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桃花落盡知多少 >新婚之夜(一)
    接着,在一套套令人瞠目結舌的婚禮習俗中我被喜娘來回擺弄着又是跨火盆代表人丁興旺,又是讓我和殷臨浠合髻然後捧着一盤上面擺着水仙花的喜果,順着正堂四處分散給矚禮的賓客,說是爲了寓意新生活甜甜蜜蜜團團圓圓的。

    說起來這倒算不上體力活,不過從一大早喜娘開始折騰我起,我便滴水未沾粒米未進的,此時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但爲了不耽誤婚禮的進度,我又不敢說出來,只好暗自摸摸自己擂鼓喧天的肚皮苦不堪言,直到最後手裏的喜果散盡了喜娘才匆匆過來,將我手裏的果盤取過,又極其小聲的在我耳邊叮嚀了一聲,“太子妃娘娘,馬上就好了,再忍忍。”

    喜娘極盡討好的說完,我乘機瞄了瞄外面的天色

    好傢伙,這哪裏還是成親啊簡直就是在成黑,不知不覺中竟把天都給成黑了。

    總之在這一大串繁瑣的流程快要將我給逼瘋了的時候,隨禮生才終於不緊不慢的開口仰天呼道,“禮成”

    隨着他的話音落下賓客們齊聲朝我和殷臨浠祝賀道,“恭賀太子殿下,恭賀太子妃娘娘”

    聽完他們的話我險些就要高興的雀躍起來,倒不是因爲那些人的祝賀,而是因爲心想着禮成了我就能喫東西了。呃大概能吃了吧

    雖然喜娘說過爲了確保婚禮順利進行我是要戒掉飲食的,但她並沒說過禮成之後還不能喫東西,所以我再喫東西的話應該不算是犯規

    當我這麼想着,爲自己開脫的時候,他就像是同我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一般。

    這邊我還暗暗高興着,下一秒卻被身後的人前呼後擁的簇擁在一起扶到了新房。

    我不明所以,直到被扶着坐在了一處時,才透過紅蓋頭餘留的縫隙看着紅燦燦的燭火下,喜娘正矮下身來,爲我脫鞋。

    一邊還朝我殷勤一笑,出聲囑咐我道,“太子妃娘娘莫慌,奴家啊爲您脫了鞋,然後您先上喜牀。”

    我驚了驚,內心嘀咕了一聲,什麼叫做先上喜牀這句話裏的潛臺詞是不是叫我先睡覺

    呃不喫東西就睡

    我內心是疑惑的,可我知道此時滿屋子都擠遍了看熱鬧的人,也不好出聲問她,只得就着她向我伸出來的手,攙住。

    再拖着一身繁重的喜服顫巍巍的坐在了大紅色的喜被上,正好坐在被子中央繡着的鴛鴦戲水的圖案之上。

    接着,在衆目睽睽下我一個仰頭撲倒在被子上。

    就着被子鬆軟的塌陷程度,這纔剛剛覺得身子輕鬆了不少,屋內卻驀然爆發出一陣大笑。

    見狀,我懵了

    倒是喜娘面上臊的一陣通紅,連忙伸手將我給扶了起來,只見她大力的拍拍自己的大腿,又拖長音調痛聲道,“哎喲餵我的太子妃娘娘嘿,奴家說讓您先上牀意思是坐福,可沒說讓您先睡覺啊”

    啊我只覺得頭皮發麻,什麼又叫做不是讓我上牀睡覺,而是讓我先上牀坐福那不睡覺上牀幹什麼

    意識到自己鬧了出笑話以後,我也就學聰明瞭,心裏盤算着接下來喜娘讓我幹什麼就幹什麼吧,絕不再自己瞎琢磨了以免鬧了這不必要的笑話。

    於是再正色了會兒,任由着喜娘重新扶住我的手臂,一邊聽她在耳邊謹慎的小聲說道,“太子妃不必緊張,只要照着奴家的話一步步來就行了。”

    說罷,我微微頷首,她這才欣慰的笑了聲,又將剛剛的禮數重來了一遍,使我雙膝盤坐於喜被之上。

    然後擡手在我喜服的衣襟上撒上了桂圓紅棗蓮子,只不過她邊撒,嘴裏還邊唸唸有詞道,“張燈結綵新婚際,鴻雁雙飛齊比翼,華年共結連理,麗日蓮開並蒂時,來年喜笑得貴子,夫妻恩愛百年期。”

    隨着這一席話說完,連同屋內擠着的人開始一同朝我道喜,而我強忍着腹中難耐的飢餓感勉強點頭朝衆人示意。

    片刻以後,喜娘笑吟吟的朝我道,“太子妃娘娘,您且先在這兒坐福,奴家就領着他們先出去了,等太子殿下敬完酒自會來新房爲您揭去蓋頭的。”

    什麼還得等殷臨浠來那我豈不是要餓死

    這是什麼破規矩

    我開始有些坐不住了,喜娘也算是老謀深算,見我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又補充了一句道,“對了,望娘娘謹記在太子殿下來之前,娘娘切不可擅自揭了蓋頭,以免觸了黴頭”

    喜娘說着話靜默了會兒,像是在等着我回答她一般,但其實我內心是崩潰的,若是照她這麼說的話,殷臨浠一晚上不來那我豈不是要把腿都給坐折來

    “太子妃娘娘”我許久沒有回答她,喜娘終於忍不住出聲喊了我一句。

    這時我纔不情不願的從鼻子裏應了句,“嗯”

    最後得到了我的應允,喜娘終於美滋滋領着一羣人出去了,周圍也瞬間變得安靜了下來,而這新房大概與正堂離的不是很遠,此時窗臺正隱隱約約的傳來了酒席間人們碰杯暢談的聲音。

    使得我內心一陣哀嚎着,然後摸摸自己已經叫的不成樣子的肚子,腦海裏浮現出殷臨浠大喫大喝的畫面。<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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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氣不打一處來的揪住了頭上的紅蓋頭,真想一把扯了它

    可是轉念回想起喜娘的話,又使我狐疑的放下了手,心想着若我擅自揭去了蓋頭不會真的惹來什麼黴頭吧呃我怕是已經足夠倒黴了。

    這回還是不與上蒼做鬥爭了吧

    悻悻放下手,我才低頭猛然之間瞧見了自己衣襟上的喜果眼前一亮。

    對啊,喜娘只說了讓我別揭蓋頭吧可沒說不讓我偷偷喫點東西吧嘿嘿

    也不知道殷臨浠那貨是在外面待了多久,我想大概是他自己喫飽喝足了。

    等到我喫完了一整個衣襟的喜果又連着打了好幾個瞌睡時,新房的門才被吱呀的推開了,一道頎長的紅色身影鑽了進來。

    “殷臨浠”我探究似的開口,始終不敢擡手掀開這詛咒一般覆在我頭頂的紅布。

    而殷臨浠聽到我在低呼他,卻只是一愣並沒有立馬朝我走來,而是兀自走向了蓋着紅底金花桌布的桌子邊,又慢悠悠的擡手爲他自己斟了杯酒。

    這使我原本平息的怒火突然竄回了頭頂,連同音調都高了好幾分,“殷臨浠我叫你沒有聽見嗎你知不知道我在這兒等了你多久你倒是好了,喫飽喝足了,可我呢到現在都還餓着肚子,要不是喜娘說自己掀開蓋頭會觸黴頭的話,本公主纔不等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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