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的聲音突兀頓住,跟着如看怪物一般朝武揚看去。
卻是此刻,武揚探手一抓,一條大道,瞬間呈現在他的掌心。
看着武揚手中的那條大道,禹突然沒聲了,那表情,就如同吞了一隻死蒼蠅般噁心。
太壞了。
那姓武的小畜生,簡直太壞了。
這就是他說的饒自己一命?
你特麼想得還真周到啊,連大道都給老子提前準備好了。
禹眼睛沒瞎,幾乎是一眼就判斷出,武揚手中那條大道,就是一堆垃圾……好吧,嚴格說起來,其實也不算太弱,大體上有七八條絕巔道的樣子。
可要知道,他本身乃是三十七道巔峯啊,這突然換上一條七八道之力的殘道,倒是讓他以後怎麼混?
禹沉默了,良久,突然一聲冷哼,“你還是殺了我吧!”
正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讓他這樣一尊堂堂三十七道巔峯的絕世高手,突然變成一個只有七八道之力的弱雞,那活着還有什麼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好!”
武揚二話不說,擡手就是一巴掌朝禹天靈蓋拍去,“轟隆隆”恐怖的殺意席捲而來,瞬間令得禹如墮冰窟。
“等等,住手!你這個混蛋,趕快給老夫住手……”
禹終於忍不住叫出聲來,整個人都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你……你你你,你還真要殺老夫?”
“嗯?”
武揚一愣,一臉無辜道:“剛剛不是你讓我殺你的嗎?雖然像這種要求,本座一輩子都沒有見過,不過大家好歹認識一場,又都是人族,這點小要求,本座還是能夠成全的。”
“……”
禹沒話說了,麪皮通紅如火燒。
老子叫你殺你就殺,你怎麼那麼聽話啊?
你屬狗的嗎?
就算是狗,也沒那麼聽話吧?!
心頭怒罵了一陣,但最終,禹還是長嘆一聲,軟軟癱倒地上。
“老夫認栽……”
罷了罷了。
人爲刀俎,我爲魚肉。
禹現在算是看明白了,那姓武的小兒,從開始到現在,壓根就沒把他這個人族老祖宗當一回事。
是的,他的主子是人祖,而身爲人祖座下四大護法之一的地護法,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一樣算得上是人族的祖宗。
甚至在來萬界之前,他還曾私底下幻想過,現如今的人族後輩,見到他這位老祖宗後,會不會納頭就拜。
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又很骨感。
此時此刻,武揚在他心中,哪裏是什麼人族,完全就是特麼一人魔。
沒錯,就是人族之魔。
殺千刀的大魔頭,甚至比他認識的那些魔族巨頭,還要更加兇殘邪惡十倍百倍都不止。
對面,武揚轉頭朝人皇和北天王看了一眼,笑了。
這個結果,他並不意外。
當禹之前放棄自爆,心甘情願被自己用禁制束縛住的那一刻,武揚就知道,這老小子看起來咋咋呼呼的,似乎一副鋼筋鐵骨的模樣,但實際上,就是一孬貨,外強中乾,比誰都怕死。
武揚輕笑,老實說,如果不是想盡量給人皇剝離出一條完整的大道出來,他根本就不會和禹廢話那麼多。
禹如喪考妣,但也知道形勢比人強,既然心中還有一些求存的執念,那現在,也不可能繼續反抗了。
下一刻,禹悽然一笑,身上突兀涌起一股強烈的道韻氣息,緊跟着,一條似虛還實的大道,徐徐在他頭頂浮現出來。
與此同時,禹整個人的氣息,卻是直線下跌,嘴角更是流淌出汩汩血水。
“多謝了!”
武揚神情一肅,朝禹鄭重的抱了抱拳。
他縱然有一千個一萬個理由,但無論怎麼說,如這種強取別人大道的事情,終究不算光彩。
“混蛋!別在老夫面前假惺惺的,還不趕快把那條垃圾大道給我?”
禹狠狠瞪了武揚一眼,大聲吼道。
武揚笑了笑,趕忙把手中那條只有七八道之力的劍道朝禹扔了過去,同時順手把禹主動放棄的大道給攝了過來。
禹的大道,很強,武揚抓在手中之後才發現,這居然是一條戰者道。
很意外。
禹給他的感覺,就是一個色厲內荏的軟蛋,像這樣的人,竟然能夠把一條戰者道,修到堪比三十七條絕巔道巔峯的程度,真的有些解釋不通。
可仔細想想,似乎又不算太意外。
軟蛋、窩囊廢、外強中乾……這些不過是武揚給他下的評論。
但事實上,從開始到現在爲止,禹都沒有正面向武揚求過饒,說過半句軟話。
當然,他嘴上沒說,但身體卻很誠實,但就算如此,武揚也不能武斷的認爲他是軟蛋。
人家認栽,服輸,不過是不想死。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
求生,本就是萬物生靈的本能,基於這個大前提,禹在武揚面前表現得軟弱一些,倒也解釋得通。
明白過來這些道理之後,武揚心頭也變得重視起來,他轉頭朝人皇看去,帶着一些擔憂道:“老哥,這是一條戰者道……”
人皇似乎猜到了武揚的顧慮,頓時哈哈一笑,“無妨!區區戰者道罷了,武老弟你可能不知道,在當年太古時代,老夫也不是一開始就那麼強大。
老夫頭上這頂人皇的帽子,可不是靠嘴說來的,同樣是戰天鬥地,在當年那個混亂的大時代,硬生生殺出來的。
毫不客氣的說,老夫本就是一名戰者,而且還是那個時代最傑出,最出類拔萃的戰者!”
見人皇表現得如此有信心,武揚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人皇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論及修行方面的經驗,只會比他更加豐富。
下一刻,武揚直接把那條戰者道朝人皇拋了過去,同時又朝北天王道:“北天王老哥,接下來,就麻煩你給人皇護法吧。”
北天王輕笑道:“那是當然。”
武揚點了點頭,隨即念頭一閃,直接在星空宇宙中給兩人開闢出了一個僻靜的空間,隨即把人皇和北天王雙雙挪移了過去。
做完這一切之後,武揚才重新回頭朝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