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絲火炎從鎧甲的縫隙處溢出,緊接着,無數幽白色火炎都尋着戰爭魔鎧的縫隙處奔涌而出。

    那妖異的火炎迅速引燃並覆蓋了白起身後飄蕩的暗藍色披風,在火炎洶涌的燃燒中,披風也變成了與火炎一般的白色,而後彷彿受着某種魔力,飄蕩的披風被燃燒的火炎從中間猛地撕開,變成兩段,而後又在那火炎的煉化中變成了兩隻白色的惡魔蝠翼

    同時,幽白色的火炎也漫上了白起手中緊握的暗金鐮刀,將其灼燒度化成了一柄白色骨鐮,猶如這般,每當幽白色的火炎漫過一處,白起身上的鎧甲就被其煉化改變,最後,白起四目處爆閃出一段刺目白光,而後妖邪的四隻眼睛居然融合成了兩隻正常的眀瞳白起口中突然發出一聲驚世長嘯,一身的幽白火炎都在那長嘯聲中無端熄滅。

    骨鐮鉤鎖着萬物的魂命,蝠翼象徵着惡魔的重臨,白色的戰甲是死神的新容,而成雙的眀瞳昭示着深淵的盡頭“勇者之魂白色死神”恐怖的氣場自白色死神白起爲心漩渦般擴散開來,死神的氣息略過其周身的每一寸土地,枯萎了一切的草木生息,而洶涌的殺意融煉在這氣息中,有若巨浪狂潮撲向靜立在原地的街頭霸王韓信。

    韓信依舊堅毅地凝視着覺醒的白起,但潛意識中卻滲出了一絲恐懼,身體在直面白色死神的這一瞬不禁顫慄。白起覺醒的強大氣場令韓信清醒了許多,他已經冷靜了不顧一切要擊敗白起的心。現在的局面顯然已經不是韓信可以主動進擊的了,他只能壓抑着身體本能的恐懼等着白起覺醒後的強勢攻擊。忽然,白色死神白起動了,張開巨大的惡魔蝠翼,猛力一震,騰空飛起。而後白起當空策身,猛地擲出手中骨鐮。

    堅銳的白色骨鐮劃破天際,在無雲的天穹中繞過了一個巨大的弧線,然後帶着破空的長鳴聲迴旋着飛向地面上的韓信。看見鐮刃凌空飛來,街頭霸王韓信當即抽出鯊齒槍刃猛地擊向迴旋而至的白色骨鐮“砰”伴着一聲激烈的兵刃撞音,迴旋的骨鐮被槍刃上的金色鯊齒一擊打飛。但不知是否幻覺,在韓信執槍刃與骨鐮交擊的那一瞬,他竟感到自己的靈魂震顫了一下。

    骨鐮被韓信擊飛,又迴旋着飛向韓信左側方向。然而,一隻白色的鎧甲手臂凌空探出,穩穩地抓住了迴旋飛舞的骨鐮白色死神白起就在他擲出骨鐮的同時,他自己也振翼從另一個方向飛到了韓信身側,而後就在韓信意識反應不及的同時,強橫的攻擊突至。

    “血之迴響”白色死神白起揮舞手中骨鐮,迴旋一擊,堅銳的白色鐮刃立即擊向韓信身側。街頭霸王韓信猝不及防,只能強行側身,用手中槍刃的鋒銳鯊齒擋着要害,迎向揮舞而至的鐮刃“砰”又是一聲劇烈的兵刃撞音。韓信確是攔住了鐮刃的直擊,但揮舞的骨鐮卻帶着無比強勢的力道,將韓信直接擊開十步外。

    被白起一擊震開的韓信在慣力作用下翻滾了好幾圈才止住身形,從地上爬起。剛剛從地上爬起,韓信就擡起頭一眼驚懼地看着白色死神白起,他沒有受到什麼實際傷害,但眼神之中溢着一種難言的傷痛與畏懼,就在剛剛他與白起兵刃交接的一瞬,最令他驚懼的並不白起覺醒後強橫力道,而是,而是,那一鐮揮來,震顫他雙臂的同時,還讓他感到了一種靈魂上的痛楚,彷彿那揮舞的鐮刃在切割他的靈魂。

    韓信感到自己的靈魂在流血,源自靈魂的痛楚在他眼底蔓延,但是白起卻沒有絲毫停滯,邁開冷狠的步伐,猶如索命的死神向韓信步“感受到了嗎”低沉的聲音伴着白起的腳步冷冷傳來,“真正覺醒的力量”看着白起走近身前,一抹陰冷的殺意令韓信驚覺,不敢遲疑,他立即站起身來,縱身疾退“回馬之槍”

    眼看韓信的身影疾退開十幾米遠,白色死神白起卻也不急,依舊保持着原本的節奏向着韓信步步逼去。恐懼,真的是恐懼現在韓信眼中所看見的白起儼然不再是個人,而是一個索命的魔鬼死神韓信本能的還想閃開,但是白起的氣場卻彷彿一種無形的壓力震懾着他想閃撤的腳步,也就在此時,白起再次舉起了手中的骨鐮。

    目視着白起的動作,街頭霸王韓信握緊了手中的鯊齒槍刃,想一擊橫掃再擋住白起的攻擊。但是,白起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死神之鐮”白色骨鐮突然探出,巨大的弦月鐮刃伸到韓信身後,將韓信整個人猛地拉向白色死神白起的方向但是,詭異的一幕卻出現了,巨大的骨鐮回拽而過,但街頭霸王韓信的卻依舊直立於地,保持着隱隱要出槍刃橫掃的姿勢白色死神白起的骨鐮沒能拽動韓信不不是沒有拽動,而是,而是他拽出了另一個韓信只見白色死神白起直握着手中白色骨鐮,在弦月鐮刃的內側,正勾着一個幽藍色半透明狀的韓信。

    “真正的覺醒會賦予覺醒者強大而唯一的特殊力量而白色死神賦予我的,就是飛空和弒魂”白色死神白起沉聲說道,同時閃着眀瞳凝視着自己巨大骨鐮上勾着的幽藍色半透明狀韓信或者說,韓信回到虎堯城後,劉邦再未對任何人談及羋紋蝠一事,也再未憂心忡忡。每天都早睡早起,飯食準點,晨分習武,晚夕賞霞。生活平靜中透着規律,悠閒中不失雅緻。

    但每日午後,劉邦都會獨自去到自己的書房中,靜靜地待上一兩個時辰。今日也一樣。爲求安靜,劉邦將自己的書房建在幽閉的地下,雖然少了方蘭綠竹的意境,但也確保了一份旁無他人的靜怡。小而空曠的過道里每隔五步都有一盞小燈,微弱而清亮的燈光連匯起來,將幽靜的過道照得不明不暗,正如劉邦迴響在過道里的腳步聲,不響不弱,恰到好處。

    遠近不同的燈光散射而來,在劉邦身後拉出好幾道長短不一的重疊影子,隨着劉邦腳步的移動,那些疊影也在微妙的變化着,然而在所有影子完全重疊的最黑的那一部分,卻沒有什麼變化,也就在那最黑最沉寂的影子疊區裏,卻彷彿又某種黑色的東西潛伏其中,隱隱尾隨着劉邦的身影,但它的黑色與影子完全融於一體,誰也發現不了。

    在過道的盡頭就是劉邦的書房,一個在地下單獨開闢出的房間。走到門前,劉邦很自然地走了進去,連帶着將他長長的影子也拖了進去。然而,當劉邦的影子隨着他輕飄地移進屋子後,一層黑影卻從劉邦的影子中脫出,停留在了房門邊上它被這書房來,彷彿是憑地生出了一個黑色漩渦,劉邦回頭瞟了一眼那回旋着彷彿要探出某物的黑影,沒有一絲驚疑,甚至看都不看它即將探出的本體,就輕輕關上了房門。

    是的,劉邦知道有東西在一直跟蹤着他,不只今天,早在幾個月前,劉邦就發現,只要他身處虎堯城內,不論走到何處,都會有那麼一個詭異的東西潛伏在他的影子裏,形影不離地跟蹤着他,他是在幾個月前偶然發現了這一切,但他不敢斷言這東西到底跟了他多久,可能就是幾個月,也可能一年,甚至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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