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你死。”扁鵲依然簡潔地說着,面無表情的臉上,忽然多出了一絲淺淺的興奮。“你心裏一定覺得,鬼毒是不致命的,就算反覆疊加了五層的毒性後,也依然沒能對你造成什麼可觀的傷害,對吧。”

    “但其實,鬼毒本身就不是用來毒殺人的。比起毒,它更像一種術,通過鬼魔道與醫魔道聯合演化出的術”“僅憑鬼毒的毒性很難殺死人,但是不斷疊加的毒性,在人體內卻會積累出凝合的毒性能量也就是我本身特有的魔道能量。”

    “左手指甲上的毒印,實際上真正反映的就是人體內毒性能量的濃度”聽着扁鵲的解釋,張良的目光逐漸凝縮起來,強大的思考能力使他在扁鵲說完之前就已經明白了這些毒印的意義。“而只要我稍微動用鬼魔道的能力,就能消除我們手指上的毒印,但伴隨着毒印的消去,累積在我們各自體內的毒性能量就會迅速爆發”

    “當然這爆發的鬼毒是對你體現出巨大傷害的毒性,而對我體現強效治癒的藥性”“所以,你明白了吧”扁鵲凝望着張良的眼睛,然後悄無聲息地舉起了自己的右手,在身前單手結出印結。“結束了,張良。”聲音輕飄飄地落下時,扁鵲依舊雙目淒冷地望着張良,但是他的體內已經涌動起了魔藍能量,在他的結印的右手上,詭異的綠色光芒從指尖散出,像是在無聲地引動着四周所有潛伏的“鬼毒”。

    這一刻,張良的目光頓時變了。沉寂的黑地依舊遙望着空中的烏雲,漆黑的長風依舊吹拂着兩人的身影,就是扁鵲的臉上也是依舊的面無表情,但是張良他震驚的神色中明顯浮現出了一絲恐懼。他能感受到,透過靈魂感知的審視,他能知道,扁鵲說的都沒錯。扁鵲手中的印結正引召着他們各自體內深藏的“鬼毒”,而他左手上的五個深綠色毒印也在隱隱低鳴。

    他知道,就像扁鵲說的一樣,當其通過鬼魔道的控制,消去他們所有的毒印時,“鬼毒”就會在體內爆發。而堆疊足足五層的“鬼毒”,一旦爆發開來,對內體產生的創傷,是他絕對承受不住的以張良脆弱的法師身體,是承受不了那樣的傷害的

    恍惚之間,張良才發現自己其實還是低估扁鵲了。雖然在來黑地的路上,他對扁鵲做出了各種高度的評價與判斷,但是真的兩兩對峙在黑地上時,他卻仍然不經意地低估了扁鵲。因爲扁鵲那淒冷的目光,那陰虛的氣質,都太容易讓人低估他的強大,太容易讓人忽略他的力量了。尤其是之前“鵲羽”之毒的一場對博中,張良將計就計,完美地反制了扁鵲的計謀,甚至用言靈魔道重創了扁鵲的身體。也就是至那時起,張良下意識地覺得,已經能拿下這場但是張良大意了,或者像扁鵲說的一樣,他太天真了。在這樣關鍵的一場戰鬥中,扁鵲怎麼可能只打算用“鵲羽”這一張牌來對付張良,對於他這個修習醫、鬼、古三種魔道的人而言,身上的奇招詭術肯定多得不勝枚舉。所以扁鵲面對着身體受創的局面,依然沉着淒冷的氣息,不急不躁地應對着。用各種各樣詭祕的藥和術,將這場本不利於他的戰局潛移默化地改變着。

    其實整個戰鬥的過程中,扁鵲都沒有體現出什麼很震撼人的威勢,也沒有霸道的攻擊,但他就是依着他獨有的那種淒冷,面無表情的掌控着。直到此時此刻,將深謀遠慮的張良完全拉入了死局之中,才顯現出了他那種詭異的強大,然而就是此時,他也仍然是一臉平靜,兩眼淒冷。

    張良知道,這就是自己這一天最危急的時刻了。在他還遠不知真相時,就已經被扁鵲反覆追加了五道毒印,現在他體內的毒性能量濃度,已經到達了最高。而扁鵲就正在幾十米遠的地方結印施術,片刻之後,爆發的“鬼毒”就會從體內予他重創。

    就像扁鵲說的一樣,一切都要結束了。就這麼潛移默化的,悄無聲息的,走到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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