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有出有進。 .這水是山流進來的的，又沒有在洞存多少，那那是說，還有別的出口。可是，他怎麼找都看不見。那他的出口在哪呢！總不會與山頂的深水潭一樣，進入地下吧？如果是從山衝向地面還好，少走了很多路。如果現在是水平面，他和阿竹不能效仿先前的走法。萬一被衝到地下的暗洞，那便是永無出日。”
因爲沒有找到出口，吳江龍重又回到阿竹身邊。
這時，阿竹已能坐起，正半靠着洞壁，朝水時發呆。
但凡被水淹過的人，即使活過來，體能也是消耗殆盡。一下子想恢復到最初那樣，還得需要一段時間。更何況，這裏一沒有醫療條件，二沒有可補充的食物，要想復原，剩下了一個半法，那是等，讓時間來慢慢平復。
阿竹看見吳江龍，想要說什麼，但一想到自己說什麼他也不懂，說了等於是沒說，只好用眼睛看着他。
吳江龍問：醒過來了？
阿竹不懂，但知道這是在關心自己。於是，也說了一通吳江龍聽不懂的話。
不管阿竹說什麼，吳江龍都願意聽，用眼睛注視着她，表現出很專心的樣子。
在這麼一個空蕩蕩的山洞，有人說話，總沒有的強。如果人處於一種太過於沉寂的無聲世界裏，時間稍短一些還好，一旦過長，他的內心無形會形成一種說不出的驚懼感，總想找人表白些什麼。在沒有人的時候，他會不由自主地與那些什麼鳥啊！蟲子，凡是見到的小動物都想表白一番。
不是因爲他想說，而是恐懼、無耐、寂寞，讓他想找一個夥伴，來打發空虛的時光。何況，現在是兩個大活人，又是一男一女，異性的吸引，總要其他什麼的強很多。
別看兩個人出於不同國度，語言不通，說了也聽不懂。但是，有聲音沒聲音強，即使聽不懂，哪怕她啊啊幾聲，那都是世界最動聽最美妙的音韻。
吳江龍也坐了下來，坐在阿竹身旁。
他太需要休息了，疲勞、飢餓都侵蝕過他的身體，但現在這種沒有生還出路的境界，纔是讓他最擔心也最無耐的局面。他不想再動了，想靜下心來來好好想一想，到底出路在哪裏。
隨後，他由坐變爲躺，也不管地面溼不溼，洞裏潮不潮，這種躺法，睡在席夢絲還要舒服百倍。
不知不覺，吳江龍睡着了。沒過五分鐘便做了一個夢。夢見他和戰友們在越南殺敵的情景。特別是那些犧牲了的戰友竟然一個個在他眼前閃現，這些犧牲的戰士們全都活生生地出現在他面前，輪流向他彙報工作。
吳江龍也在夢與這些人說話，他感覺到不自在，因爲在與他說話的這些人，有的是他的班長，有的是老兵，自己那時還是個半年多一點的新兵，怎麼能接受這些老兵這樣客氣的禮遇。
所以吳江龍急了，大聲喊：“老班長，你們搞錯了，我是小吳。”說着，臉騰地紅了起來。映像，出現的是那張稚氣的臉。
衆人一陣發笑。
衆人還是劉嶽最先說話，“吳江龍，你是營長了，都我們官大，我們還是當初的戰士，都得聽你的。”
“啊！”吳江龍這纔回想起現在的身份。
“是，我是你的老班長。”劉嶽說，“江龍，你不能睡在這，必須儘快離開。”
“可是，我找不到出去的路。”吳江龍急切道。
“你再找找，既然你能進的來，能出的去。”另一個老兵說。
“我找過了，這裏什麼都沒有，是一個封死的洞。”吳江龍說。
“快起來，危險來了。”一個老兵大聲喊道。
“什麼危險？”
吳江龍的影子在洞尋找。轉眼間那些老兵一個都不見了。
吳江龍對着洞壁大聲喊，“老班長，你們去哪了？”
着急之後，吳江龍突然從夢醒來。聽得水有嘩嘩響聲。
吳江龍一個鯉魚打挺，從地跳了起來。只見阿竹已經躲到他身後，似乎看到了什麼，用手指着水裏，急切地叫嚷。
吳江龍順着阿竹手指方向朝水裏看。水漂浮着一個叫不名的怪物，只露出不到十公分高度的頭，兩隻銅鈴樣的眼睛突兀地長在面，正看着他和阿竹。
吳江龍一拉阿竹，快速朝後退着，儘量讓身體離水面遠一些。
他倆向後一退，踩在地的碎石發出了嘩啦啦響聲。似乎那個怪物很怕這種聲音，頭向水一低，尾巴從水甩出水面，一個猛扎，不見了。
“暗河，這肯定是條暗河。”吳江龍忽然明白了。
剛纔，他已經在洞尋查過，水和洞沒有任何食物。既然沒有食物，這裏不可能有動物生存。既然不能生存，他們來這裏幹什麼。也許這裏是他們納涼之地，或者是老窩什麼的，都有可能。
於是吳江龍對阿竹說，“找，找，一定能找到出口。”
吳江龍想起了劉嶽在夢提醒他的話。
說完之後，他纔想起阿竹不懂他的意思，說了也是白說，想用手去指引阿竹。誰曾想，阿竹竟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用他再說第二句，便順着洞壁朝另一側跑去。
吳江龍想喊，或者是想問，“你去幹什麼？”嘴一張，又閉了，知道說也是白說。
隨後，兩人一左一右地沿着洞壁的堤岸四處尋找。
山洞內的水面發出微微波光，發果沒有什麼東西在水攪絆，這種微光永遠都是平靜的。它們吸收了洞頂泄下來的光線，然後，又把這些光線原封不動地反射到洞頂和洞壁，因此，這個洞穴不再那麼黑暗，只要天有太陽，洞的光感度能顯示出他所能看到的一切。
突然間，水面的微光動了起來，搖晃着撒向四處，像有人用鏡子來回照一般。幾處看不見的暗處也暴露在了微光之下。
吳江龍發現，在接近河面的一處，有一道很深的溝槽，這些溝槽逶迤前行，奔向了一處洞壁。在靠近洞壁處，有一個很不顯眼的小洞。吳江龍還想要再多看幾眼，可是，微光再次移動，照向了別處。
吳江龍思索了一下，也許，那個洞能通到外面，不如過去看看。可是，那個小洞與他之間還隔着這個寬寬的水面，要想過去，那得趟水。
吳江龍想都不想地要下水。
正在這時，他聽到阿竹在另一處大喊大叫。嘰哩哇啦的，全然是恐懼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