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上,沈儒墨覺得夜清婉不是膚淺的姑娘,情緒上卻又覺得九弟條件很好,是京城閨秀公認的良配,夜清婉也會心動。他握手指收攏,握緊,陷入天人交戰。
夜清婉雙眸瞪圓,拿老太婆膈應她就得了,還求娶他們總共才見過三次,其中一次這小子還快死了,現在突然求娶,不是中毒後遺症吧。“九殿下,勞您做好,我給你把個脈先。”
沈儒辰不明就裏,但還是依言老老實實坐好,夜清婉切脈,脈象平和中正,沒問題呀算了,就當這小子抽風了吧。“九殿下已經康復,無需再用湯藥,那藥方可以停了。”
見夜清婉並沒有正面回答,沈儒墨更加緊張,沈儒辰也更加着急,問道,“夜姐姐還沒回答我呢”
優雅地起身,回到主坐坐定,夜清婉才淡淡地開口,“九殿下致謝的心意我領了,求娶之事就此打住,霧山有霧山的規矩,我不能隨便嫁人,再者說,我並不喜歡九殿下。”
半大個孩子,毛都沒長齊呢,就想娶媳婦,真着急呀
沈儒辰生下來就順風順水,到了適婚年齡京城的閨秀們也都對他親睞有加,哪裏受過這般打擊,當即失落得無以復加,慌亂地起身告辭,“是阿辰唐突了,告辭。”
夜清婉乾脆利落地拒絕,讓沈儒墨心情極好,又想到夜清婉提到的規矩,不禁脫口而出,“霧山有什麼規矩”說完,又暗自後悔,他只能默默守護她,規矩與他何干
沒有多想,夜清婉如實說道,“霧山沒有關於弟子嫁人娶妻的明文規定,藉口而已。”說完,搖搖頭她解釋這些做什麼,“走,咱們看看紹兒去。”
沈儒墨猶豫下,笑道,“咱們在,紹兒反而玩不痛快。本王第一次來夜府,清婉帶本王四處走走,欣賞府中風景,可好”
覺得有理,夜清婉點頭,帶着沈儒墨往花園走去。畢竟紹兒喜歡旺財,旺財也挺喜歡紹兒,難得有時間就讓他們瘋去吧
早春的花園並沒有什麼景色,只是幾處假山怪石頗有風骨,立於滿園剛剛抽綠的花枝中,別有意境。
剛到走到涼亭附近,沈儒墨沉吟片刻道,“本王累了,想在涼亭中坐坐。”
夜清婉無奈,這才走了幾步路,怎麼就累了,算了,坐就坐吧。
“九弟的毒,可是跟毒宗弟子有關”兩人在涼亭坐定,沈儒墨突然開口。
“不能確定。這種毒適合暗殺,在江湖上雖然不常見,但是要想得到還是很簡單的,下毒手法也並不複雜,所以無從推斷。”夜清婉猶豫了下,終究沒有說出宮宴時便發現九皇子中毒的事情。
“看來要想確定幕後之人似乎並不簡單呀。”沈儒墨輕嘆。
“你的密探也沒有查到嗎”
“無法確定中毒時間,無從查起。”沈儒墨如實回答,又問道,“清婉,能判斷大概的時間嗎”
夜清婉點頭,“大概一個月之前。”思忖須臾,又道,“此毒中毒之時,耳後會顯示暗紅色針孔狀印記,一個時辰後消失。如果不注意很難覺察。”
沈儒墨點頭,微笑道,“本王會讓密探好好查探,有結果了再告訴你。”
告訴她幹嘛夜清婉眨眨眼,算了,隨你喜歡。
“好。”
少頃,沈儒墨突兀地出聲,“我想喝酒。清婉,替我溫酒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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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夜清婉擡頭望天,“大白天的喝什麼酒呀”
沈儒墨厚顏道,“天寒暖身,本王覺得有些冷。”
不是你要出來轉轉的嗎夜清婉自覺體貼地道,“要不,咱們回花廳喝茶”
沈儒墨固執地道,“本王要在涼亭喝酒。”
本着要盡賓主之誼是良好美德的心態,夜清婉召來下人上酒,親自在涼亭中溫酒。
自幼受風花雪月的帥爹薰陶,她練得一手溫酒煮茶的技能,做着做着就不自覺的進入狀態,端正了坐姿。
漸漸地,酒壺再也困不住酒香四溢而出,氤氳的白霧如煙,嫋嫋娜娜。
女子素手瑩白如玉,攬袖,執白玉酒盅,卻更是被襯得皓腕柔嫩。三千青絲垂肩滑下,柔順亮澤,斜插的金鑲玉花簪搖晃着細垂的銀鏈。眉如遠山含黛,膚若桃花含笑,眼眸宛若星辰。瓊鼻朱脣,無一處不完美,無一處不讓人心醉。
時光靜好,與君語。細水流年,與君同。繁華落盡,與君老。若這一生,可以與眼前的女子相伴終老,他便再也無慾無求了。
沈儒墨靜靜看着夜清婉,深邃的眼眸仿若要將她的每個動作深深印入腦海,刻在心上。
拋開所有顧忌無奈,拋開紛紛擾擾,安靜地享受這來之不易的美好,如花美眷,他忽願流年似水,頃刻白頭。
“勤王,請。”清靈的嗓音,沁入沈儒墨心脾,如春風化雨,潤澤了深入心扉的眷戀,滋生化不開的重回現實的惆悵。
接過夜清婉手中的酒盅,纖長的手指滑過她的手背,溫軟的觸感,灼傷了沈儒墨的心神,下意識握住夜清婉的手,不鬆不緊,卻讓夜清婉輕易掙脫不開。
夜清婉挑眉,手上微微用力,男子溫熱大手的包裹讓她有絲莫名的緊張,耳根發燙,心漏跳了一拍,“還不放手。”
沈儒墨回神,溫潤的俊臉上爬滿緋紅,偏開視線淡定道,“本王在想事情。”
“王爺想完了”夜清婉有些羞惱。
“想完了。”涼風吹散了臉上的紅暈,沈儒墨恢復如水的溫潤。
“那就放開我。”
沈儒墨這才驚覺還抓着夜清婉的手,戀戀不捨地鬆開,手指慢吞吞地滑過夜清婉柔滑細嫩的手背滑入掌心,才接過酒盅,優雅地舉到脣邊,細細品鑑,良久,似惋惜似回味地道,“紅酥手,煮清酒,很香。”
夜清婉磨牙,這廝得了便宜還賣乖,握拳,關節噼噼啪啪捏響,瞧着沈儒墨和煦如故的臉,嘆口氣,算了,沈儒墨,你該感謝你生了長俊臉,否則今天本姑娘一定打得你連你爹都不認識。
“王爺喜歡就好。”夜清婉嗔睨說完,就被自己傲嬌的語氣驚呆了。她一定中邪了,否則怎麼會被拉拉小手這種小兒科的調調亂了心神,說出做出小女兒的情態。
沈儒墨眸光微閃,囅然而笑,“本王自然喜歡。”只要與你有關,本王都喜歡。
涼亭外,疏枝冷蕊驚春。涼亭內,香暖紅爐酒溫。時光悄然而逝。
沈澤紹小朋友玩得太嗨,完全忘記是首次登門夜府的事實,哭鬧着不捨得走。叔侄倆在夜府用了午膳,一直待到黃昏,直到得了“歡迎隨時再來的”邀請才戀戀不捨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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