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公深深的看了陽嫣兒一眼,又朝武揚點了下頭,這才帶着其他人告辭而去。
轉眼間,宗祠內只剩下武揚和陽嫣兒兩人了。
兩人一坐一立,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氣氛似乎有些冷場,或者說,有些尷尬……
論及和人戰鬥的經驗,武揚完全可稱教授,但若論及和陌生女孩單獨相處,那他估計連幼稚園的小朋友都不算了。
當然,曾經無數個夜晚發生那些一夜風流的經歷不算。
那些經歷,不過是單純利用關係,或者說是機械性的予取予求,是爲了放鬆神經,爲了調劑緊張的傭兵生涯。
正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做時,陽嫣兒總算是先開口了,“武大哥,值得嗎?”
“什麼意思?”武揚一臉茫然。
“爲了嫣兒這樣一個將死之人,不惜做出這麼大的犧牲,真的值得嗎?”
陽嫣兒臉充滿了嘆息。
她並非愚鈍之人,和武揚又非親非故,甚至嚴格說起來,還有些仇怨。但對方卻一再幫助她,救她於水火,若說這其沒點男女的情分在裏面,無論如何她都不會相信的。
可是因爲明白這些,陽嫣兒反而更加的難受了。
“嫣兒,我還是聽不懂你話裏的意思,什麼叫‘犧牲’?什麼又叫值得?另外,將死之人又從何說起?”武揚走過去,拉了一把椅子坐到陽嫣兒的身邊,耐心詢問道。
“我……”
陽嫣兒直直看着武揚的眼睛,久久之後,又是一聲重重的嘆息聲發出,“武大哥,你真想知道嗎?”
武揚燦然一笑,“當然,如果你願意告訴我的話。”
“我……算了,既然武大哥你一再堅持,我把一切都告訴你,只希望你在聽完我講述後,會有全新的決定。”
陽嫣兒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望着武揚,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武大哥,不知你聽說過九陰之體嗎?”
“你說什麼?”
武揚渾身一震。
作爲一名武道修爲幾達宗師級的絕頂高手,他不是知不知道的問題,而是太知道了。
所謂九陰之體,通常指的是在陰年陰月陰時出生的女子,但凡擁有這種體質者,又被稱爲絕命之體,大意是指,這種人天生命不長,一般很難活過九歲。
當然,事無絕對,如果有修爲強大的高手,時時以真氣灌入九陰之體的女子內,是能夠起到續命的作用。
另外,如果這種體質的人能夠常年服用各種陽性的大補之藥,依舊能夠把壽元稍微延長一些。
不過無論是找宗師級高手幫助輸入真氣續命,還是常年服用各種陽性的大補之藥,基本都是可遇而不可求。
前者自不必多少,修爲達到宗師級的高手本來少,而且經年累月幫人渡入真氣續命,對自身傷害簡直不可以道計。
除非是那種血脈至親的干係,否則即便你找到宗師,人家也不會有人傻乎乎去做那種事情。
至於後一種,更加好解釋了。
所謂大補之藥,一般都是指了三十年以的老藥,這種藥別說普通家庭了,便是大富豪也承受不起這樣的喫法,而且很多時候不是你有錢,能買到那些老藥,這其,武揚是一個例子。
不過正如一句老話說的好,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遁去其一。
天既然一定要在人間留下這種體質,肯定不是僅僅爲了滅殺一些人,必然有其一定的用意。
“傳說,九陰之體者,雖然壽元不長,卻並非一無是處,尤其對修煉陰性功法的武者或者修法者,作用非常巨大,若能得九陰之體精血輔助修行,日積月累之下,不僅更能修爲有成,而且速度尋常修煉更快,一日千里,不可以道計。”
腦回憶起各種有關九陰之體的信息,武揚的臉色卻是越發難看。
到現在,他終於明白,爲何早些時候在藥園內,姓袁的要先給陽嫣兒兩株老藥吃了後,才取其血液。
那並非是他心善,而是害怕涸澤而漁,一次取血太多,造成陽嫣兒的死亡,以後再也找不到這麼好的“藥引子”了。
而看姓袁的男人那般熟練的取血過程,很顯然,陽嫣兒被充當這種練功藥引子的時間並不短,甚至已經很多年也說不定。
“武大哥,看來你應該是知道九陰之體這種體質的,沒錯,其實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九陰之體,如果不是這些年藥園……”看着武揚不斷變幻的臉色,陽嫣兒再次開口了,聲音很平淡,完全像是在說別人故事一樣。
“告訴我,那人究竟是誰?”
武揚一把抓住陽嫣兒的素手,“定期從你身取血的那個畜生,究竟是誰?是他們之前一直說的‘少主’嗎?告訴我,他到底什麼來歷?若不把此人滿門殺絕,我武揚誓不爲人!”
望着一臉憤慨的武揚,陽嫣兒微微閉了眼睛,兩行熱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多少年了?
已經多少年沒人這樣關心過自己了?
一次有人這樣爲自己憤怒,爲自己傷痛,還是爹爹在世的時候……
“嫣兒你……”武揚一愣,有些無措的朝陽嫣兒看去,他不明白爲什麼好端端的陽嫣兒竟然哭了。
陽嫣兒趕忙擺手,擦了擦自己發紅的眼眶,“我沒事,只是剛剛有沙子掉進眼睛裏了,武大哥你接着說吧。”
接着說?
接着說什麼啊?
不是應該你說了嗎?
武揚又愣住了。
“咳咳……”
陽嫣兒反應過來,臉頰有些發紅,急忙說道:“對不起武大哥,剛纔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走神了。”胡亂解釋了一通後,才沉下心來一臉凝重道:“不知武大哥你聽說過大巫教沒有?”
“大巫教?”
武揚一臉茫然,他對國際很多暗黑組織都有一番瞭解,但這個大巫教,還真是第一次聽說,“嫣兒,你的意思是,之前族會說的所謂‘聖教’,指的是大巫教?還有那個什麼狗屁少主,也是大巫教的人?”
“是的!”
陽嫣兒眼底閃過一抹失望。她早萌死志,大巫教在她心更是如同地獄魔窟一般強大可怕,但因爲見識過武揚的數次出手,內心深處還是自不覺生出幾許期望。
螻蟻尚且貪生,更何況是人呢?
然而現在看來,這一切怕都是她想多了,武揚連大巫教的名字都沒有聽說過,又如何有能力去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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