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付錢就行”,少年懶洋洋地回答。
“這點東西還要錢”那女人瞪大了眼,怒氣衝衝。
少年用奇異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幾眼:“呵呵,你進館子喫飯不要給錢的還是你家裏天天免費招待左鄰右舍來喫的”
“多少一串”有人問了,沒辦法,肚皮實在餓了。
“十錢一串。”
“你搶錢啊,要賣這麼貴”那女人又憤怒了。
“愛喫不喫,愛買不買”,少年忍不住嘆了口氣,賺點錢怎麼如此難呢,光是攜帶這些東西就要花費多少精力,還得自己調製好配料,多少心血花下去了,只要十錢一串,居然還有人嫌貴。
這世間,和誰講理去呢
大姐雖然氣憤,可架不住肚皮在叫,還是掏錢買了兩串。
另幾個女人也紛紛掏錢,各買了幾串。
轉眼間,烤串就消失得一乾二淨。
少年數着錢,滿臉陶醉。
白衣女子默默坐着,輕舒皓腕,輕輕柔柔地給少年敲着肩背。
三十來歲的男乘客眼中瞳孔都快放大了:這還有沒有天理,女子什麼也沒喫,光顧着燒烤了,現在居然還要給少年敲背如此美麗的佳人,哪怕是年少不解風情,也不能如此虐待啊
再說了,男乘客的眼神在白衣女子身上移動,嘴巴里的唾液不知怎麼地就分泌得越來越多,多到喉結上下移動,咕嘟咕嘟就吞嚥了幾口唾沫下去。
渾身略顯豐腴,往胸前看,該胖處胖,該腰肢看,該瘦處瘦,再往兩條腿看,該長處長該直處直,女子微微蹲着,腰肢下的渾圓豐碩誇張地伸展開來咕嘟,他忍不住又咽了口唾沫。
想想自己年少時,似乎也不是不解風情啊,反是覺得這般女子才讓人情難自禁。
烤串原來也沒什麼稀奇,但那少年的調料卻是配置得很是奇特,幾個女人很快就喫完了手上的東西,仍是回味無窮。
原先想要搶的女人忍不住問還有沒有,聽少年說已經烤光了,滿臉失望。
一衆男乘客更是麪皮扭動,剛纔見有女人在買,就想着等一等,如今下手慢了一步,居然就連塊茄子皮都沒了。
“你特釀的就不會多弄點”其中一個脾氣暴躁的男乘客,正是少年身旁三十來歲男乘客原來位子的前排乘客,身材高大,面容兇惡,瞪着眼珠子道,“老子都還沒喫過就沒了。”
“沒喫到可以自己去弄,附近荒原中說不定也有食材,你去找點來不就可以喫飽了。”少年翻了翻眼皮,沒有搭理。
“你,你小子嘴巴很硬啊”面容兇惡的男子站起身,想要往前走,又停了步,出門在外亦帶着絕色美婢的少年,身後背景總不會太簡單,至少也是有錢有勢的,教訓一頓出了心口惡氣,說不定來日就要遭遇報復。
“還有想買的嗎價錢合適,可以考慮考慮”,少年想了想,忽然問。
閒着也是閒着,下雨天還要打孩子呢,如果烤串價錢能提高,稍微辛苦一點權當是給自己再漲點本錢。
“什麼東西”三十來歲的男乘客先問了出口。
“燒烤野味啊”,少年眨着眼,“剛纔的紫心茄都如此美味,要是換成了烤角羊肉,嘖嘖,想起來就要流口水。”
“那邊不就有嘛,剛纔還聽見了角羊的叫聲”,少年指了指遠處漆黑一片的荒野。
衆人打了個冷戰,面面相覷,荒野之中,到了夜晚,百獸橫行,雖說靠近沽源鎮和橫渠鎮之間的這片荒原不大,按理來說也沒有妖物,但哪怕是武道三重的高手,也不敢輕易涉險,縱然是撞上了一些如利齒彪之類的猛獸,也很難對付。
長相兇惡的男子冷笑:“你若是能打到角羊,我出五十錢一串買你十串。”
五百錢,還有沒有其他訂單少年期盼地眼神四處搜尋。
十幾個男乘客裏的七八個,都附和起來,出的價位卻是參差不齊。
“我x,明明都快修好了,怎麼下車撒了泡尿,又不行了。”衛勞忠一臉晦氣,下了車問,“你們有沒有見過誰上車”
“連個鬼影子都沒見過,誰有空上車動你的東西,還要修多久”面容兇惡的男人粗聲粗氣地說。
衛勞忠的眼神一下子銳利得像是把刀子:“這地方,到了晚上,別說鬼不鬼的,到時真招來了邪物,你特釀的連命都保不住。”
今天諸事不順,尤其是見了小舅子泛着灰白的臉色後,心底隱隱發毛,總覺得不會很太平,又想起了通往沽源鎮的這條老路上出現過很多詭異的傳聞,前陣子剛剛撞見過一樁,心裏頭就像是吊了個水桶,七上八下,格外忌諱聽到有些詞。
能開長路車的司機,沒有多少善茬,衛勞忠眼神兇戾,一下就鎮住了看似面容兇惡脾氣暴躁的男人,後者嘴裏嘟囔了幾句,終是沒敢湊上去。
看了一遍圍坐在篝火堆旁的乘客,衛勞忠找來找去沒找到小舅子的身影。
忽然見到一個少年,起身走出了篝火堆,往路邊的林子裏走去。
“你要不要命了,林子裏是能進的嗎”他忍不住喊。
“沒事,我去去就回。”少年沒有回頭,身影一閃就沒入了林中。
“一個個趕着去送死”,衛勞忠惡狠狠地吐了口唾沫,“自己想死,別人救也救不了。”
漆黑的林木高矮交錯,灌木叢里布滿了荊棘。
少年的身影在林中忽隱忽現,走動速度很快。
夜鳥淒厲地叫。
一陣陣的冷風,從林木間穿過。
走出了幾百步後,黑漆漆的林子裏,忽然有人說話。
“你來了”尾音長長地拖着,像是堵塞了鼻子。
咕嚕咕嚕,嘴巴里似乎還吞嚥着什麼。
少年轉了個身,沒有理會,換了個方向繼續走。
一條人影,從樹後閃出,臉上泛着灰白的顏色,下巴還在一張一合,血從嘴角低落,咯吱咯吱,牙齒用力咬着。
“有了”,行走間,少年忽然發現有灰色的影子一閃,甩手扔出了一把匕首,正紮在受了驚飛躥的一個物體身上。
從一處草叢裏拖出了一隻和家羊差不多大小的動物,少年返身朝着來路走。
耳旁,忽然吹起了一股陰風。
有聲音幽幽。
“你走得這麼快,我都跟不上了,慢點走,天黑,小心看路。”
咯噠咯噠,似是尖利的牙齒摩擦。
一個陰冷的東西,慢慢靠了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