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安擡起腦袋走到他的面前,緩緩坐下,“走了。”
“是誰”
蘇芷安輕搖腦袋,“已經不重要了。”他這個時候走應該也不想讓夏長風知道是他。
夏長風從她哀傷的眸子中不難看出走的人是誰
應該是厲澤凱也來了。
“小安。”
“嗯。”
芷安看着他,等着他往下的話。
“他能陪你來是需要很大的勇氣。”
厲澤凱對她的愛不比自己少,而且厲澤凱個性要強,能陪着芷安來這裏絕對內心掙扎。
芷安嘴角彎起一定的弧度,並沒有太在意夏長風說的話,問道:“你知道是誰”
“你現在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你自己。”
蘇芷安努力笑了笑,轉移話題說着:“看着你甦醒我也能夠給伯母交差了。”
“幫我把牀搖起來一點。”
“等一下。”芷安連忙起身幫他把牀鋪搖起來。
“這樣舒服多了。”
“現在你就好好休息,等過段時間就應該可以離開了。”
夏長風搖着頭,“我暫時不能回去。”
“爲什麼”芷安眉頭一蹙。
“硝煙還沒有停止我的使命還未完成。”
芷安真的不明白,以他現在的地位與身份根本不用上一線,爲什麼他偏偏就是要冒着生命危險去做這樣的事情
“長風哥。”
“小安。”夏長風打斷她,“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之前告訴過你我成爲軍人想做的事情,不是坐在營地裏指揮而是上前線與戰友們並肩作戰。”
芷安輕搖着腦袋,最終忍不住說了三個字,“你真傻。”
“這不是傻,是我的責任。”
一瞬間,芷安紅了眼眶,他的無私無人能及。
恍然間想起在自己臨來前朱瑩的無助,縱然萬般不捨最終還是說了一句,無論是生是死都要帶他回來。
想來那時朱瑩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一位母親多麼的偉大。
“伯母讓我轉告你,無論你做什麼事情、做什麼選擇,她都會無條件支持你。”
夏長風笑了起來,淡淡說了四個字,“她最愛我。”
夏長風在牀上呆不住躺了一天就開始下牀活動,軍醫讓他少走動但他質疑要下牀。
芷安將他扶到院子裏,芷安問着:“以前的環境比這裏還糟糕嗎”
“差不多,再差能差到哪裏去”
芷安不敢想象曾經是有多差,而且在這裏這段時間她發現這裏的醫生護士並沒有把他看的很重要。在她的潛意識裏像他這樣的官職肯定是衆星捧月,但事實卻不是這樣的。
或許在軍隊裏,他們都是平等的,尤其是戰場上,死亡可能就在下一秒。
所以在這裏並沒有所謂的特殊待遇。
“小安。”
“嗯。”芷安的思緒被拉了回來,擡眸看向他,“怎麼了”
夏長風嘆息着,“我在想如果這一次我死了,會怎樣”
“胡說,你怎麼會死你還沒有成家,還沒有孩子,
怎麼能提死。”
夏長風嘴角揚起一抹悲傷的痕跡,“是我的戰友救了我,我眼睜睜看着他護着我被子彈掃射最終倒在我的懷中。”
芷安伸手抱住他,將腦袋緊緊埋在他的胸膛前,“那你更要爲他活下去。”她能感受到他看到戰友爲自己擋槍而死的絕望、痛苦、掙扎、無助。
“他說,他還有一位老母親,沒有娶妻生子。讓我一定要把他的骨灰帶回去,所以我負傷之後也拼命拖着他的屍體回來。”
“長風。”
她感受到他在想那個場面,一定很絕望吧。夏長風眼眸中浮現戰場上的場面,硝煙瀰漫、戰火紛飛,繼續徐徐道出,“最後,我體力透支,我們一起倒在地上,我以爲我也會死掉,無法完成他最終的心願,幸好我活下來了。”夏長風擡手摟住她的後
背,“你說的對,我要爲他活下去。”
“嗯,一定要。”
夏長風漸漸好轉,但他要繼續留在邊境。
“小安,我會讓我的警衛員親自送你到機場。”
“長風”
夏長風擡了一下手,“什麼都不要說。”
蘇芷安只好將心中的話放回心裏。
“回去告訴我母親,我一切安好。”
芷安伸手抱住他,“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她雙手緊緊鎖住他的腰肢。
“我會的,我又不是小孩了。反倒是你真讓人不放心,待會我送你到門口。”
芷安鬆開他,點頭答應。
夏長風看着她的身上的衣服,笑道:“我的小安什麼時候這麼邋遢過啊,一身髒兮兮的,這裏條件艱苦不能讓你好好洗澡,回去好好清洗。”
蘇芷安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是部隊裏面他們平時穿的衣服。
夏長風將她送到門口,“走吧。”
“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嗯,快去吧。待會延誤了。”這邊到機場還有十個小時的車程。
夏長風吩咐着自己的警衛員,“到了機場確保她安全再離開。”
“好的,參謀長。”
“走吧。”
芷安不捨的離開,時不時回頭看向他。
“走吧。”
夏長風再三催促。
等芷安走後,夏長風撥了一個電話,看着遠去的車子,說着:“她已經再回來的路上了,希望你能去機場接她。”
這邊他的人護送,那邊他來接。
機場
芷安已經坐上了飛機突然想起自己還有東西沒有交給夏長風,連忙起身朝外走,空姐連忙對她說:“小姐,馬上就要關閉艙門了。”
“沒關係。”
趕不上她可以等下一班,現在估計夏長風的警衛員還沒有離開。
芷安匆匆下飛機,一路小跑出來,手裏緊捏着之前趁着空餘時間給夏長風編織的平安福,她一定要給他不然心不安。
芷安在機場裏面找了一圈也未見到夏長風的警衛員,應該已經離開了,快速朝外跑去一路小跑到剛纔警衛員送自己下車的地方距離機場還有一段小路程。芷安還在奔跑中,突然,天空中一聲轟隆的巨響聲響起,芷安被嚇的尖叫了一聲,條件反射的蹲下身子捂住耳朵,那聲響大到能讓人耳朵失聰,她驚悚的面孔看向聲音的來源處,眼睜睜的看着一架剛起飛的飛機在跑道的上空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