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有通財之誼,區區兩條極品靈脈,管蕩二人儘管看起來並不富有,想來也不會多麼在乎。
再說了,以後日子還長着呢,用錢的地方只會更多,在這方面,武揚肯定不會虧待他們兩人。
“武兄,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實不相瞞,這次爲了躲避左登奎那個畜生的追殺,我和師妹倆的確準備了不少靈脈,可來日方長,誰也不知道未來我們會在這邊滯留多久,所以在下計劃,那天涯城,咱們就暫時不要去了,先在這片陸地上隨意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再說。”
這時,管蕩再次朝武揚看來,欲言又止的說道。
武揚眉角一動,下意識問道:“不去天涯城?這又是爲何?”
管蕩笑了笑,神情有些尷尬,倒是旁邊很少說話的惜青,突然接過話頭道:“武大哥有所不知,進入這片大陸,和進入天涯城,那又完全是兩個概念。
我們之前繳納的六條極品靈脈,最多隻能讓我們三人在陸地上停留一個月,但如果進入天涯城的話,費用又是另算,而且差額高達好幾倍都不止。
說起來,絕大部分趕來天涯海域的修士,雖然大多是爲了躲避仇家而來,可他們一般都會選擇先在城外找地方暫住,等知道仇家上門之後,纔會選擇去天涯城裏面居住。
畢竟,雖然天涯城的費用不菲,可安全等級方面,和城外一樣是兩種概念。”
武揚有些無語,忍不住道:“這也就是說,天涯海閣所謂的託庇衆生,說穿了其實是利用自身的名氣和實力斂財?”
管蕩點頭,似看出了武揚心頭的不岔,想了想又道:“的確是這樣的,武兄你該知道,這天底下,哪有絕對安全的地方?天上掉餡餅的事情,更是不可能發生,有的,只是一種不平等的交換而已。
不過大體上,天涯海閣的風評還是不錯的,他們雖然收取了無數修士海量的財物,頗有乘人之危的嫌疑,可好歹也算是給那些走投無路之人提供了一個避風港。
在這方面來說,諸多修士雖然心中有自己的看法,可對於天涯海閣,始終還是感激的。”
武揚笑了笑,想想的確是這個道理。
如果花錢就能消災的話,那天涯海閣收取的費用再高,也說得過去。
當然,理解並不代表贊同。
天涯海閣如此做派,說他一句趁火打劫都是輕的,短時間內或許還看不出什麼問題,但時間一長,難免會讓人心生逆反。這從之前他們登岸時,絡繹上岸的修士,大多都是第二步,而很少看見第三步這一點便可見一斑。
真正的第三步修士,誰沒點骨氣?但凡還有一點活路,誰又會心甘情願跑過來接受天涯海閣的剝削?
“武兄,其實你並不用太擔心。”
見武揚沉默不語,管蕩還以爲他對自己剛剛的提議有什麼不好的看法,趕忙再次解釋道:“雖說城內和城外的安全等級完全是兩個概念,可這片仙陸,到底是屬於天涯海閣的勢力範圍,正常來說,是不會有人輕易在仙陸上亂來的……”
轟隆!
一聲震耳的爆鳴之音傳來,瞬間打斷了管蕩的話聲。
武揚神情微變,下一刻就看見,在距離他們大約數萬裏之外,竟然有着兩名修士在瘋狂的鬥法。
不但如此,四面八方,更是有不少人圍觀。
倒是之前收取他們靈脈的那羣天涯海閣執法修士,卻是一個都看不見。
武揚不由得朝管蕩望去,一臉疑惑道:“管兄,你剛剛不是說,城外也算絕對安全的嗎?爲何現在有人肆意鬥法,卻無人干涉?”
“咳咳……”
管蕩老臉一紅,這特麼還真是打臉啊。
他剛說在城外居住安全方面沒問題,下一刻就看見有人生死鬥法,儘管武揚沒說什麼譏諷的話,他還是感覺老臉有些掛不住。
甚至天涯城都不算絕對安全,真正絕對安全的,唯有天涯城內的天涯樓。
不過城外這些地方,雖然龍蛇混雜,一樣有其底線存在,那便是不能殺人,武兄你別看那兩人打得很兇,若是他們敢肆意開啓殺戮,無論最後勝出者是誰,都將受到天涯海閣方面的嚴懲,甚至直接捻殺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果然,隨着管蕩話聲落下,遠處的鏖戰已經落下帷幕。
一人渾身是血,如同破布袋般重重跌落地面,另外那名勝出者,則是直接大手一抓,收走了那名落敗修士的儲物戒指,之後身形一閃,很快消失不見。
大戰結束,諸多圍觀衆也很快散去,臉上也都是習以爲常,見怪不怪的表情。
唯有那名被搶走儲物戒指的修士,悽悽慘慘慼戚,一瘸一拐的朝碼頭方向走去。
他被人重傷,更搶走了一切財物,在天涯海閣肯定是無法繼續生存下去了。即便沒人趁機要他命,他也沒能力繼續支付陸地上的高昂費用。
武揚看得無語,這特麼就是所謂絕對安全的地方?
說好的不允許私相打鬥呢?
說好的安全避風港呢?
你天涯海閣既然收了人家那麼大筆費用,難道就是這樣去保護別人的?
從此處便可以看出來,這天底下,還真沒有絕對安全的地方,或者說,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想要絕對安全,那就必須擁有絕對的實力纔行。
管蕩苦笑,似乎看破了武揚心中的想法,猶豫着再次開口道:“武兄是否對這個地方很失望?
其實真的沒必要,有道是一分錢一分貨。
剛剛那個鬥法失敗者看起來好像很可憐,但武兄你換個角度去想,他雖然失去了所有的財物,但命總算是保下來了吧?
若是換個地方,他鬥法失敗了,還能保得自身性命嗎?所以從這個角度來看,他登陸時繳納的上岸費,還是值得的。”
我去,這又是什麼歪理邪說?
人家慕天涯海閣的大名而來,最後搞得人財兩空,直至灰溜溜的離開,這一切明明是天涯海閣名不符實,沒有盡到“避風港”的責任,到頭來反而還要人去感激他們?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當然,不岔歸不岔,武揚肯定不可能把這些情緒發泄到管蕩的身上,無論怎麼說,管蕩帶他來這邊,都是好意。
天涯海閣做事不地道,那也怪不得管蕩的頭上去。
“武兄,還有個情況你或許不太瞭解,就算是城外,第一個月咱們其實也不用太擔心外人挑釁的情況發生。
因爲我們是新來的,在天涯海閣這種地方,‘新來的’可不代表軟弱好欺負,反而代表着神祕,不知深淺。
所以就算有人想對我們動手,搶奪咱們身上的財物,那也得搞清楚我們的底細之後纔行,而這個時間,絕不會太短,至少是一個月,也就是說,在最初的一個月內,我們哪怕不進城,一樣是絕對安全的……”
“那如果仙溟宇宙的強者在這一個月內追來了呢?”
武揚打斷管蕩的聲音問道。
“呃這……”
管蕩的臉色再次變得通紅起來,吭哧了半天,才凝聲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只有進城了……可一旦進城,不光要另外繳納一筆高昂的進城費,同時進城後,還必須住進一家客棧酒樓纔行。”
“那又是爲何?”
武揚皺眉問道。
管蕩嘆了一口氣道:“我聽說,天涯城夜晚是宵禁的,任何人,在天黑之後,都嚴禁在大街上逗留,違者,倒是不會被誅殺,卻會被驅逐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