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七十年代那場戰爭 >第499章 詐降還是真降
    大雨的滂沱,又加山區的原有溼氣,在滿山遍野很快形成了霧霾天氣,能見度非常之低。即使沒有樹木遮擋,五六米之外根本看到人。

    攻山的越軍想利用這種天氣條件,一舉攻下山頭。沒想到,打了很長時間,他們也只能呆在山下。

    大雨的澆築,使很多越軍失去了耐心。他們有的躲在大樹下,有的躲在崖壁下,儘量減少雨水的衝量。每次進攻,都是指揮官多次喲喝,才形成一個小小的攻擊隊形。久了,不僅士兵們厭煩,是軍官也沒了勁頭。

    沒辦法,越軍營長阮志勇只得下達停止進攻命令,準備在雨停後,或者天亮後進攻。

    人是不去了,可越軍的機槍並未停下來。

    越軍射擊,方也儘量進行還擊。打了一會之後,方主動停了下來。

    方一停,越軍也不再開火。他們開火的目的是怕山的人突圍,所以纔不停地向可疑地點射擊。

    好不容易圍起來的這些國軍人,是越開戰以來,越軍主動包圍撤退的國軍隊的一次成功戰例。

    現在,其它國部隊都撤走了,眼前的這支部隊已經成了孤軍。如果連這樣的軍隊都消滅不了,越軍別想在人前吹什麼第二第三了。

    因此,山下的這股越軍把徐昕他們佔領的這片山地圍的水泄不通,幾乎一個營的兵力全部用,連後備隊都不留。

    連續的幾次衝鋒,讓阮志勇吃盡了苦頭。他也想等天明之後再攻擊,但怕的是,到那是情況有變。雖然情報說國大部隊已經撤走,但誰知道什麼時候會突然再殺出一支救兵呢!所以,阮志勇想來個速戰速決。不能讓到手的鴉子飛了。

    出乎意料的是,這支部隊打的異常勇猛,一付與越軍血拼到底的架式。打到最後,阮志勇基本不存在活捉國軍人的想法,全都消滅了也行。

    看看大雨下個沒完沒了,他不想等也沒辦法了。那等到天明再說。

    恰在這時,方主動停了下來。

    既然方主動停下來,越方也是求之不得。看看方不再突圍,越軍開始減少陣地人數,能躲雨的人便朝避雨的地方溜去。

    過了一會,山頂的方陣地打出一面白旗,接着聽到有人在喊,“我們要談判。”

    發生這種情況,實出越軍意料之外。與國軍隊接觸過的越軍都知道,打白旗的只有越軍自己,國人能幹這一出,的確是稀罕。所以,越軍有懂漢語的人忙着翻譯給越軍營長阮志勇聽。

    阮志勇想了想,“好,讓他們過來,不過,只許下來一人。”

    那個會說國話的越軍又把話遞了來。見越軍同意談判,徐昕開始着手安排山的人員。

    除了那幾名準備與他一起下山向越軍投降的人員之外。其他的人,全都由李排長帶領,趴到後山半山腰,蒿草最密的地點隱匿起來。他們鑽進去之後,還不忘在周圍埋幾顆地雷,防止多事的越軍過來。準備着在徐昕把越軍領走後,他們再另尋出路下山。

    一切安排好後,徐昕解掉身佩槍,交給留下的戰士。

    “我下去後,如果越軍再向攻擊。你們要把火力打的儘量猛些,讓越軍知難而退。”

    “是”戰士段水落接過徐昕配槍。

    徐昕回頭看看那些隱藏起來的戰士,如果越軍不到近前,在這樣的壞天氣下,他們是看不到那裏隱藏着近三十個國軍人。

    徐昕開始下山,手裏揮着撕開的白襯衣,向越軍防守之地走來。

    灰濛濛的霧靄,只見白衣在動,人影模模糊糊。

    一名越軍對阮志勇說,“國人會不會有詐?”

    “不會,”阮志勇滿有把握地說,“我們有一個營圍着他們,諒他們也不敢。如果乖乖繳槍,老子放他們一條活路。否則,天一亮我們殺去,他們一個都別想活。”

    兩個人一邊說着,一邊盯着徐昕下山路線。

    大雨一直在下,雨水打在徐昕揮舞的白衣,發出噗噗響聲。徐昕的軍帽,雨水線一樣向下淌着。他沒有雨衣,在下山時,把凡是稍有使用價值的物品全都給了準備突圍的戰士們。現在,他只有一身軍裝在身,薄薄的軍衣早被雨水淋透,渾身下任憑雨水澆灌。

    徐昕的視線模糊,被水霧全部擋住。這裏即有雨水也有淚水。他知道自己走過去,等待他的將會是什麼?不是生命的可貴,而是恥辱的誕生。他不怕死,但怕被人瞧不起。而他此去的路,正是一條永遠不復歸的路。是活下來,他的靈魂也不再屬於那片純潔的土地。

    前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下而求索。此時,他想起了屈原這句話,雖說情況有些異常,但彼此的心都是向着祖國,其行爲都是偉大而光榮。表面看,徐昕的投降是貪生怕死,其實質,他是想用這個辦法掩護更多的戰士們突圍。犧牲生命故然不是我們願意做的,但去受敵人的污辱,活着死還難受。國人與西方人不同,我們寧可拋棄生命,也不願放棄榮譽。而今天,徐昕正好是相反。正應了佛家那句話,“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下面的越軍在喊,“舉起手,向這走。”

    徐昕摸了一把臉的雨水,被線稍稍有些清晰。他看見,在他十米之外,站着十個荷槍實彈的穿着雨衣的越軍。這些越軍把槍口對準了徐昕,目光在他身來回搜索。這時,只要他們發現徐昕稍稍有所企圖。十隻槍會一齊朝他開火。

    徐昕非常明白此時的狀況,稍有差錯,便會前功盡棄。所以,他的兩隻手舉的高高的,讓越軍看的非常清楚。越軍在沒有受到威脅後,他們也不會朝赤手空拳的一個人開槍。

    此時,越軍最擔心的是什麼?是怕徐昕身有手榴彈。如果這樣一個人到了越軍跟前進行爆炸,人體炸彈的威力仍然能造成巨大破壞。

    在徐昕距離越軍五六米時,兩個越軍朝他跑了過來。一人用槍抵住徐昕後腰,一人則在他身翻個不停。

    搜身的越軍在徐昕身什麼都沒找到後,便對阮志勇報告:“營長,這人什麼都沒帶。”

    “把他帶過來。”阮志勇到現在還沒敢露頭,在沒有摸清徐昕的底牌前,他不得不這樣慎重。

    徐昕被越軍帶到了阮志勇跟前。

    這裏是阮志勇的臨時指揮所,前面有麻包堆成的掩體,面是用竹杆支起的篷子。面蓋着雨布,擋住了天的雨滴。

    徐昕被帶進來後,阮志勇使勁打量徐昕,他想要看透眼前這是什麼樣一個人,竟然用少量的兵力,據守百十多平方米的山頭三天三夜,讓自己損十了幾十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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