護我們,犧牲了。”
尤自伍臉色煞白,半天不語。稍後,突然一轉身,很勁擂了少科一拳。大罵:
“都他媽是你,非得要找什麼喫的。”
尤自伍一拳砸向少科左臉,少科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少科沒有還手,把頭轉向尤自伍,“你打吧!如果打死我能把杜海換回來,你往死裏打。”
“什麼,你他媽的還敢頂嘴。”伸手去搶旁邊一名戰士的槍,“把槍給我,我斃了他。”
幾名戰士來,勸說尤自伍。
少科蹲在地大哭,“我他媽混蛋,是我害死了杜海。班長,你開槍打死我吧!”
王明軍過來勸說尤自伍,“班長,越軍人太多,我們也沒辦法。”
尤自伍狠狠地瞪了一眼王明軍,隨後一把從阿華手裏奪過裝有食品的挎包,一使勁朝山下丟去,“我叫你們喫,我叫你們喫。”
挎包滾落進草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