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心大師從破碎的玻璃窗戶裏飛了進來,看着白骨,睜大雙眼,一步一步走了過去,顫抖着雙手輕柔地撫摸已經是白骨的臉和手。
彷彿正撫摸着昔日嬌俏的戀人。
接着他緊緊握着彭佳怡的手,傷心痛哭,“怡兒,都是我不好,當年不該賭氣,都是我不好。”
整個鸞鳳宮都是大師痛徹心扉的懺悔聲。
一個時辰後,大師纔回頭,看着身後的皇漏出哀求的神色。
“麟兒,可以讓王叔帶着你母后離開嗎?”
房頂的白楊淚水雙流,自家主子何時向人這麼低聲下氣過。
皇擡起紅腫的雙眼看着悟心大師,左右爲難,“王叔,如果外婆和父皇同意,侄兒也同意。”
相愛才知愛滋味!也許這正是母后想要的,做兒子的只能成全。
匆忙趕過來的彭家人,立刻將西殿擁擠得水泄不通,看着眼前的白骨,一個個撲通撲通的跪下痛哭。
“這是怡兒,我的怡兒,手的玉鐲是我們彭家的家傳之寶。”彭老太君緊緊握住白骨,暈死過去。
悟心大師坐在一旁,深情的凝望着,一邊唸經。
醒來的皇被顫抖着由宮人們扶了來。
“皇兄,可否成全皇弟,讓我帶着怡兒去雲遊四海。”悟心大師立刻激動地跪倒在太皇腳邊,苦苦哀求。
太皇重心不穩的向後退着,神情痛苦,如同割肉。
莫悠悠一臉期盼的看着太皇,說心裏話,真心希望婆婆和大師在一起,不管今生還是來世。
彭家人表情各異,眼神在皇、太皇和悟心大師間來回穿梭。
最後,太皇痛苦的點點頭,“皇弟,朕給她帶來的都是痛苦和災難,希望你能給她幸福。”
說完這些太皇雙眼呆滯的坐在地,死死的盯着白骨,彷彿在訣別。
悟心大師給皇磕頭謝恩,這輩子第一次跪太皇,也是最後一次。
唯有彭老太君滿意的點點頭。
白楊立刻得令前往慧清寺。
下午,老太君將大家哄了出去,顫抖着雙手給已經是白骨的女兒換那套悟心大師日夜唸經陪伴的嫁衣,含着眼淚給女兒梳頭,說着吉祥的祝福語。
“一梳白頭到老,二梳白髮齊眉......”
淚水浸溼了彭佳怡的白髮。
一身大紅喜服的悟心大師微笑着出現在坐臥不安的衆人眼前,頭帶着假髮。
“從此刻開始,本王是敬王周德芳。”
他在衆人神色不明的眼光裏,走向月月。
“月月,來,叔爺爺把這個給你,以後叔爺爺的暗衛和敬王府給你了。”
白楊嗖的一聲下來,給月月行主僕禮。
悟心大師微笑着點點頭,接着來到小寶面前,“燁兒,這是三萬龍鱗衛的虎符和信物,以後要好好和哥哥們守護好咱們大周的百年基業。”
空瞬間飛下來數到人影,“龍鱗衛八將參見主子。”
小寶乖巧的點點頭,“好,叔爺爺放心吧,小寶一定會的。”
悟心大師安心的點點頭,摸了摸宸宸、月月、大寶、二寶和小寶的腦袋,一個個仔細的囑咐着。
孩子們心裏很難受,叔爺爺是不是以後再也不回來了。
忽然喜樂聲響起,大家朝着門口望去。
只見彭煜炤抱着身穿大紅媳婦的彭佳怡走了進來,老太君緊隨其後。
所有的人都含淚擡頭靜靜的望着。
悟心大師的臉立刻柔和極了,緩緩站起來,走過去。
莫悠悠的眼淚決堤,這麼深情的有情人,爲什麼只有這樣才能廝守在一起,老天太不公平了。
“德芳,我把小妹交給你了。”彭煜昭泣不成聲。
悟心大師在衆人的眼淚,小心翼翼地抱着一身嫁衣彭佳怡,對着彭國丈和彭老太君行了三個大禮,接着朝衆人意氣風發的回眸一笑,瞬間飛出了皇宮。
“母后!母后!”皇大吼着追了出去,一路送到了宮門口,最後立在最高的宮樓,看着遠去的一道紅影,久久不能自持。
赤焰帶着一衆護衛們圍站在下面,準備隨時救駕。
莫悠悠飛身來到自家男人身邊,抱住傷心失神的皇,“瑞麟,母后只是去尋找自己的幸福。相信我,這一定是母后的心願。我們回家吧!孩子們都在等着我們呢!”
皇緊緊抱住莫悠悠,“悠兒,我知道,我知道。可是爲何我這一輩子都不能感受到母親溫暖的懷抱。”
莫悠悠的眼淚瞬間又流了下來,沈貴妃這個毒婦,到底給童年的瑞麟造成多大的陰影面積,讓瑞麟對童年的一些事情如此執着。
白楊向月月請了假,帶着人一路暗尾隨着敬王而去。
晨光,星光下,一個風流俊雅的男士一邊駕着馬車一邊不時的回頭和車裏的新娘有說有笑。
那眉眼飛舞的溫柔彷彿他是這世間最幸福的男子,甜蜜的路在腳下。
“寒夜裏,望着你,站在星光裏。
桃花般,的容顏,風雪孤寂。
多麼熟悉,多麼熟悉!
我願陪你,我願陪你!
逍遙在這,青山綠水之間。“
如泣如訴的歌聲揮灑在風!
沿路浸溼了多少深閨婦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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