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向桃心詢問了以後才知道,原來在我和殷臨浠回到太子府之前,府門外確實有個小乞丐一連好些天都徘徊在太子府門前,但他渾身瘦弱邋遢,卻是沒看清他的臉。

    門房的夥計也說,見他可憐本想着塞兩個饅頭給他的,哪知那小乞丐只是看了看,然後便手一撇將饅頭掃落,最後竟是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聽完他們說的話以後,我心下當即就猜到了一個人難道是贏麟

    若真的如此,他爲何只身一人皇祖母和二皇叔他們呢

    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不行,我得快些找到他們纔是

    但眼下我勢單力薄,殷臨浠又爲我受了傷,我自是不好意思再驚動他了,所以我必須想個法子。

    就在一籌莫展之際,驚雲說出了貼畫像尋人。

    於是第三日,熱鬧的集市上

    爲了能儘早尋找到皇祖母她們的下落,我正帶着驚雲、驚羽以及桃心在人羣擁堵的地方粘貼畫像。

    “公主,你說皇上纔剛剛寬恕你,咱們不但沒有進宮謝恩,反而立馬就這麼大張旗鼓的,如此惹人注目真的好嗎”桃心手裏舉着一沓尋人畫像,疑惑的瞧向我。

    “傻桃心,你不會真以爲皇上是真心放過我的吧此時進宮去恐怕不僅是我自討沒趣,皇上只怕還得把他鬍子都給氣歪了。”我笑了笑,抓住手裏的畫像往牆面一拍。

    見它粘着沒落下,才繼續道,“我雖然不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能讓沈霄在短短的數月之間就坐上了重臣之位,但有一點由他的語氣看來,沈霄和皇上的關係絕非只是單純的君臣關係。”

    “姑娘你是說男風”此時和桃心熱絡了許多的驚羽滿臉曖昧的湊上前。

    我當即給了她一記爆慄,沒好氣道,“姑娘家家的說男風如此順口怎行還有我交代你的事情都完成了嗎”

    驚羽委屈的扁嘴,攤了攤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姑娘,你給我的畫像我可都粘貼完了。”

    “是嗎”我懷疑的瞧着她,眼角的餘光正好瞥見了飛竄在各個屋檐間的驚雲。

    只得無奈的嘆了口氣。

    驚雲這丫頭,離開了鄭國真的有這麼不自在嗎

    這時,桃心遇上了一幫人正往這邊走過來,便飛快的迎上去,賠笑道,“幾位公子,麻煩你們瞧瞧,有沒有見過這幾人”

    那些人從桃心手裏接過畫像,仔細端詳了片刻,最終將畫像交還與桃心,搖搖頭表示自己並未見過他們。

    “啊”桃心面色沮喪的收回畫像,繼而朝那幾人福身,虔誠道,“幾位若是見到了畫上這幾人,麻煩請他們到太子府,屆時必有重謝”

    待目送走那些人,桃心才向我湊了過來,“公主,你說我們這樣真的能找到海寧王他們嗎”

    “不知道,”我如是回答,手指卻不由的攥緊了手裏的畫像,“但我答應過父皇,只要一日找不到他們,我便一日不會放棄”

    “可是萬一真的找不到”

    “烏鴉嘴”我斜眼瞧着桃心滿臉憂色的樣子,舉手在她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敲,“你還說呢,你這丫頭若是謹慎些,我們也不必在此做這些了。”

    “對不起,公主”桃心有些愧疚的看着我。

    倒是惹得我不自在了,“好了,我只不過隨口一說而已。”

    “公主”桃心張張嘴,還想說什麼。

    此時,不遠處卻傳來了一聲聲悽慘的叫喊聲,打斷了桃心原本想說的話。

    “怎麼回事”我稍踮起腳尖望去。

    目光才穿過人羣望見了有一幫市井小混混正圍着什麼人,手打腳踹的。

    而被他們圍困在其中的人正抱着頭蜷縮在一起,痛苦的慘叫着。

    “麟兒。”我下意識的飄出這一句。

    然後腳步便不由自主的奔上前,一個旋踢將那幫小混混中一人踢倒。

    其他混混見狀,紛紛停下了動作,瞧了瞧被我踢倒在地,正捂着胸口粗喘的那人。

    片刻,目露兇光道,“你這娘們多管什麼閒事找死”

    說罷,那些人作勢就要上前。

    我目中凜然,隨即抽出了時常帶在身邊做防身之用的匕首。

    “你們要不要試試,看看究竟是誰在找死”

    那些小混混站住腳步,面面相覷以後果然立馬作了鳥獸散。

    “公主”這時,桃心和驚羽也跑了過來。

    皆目有憫色的看着那仍舊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人。

    “公主,這人可不是小世子吧”桃心將目光轉回,狐疑的看着我。

    我未說話,但其實我從一開始心裏就是清楚的,此人乃是成人身形,而贏麟今年纔不過十一歲,縱使長的再快也斷然不可能在我們未見的大半年之間擁有成年人的身高。

    只不過,是我自己太過於心切了而已,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希望這個被欺負的人就是我的麟兒,這樣一來,他們不必再流浪,我也能快些完成父皇的囑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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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這是多麼卑鄙的想法啊

    可惜

    “你沒事吧”我波瀾不驚的看着地上那個蜷在一起,顫抖不止的男子,並沒有伸手去扶他的打算。

    那人卻在聽見我聲音的剎那,身形一震。

    然後緩緩的擡起帶着污漬的面容,茫然呼到,“孃親”

    我的腦袋驀地一痛,再仔細瞧瞧面前這灰頭土臉的人,不正是那個擁有和殷臨浠八分相似長相的傻王爺殷勉嗎

    “小皇叔”我尷尬的扯扯嘴角。

    突然覺得,這一幕竟然是如此的似曾相識。

    再看着殷勉逐漸泛起淚光的雙眼,我木然轉身。

    身後卻被人猛地一撲

    “孃親,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爲你不要我了”我僵硬的低頭,才知道是殷勉抱着我的腿在痛哭,開始鼻涕眼淚一起往我身上抹。

    我的眉角不由自主的跳了兩跳。

    驚羽那丫頭卻滿臉稀奇的蹲下身,看看渾身污痕的殷勉,又擡眼瞧瞧無比頭疼的我,“姑娘,殷太子怎麼叫你孃親啊”

    桃心適時拉過驚羽,苦笑,“驚羽,你誤會了,這位可不是太子殿下。”

    “那是”

    桃心小心翼翼的瞄了我一眼,隨即附在驚羽耳邊道,“這位是鮮虞小王爺,是太子殿下的皇叔”

    “什麼”驚羽錯愕,隨後以一臉“世上怎會有如此邪術”的表情盯着殷勉,“那小王爺怎麼叫姑娘”

    “噓”桃心捂住她的嘴。

    示意了接下來的話不能再說了以後,才放開她。

    “如今怎麼辦”桃心有些汗顏的瞧向死死抱着我大腿的殷勉,“公主,這位在你離開時可是滿城滿城的找你啊太妃爲此氣的將其關在了王府,明令禁止不許他再出來,可這位偏偏不聽的爬上牆頭,最後竟是直接從牆上栽了下去摔折了一條腿,還以爲他就此安分了呢,沒有想到這傷一好,又”

    “太妃”我喃喃了一聲,再看向殷勉時,心頭突然冒出了一個古怪的念頭。

    殷臨浠說過,他懷疑那個在“天階”欲圖殺我的黑衣女人就是殷勉的親孃竇太妃。

    可她爲什麼要這麼做呢難道是因爲殷勉太過於纏我了

    若真是那樣,她大可讓我不再理會殷勉就是了,又爲什麼要說我是她路上的絆腳石呢

    莫非,她有什麼更爲遠大的目的

    “孃親”殷勉一聲呼喊將我拉回了神。

    我低眼瞧着他那張掛着淚珠的臉,稍愣。

    然後俯下身,將這個比我高出一個頭的大男孩扶起身。

    “小皇叔,”我略嘆了口氣,“以後你就別叫我孃親了好不好”

    “爲什麼”

    殷勉如稚童般眨着雙眼,不解的望着我。

    “不爲什麼,就是不許再叫了,要不然我就不高興”

    “可是,你就是我的孃親啊”

    說着話,他又像是塊牛皮糖的貼上我。

    “小皇叔”我盡力耐着性子,扒開他緊緊抱住我手臂的手,“你的孃親是太妃娘娘,不是我”

    殷勉委屈的扁扁嘴。

    好半晌,又賊心不死的揪了揪我的衣角,可憐巴巴道,“孃親生氣了,孃親不氣”

    “你”我的眉頭抽了抽,終於抑制不住憤怒的拍開了他的手,低吼到,“我不是說了,讓你別再叫我孃親嗎”

    殷勉顯然被我嚇到了,只得呆呆的盯着我,滿臉不知所措。

    “公主,”此刻,桃心小心翼翼的將我拉過,又在我耳邊小聲提醒了句,“公主息怒,如此叫旁人見到還以爲你在欺負小王爺呢”

    說罷,桃心有意無意的望了眼集市。

    我亦望過去,才發現

    一時間,集市上的人們紛紛朝我投來了異樣的眼光。

    “呃”我略咳了聲,然後手下一個猛勁將殷勉拉到了小巷裏。

    “娘”殷勉興奮的就要開口。

    “打住,”我連忙伸手擋在了他的面前,“小皇叔,你我輩分有別,不管你願意叫我什麼,這聲孃親可是別再叫了”

    “嗯”殷勉亮晶晶的瞧着我,仿若不解。

    我也懶得再與他說下去了,便轉身要走。

    “大姐頭”

    這時身後,突然沒由來的飄出這一句。

    引得我的腳步一個趔趄險些跌倒。

    “你你叫我什麼”我艱難的回頭。

    殷勉卻笑的開心,又喊了句,“大姐頭”

    “呃”我的頭頂無端一痛,心裏竟隱隱生出了一抹不好的預感。

    話說這貨是在哪裏學到的這句

    大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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