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來者何人竟敢驚擾聖駕”一侍衛拔刀指向我。

    “大王”這時,從通明的火光裏一人突然駕着馬走了出來,並朝我面前的健碩身影作揖道,“大王,可是出了什麼事”

    那健碩的身影眯起眸子,揚起手裏的馬鞭指了指我的方向。

    駕着馬的人便循着他馬鞭所指之處望過來,我亦仰頭望過去。

    於是四目交接時,滿是錯愕

    只見此刻在溫柔的火光包圍下,馬背上坐着一年輕人,他頎長的身姿筆挺立於馬背,一身利落的白色勁裝,好一派鮮衣怒馬的姿態。

    而那張如桃花般漂亮的臉上,郎眉星目滿是訝異的瞧住我,“蘇丹你怎麼在這”

    說着話,他的目光突然順着我落去了我的身後,深邃的眸瞳裏訝異的神色也隨着我身後的那個人,漸漸變的凝重了起來。“公孫”我不知所措的絞着手指,背後亦因擔驚受怕而出了層冷汗。

    此時我心裏雖深諳公子段的身份這會兒怕是逃不過大王的雙眼了,但現下又實在不敢胡亂造次。

    於是只好將目光小心翼翼的鎖在那個高頭大馬上,神情漠然的男人身上,生怕他會一個疾言厲色就會把我們都給殺了。

    “真是胡鬧”公孫子都適時的擰起眉翻身下馬,薄脣緊抿着直直朝我走了過來。

    “身子受傷了還到處亂跑,真是不聽話”公孫子都微叱,手臂環上了我的腰間,稍一用勁便將我從地上撈了起來。

    “公孫,我”

    “你淋雨了”公孫子都打斷我,那雙放在我腰間的修長手指緊了緊,又故意似的將我提高了些,使得我的目光直直撞進了他的眸子裏。

    而我可以清晰瞧見的是,除了眸底中不加掩飾的關懷之外,他的神情裏似乎還蘊了絲什麼別的東西。

    我順着他眼角瞥去的方向瞧去。

    這時才赫然發現了身後的朝陽禪師,那張原本如玉般溫潤的臉龐上竟不知何時被人刮花了,此刻一道道血淋淋的口子正汨汨的往下淌血,觸目驚心的傷遍佈了整張臉,鮮血覆蓋下甚至已經使人看不清他原本的樣貌。

    見此情景,我的身子微不可察的顫了顫,但心下更是瞭然了公孫子都眼神裏的意思,於是十分配合的作出一副抱歉的模樣,又信口捏了個由頭道,“對不起,公孫都怪我思慮不周因爲我醒來以後聽府裏的下人說你出來了,我還想着你有件事沒答應我,所以才急急追來了這,可這林子實在是太大了,我和侍從走着走着竟一時走迷了路。”

    說罷,我像做錯了事的孩子般將腦袋垂下。

    公孫子都則稍點頭,抱着我來到了高頭大馬前,俯首道,“請大王恕罪都是臣下管教不嚴回去以後臣下必定好好管教這未來的夫人。”

    “未來的夫人”高頭大馬上的健碩身影不自覺挪了挪,語氣很是詫異的樣子,“這姑娘竟是將大夫迷的團團轉的那位嗎若真是如此,寡人倒真想看看究竟是何等的國色天姿了”

    “大王過獎了,蘇丹實在不敢當”我尷尬笑笑,忙從公孫子都的懷裏掙扎下身,朝火光的方向行了個跪拜禮,“民女拜見大王此次驚擾了聖駕還請大王恕罪”

    “哎,蘇姑娘不必多禮你既是大夫日後的夫人,那便與寡人也算是自家人了”健碩的身影說完便從馬上翻身下來,伸手將我扶了起來。

    只不過那雙目光在瞧着我的霎那,卻是一愣。

    “大王”公孫子都見狀忙將我拉去了身後,又朝寤生揖手道,“都怪臣下管教不嚴,大王若是要怪罪,臣下願一力承當”

    寤生擡起眼皮愣愣的瞧了公孫子都好一會兒,方呵呵一笑道,“大夫這是哪裏的話寡人難道還會喫人不成再說了,君無戲言,寡人今天心情好,本就沒有責罰誰的意思,大夫這麼緊張可是護妻心切了這寡人可是要說說你了啊,人家蘇姑娘雖長得貌美,但你們終究是未成婚的男女,如此早早的就護着她了,恐怕待日後成婚了,大夫在府中的地位堪憂啊”

    說罷,寤生仰天大笑。

    公孫子都亦賠着笑臉,“大王教訓的是,臣下也是一時情急,畢竟蘇丹日前才受過傷,不過只要大王不怪罪就好了”

    公孫子都說完又是一笑,伸手攙住我,衝寤生點點頭,“那大王,若是沒有其他的事的話,臣下就先行帶蘇丹下去了。”

    可就在公孫子都領着我要往馬後去時,寤生卻突然冷聲呼道,“先等等”

    “大王可是還有什麼事嗎”公孫子都笑笑轉身,可放在我手臂上的手卻不自覺收緊了些。

    寤生亦笑,探究的視線繞過公孫子都,最終落在了我身上,“寡人剛剛若是沒聽錯的話,蘇姑娘卻是說你是知曉他外出才追到這來的,可你是如何知曉我與大夫來的是這片幽林呢寡人記得今日這狩獵乃是朝堂上衆人一時興起才提及的,蘇姑娘怎麼會知道而且這林子頗大,又下着雨,你一個弱女子竟還能這麼趕巧的在這與我們遇見了還有那個人”

    寤生的視線朝滿臉傷痕的朝陽禪師望去,目光威懾道,“他就是你口中所說的隨從嗎可縱使他身份低微,就連寡人見他受了這麼重的傷都有些於心不忍,你怎麼連提都不曾提一句難道是有什麼難言的隱情”

    “這”

    我的腦袋在這一連串的提問,以及寤生面上那抹咄咄逼人的神色裏變得一片空白,隨即面上一燙,身子亦不由的往後退開了兩步。

    “蘇丹,”公孫子都低呼,扶穩了我的身子以後,才跪下身對寤生道,“大王見諒,蘇丹是一時迷路受了驚嚇並不是有意失態的,而大王所說來幽林狩獵的事情實乃臣下派人通知回府的,只因今日是蘇丹的生辰,臣下原本是答應了蘇丹陪她一起去放河燈的,但在朝堂上臣下見大王和各大人提及狩獵時都興致頗高,加上蘇丹日前又不小心受了些傷,這才差人回府說明了一番,至於說那侍衛”

    公孫子都瞧了瞧蜷縮在地上默不作聲的朝陽禪師,繼續臉不紅心不跳的扯謊道,“此人乃是我府裏的啞奴,原爲新鄭城裏的一名乞丐,因其時常一身污穢的出現在集市,加之他一張臉上鱗痣紅斑遍佈,生相又極其醜陋,在新鄭城裏本是處處不招人待見的,然有次我們經過市集,恰巧逢着一羣人圍着欺負他,蘇丹瞧見了就非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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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這,公孫子都的脣角甚至配合演出般的勾起了一抹無奈的笑意,復而拱手道,“大王,你該是知曉女人時常會犯起無端的惻隱之心的,臣下當時見此人也並無壞心,遂就將他帶回收作了內府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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