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潭中涌現出霞光，奪人眼球，旁邊站了許多人，都目不轉睛的盯着前方。
“爲何都在這裏觀望呢”無常好奇的開口。
“新來的吧昨日有人自恃了得，欲一探究竟，結果陷入泥潭不能自拔，片刻間便沉了下去，再也沒有出來。”旁邊有人解釋到。
此地最弱的都是煉骨境修士，面對普通泥潭，就算全身陷入其中，也能輕鬆脫困。
穆凡盯着平靜的泥潭，和其他人一樣，靜靜的等在原地。
倏忽，遠方傳來一陣叫罵，穆凡好奇的望過去。
一個瘋癲的老婦人指指點點，大聲叫嚷着:“邪物要出來了，跑慢了都得死，都得死。”
老婦人獨自在那裏嬉笑怒罵了一陣，突然抓住眼前一個青年的褲腿，“快走吧，會被抓下地府的。”
穆凡覺着眼熟，仔細回想，正是初到白水城時，遇到的那個老婦人。
“這方家也是晦氣，那瘋婆子本來一個人好好的發呆，卻是在他們到來後就這模樣。”
“方家可是秋水方家”
“不然還能有誰，等着看好戲吧。”
衆人小聲討論，倒也不怕開罪了誰，異象出現不久，在此地的大多是碰巧遇上，並沒有多少強者。
被拉住褲腿咒罵，方凌雲面色不善，一腳將老婦人踢開丈許，“瘋婆子，滾遠點去。”
老婦人坐在地上，也不發怒，指着方凌雲的鼻子，“下地獄，傻瓜，哈哈。”
耳中傳來衆人的閒言碎語，方凌雲眼中噴出怒火，也顧不得形象了，一腳踹向老婦人的胸口。
這滿含怒意的一腳，就算煉骨境修士也得傷筋動骨，更別說這樣一個老人。
有人面色微沉，但並沒有出手，雖說方凌雲只是方家一個無足輕重的旁系子孫，但他們也好不到哪裏去。嘴上調侃兩句也就罷了，真要動起手來，不見得能討到好。
“嗙”
出乎衆人的預料，方凌雲倒飛出去，撞到一塊巨石之上，砸出一個圓形的大坑。
接着巨石上裂痕蔓延，片刻後化作小顆粒，散落滿地。
方家衆人頃刻間將突然出手的穆凡圍住，虎視眈眈。
方凌雲咳嗽一聲，順了順氣，將穆凡上下打量了一遍，道:“你可知道我是誰”
“不知道，也沒興趣。”穆凡望着前方，並不在意。
對方人雖不少，但最高修爲也就築宮境，而且只有兩人，這陣容在他看來，和爛番薯臭鳥蛋沒什麼區別。
“這人是誰”
“管他是誰，有戲看就對了。”
大家紛紛猜測結果，趁着雙方還沒動手，更是有好事之人開起了賭注，看熱鬧也不怕事大。
“來了，終於還是來了。”坐在地上的老婦人突然站起，癡癡的望着白泥潭，眼角竟趟出了淚水。
此刻白泥潭內閃爍的霞光消失，表面不斷冒出氣泡，就像煮熱的沸水一般。
人羣中猛然閃出數道身影，直奔白泥潭而去，一身強橫的氣息爆發，起碼也是銘法境的。
大多數人愣住，一直沒發現，身邊竟隱藏了這麼多強者。
然而還有更讓他們驚訝的，原本傴僂的老婦人竟挺直了腰板，一掌呼出，如扇蒼蠅一般，將幾人扇落到地上。
穆凡站在身旁，感受最是深切，老婦人剛纔一瞬爆發的實力，絕對超過了巔峯時刻的煞虎，然而現在卻和普通老人一般無二。
衆人呆立原地，一時不知道怎麼做，都猜測白泥潭的寶物怕是出現了，但老婦人擋在前方，誰也不敢以身試法。
方凌雲心中苦悶，他剛纔一腳若是真踹到老婦人身上，只怕遭殃的會是自己，此刻也不知是應該記恨穆凡，還是該感謝。
突然看到遠方走出一羣人，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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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上都繡着一個“方”字，按住顫抖不已的腿肚子，快速迎了上去，“父親，您總算來了。”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慢慢說。”方垣是老牌見天境強者，接到傳信便立刻趕來，掃視一週，底氣十足。
聽完方凌雲的敘述，方垣先是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幾人，竟有一人是見天境的，劍眉挑動。
接着目光移向穆凡，最終落在老婦人的身上，拱手道:“不知夫人如何稱呼在下方垣，秋水方家之人。”
“走吧，哪裏來回哪去。”老婦人揮了揮手。
“夫人，這話未免太霸道了，我看你已至壽衰，還是找個地方安享晚年的好，別落個死無葬身之地。”方垣冷聲說到。
修士也會面臨死亡，有強大之人，能夠靠修爲拖延自己的死期，苟延殘喘一些時日。但不能輕易動武，而且實力也會逐漸下降，最終免不了一死。
“我說了，走吧，我不想殺你們。”老婦人語氣平緩。
方垣觀望片晌，道:“哼，任你風華絕代，現在也不過半個死人，我方家之人豈是能輕易唬住的所有人跟我上。”
“也罷，是時候了。”老婦人輕嘆一聲。
清風徐來，周圍幾顆蒼翠的大樹，樹葉竟開始泛黃脫落，隨風飛揚。
衝在最前的兩個方家之人突然倒飛回去，卻是碰到了兩片飄落的樹葉。
“這”方垣口乾舌燥，這種手段他是完全做不到的。
但海口已經誇下，硬着頭皮也得上了，所幸老婦人壽衰已至，應該撐不了多久。
本想着消耗一番，磨掉對方的氣血，卻不料現實給了他重重的一擊。
只見老婦人隨意擡手，一疊水浪呼嘯前行，落葉浮在水浪上方，就像一隻只小船兒，在海面漂泊。
方垣抽出長刀，向前斬去，想要一刀破浪，卻未能如願。
水浪突然變形，化爲一柄彎刀，與方垣的長刀撞在一起，長刀發出一聲脆響，化作齏粉飄散。
方垣腳下拖出一條長長的滑痕，退出數丈遠才站穩腳步。
水浪形成的彎刀，在擊碎長刀之後，停在原地。
方垣劫後餘生，內心震驚不已，開口問道:“夫人究竟是誰爲何能使出我方家的秋水刀。”
此話一出，所有人愕然，這老婦人居然用方家的成名絕技擊敗了方家之人。
“咳，都走吧，這裏需要安靜，你們都太吵了。”老婦人咳了一聲。
沒有人離開，但也沒有人敢貿然上前。
白水潭內，一道霞光沖天，衆人心癢難耐，卻不敢靠前。
“最終還是我輸了，哈哈。”
老婦人大笑一聲，迷離的雙眼睜大，傴僂的身子變得挺拔，一頭白髮變得烏黑，臉上褶皺消失，幾個呼吸的時間，便化作一個年輕靚麗的女子。
女子抽出一根鳳釵插上，接着從懷中掏出一張鐵質面具，表面多處裂痕，像是縫補了多次。
“小兄弟，你爲我出頭，現在還你一個機緣。”女子抓起穆凡，如在空中行走，優雅的踏向白泥潭，來到霞光射出的位置，帶着穆凡緩緩沉了下去。
“父親，墊腳布宗祠的墊腳布。”待到霞光消失，方凌雲回過神來，像是想到了什麼，拉着方垣的衣衫，語無倫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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