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冥無語。
也不反駁，直到道琰長篇大論發泄完了，他才一臉譏諷道：“說完了嗎？如果說完了，那就聽老夫說。
當然，如果你繼續抱着固有觀念，只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事情，那接下來的話，不說也罷。”
道琰心頭狠狠一跳，下意識朝蒼冥看去，有些不確定道：“你說，老夫倒是想聽聽，你最終如何自圓其說。”
蒼冥皺眉，若非他涵養好，此刻都忍不住想要罵娘了。
這老東西，還真特麼頑固，老子什麼都還沒說呢，你一頂謊言的大帽子已經率先扣過來了。
很快，蒼冥開口道：“沒人說過人族已經不在了，老夫只是說，人族已經失去了舊日的輝煌。
便是當年人皇親手劃出的造化宇宙，現在也淪爲了諸天萬族的舞臺……”
“怎麼可能？”
道琰渾身劇震，他不願相信蒼冥的話是真的，可潛意識裏，又隱隱感覺到，蒼冥說的應該是實話。
“人族當年乃是諸天萬界絕對的霸主，不提人皇戰力無雙，天下第一，便是人皇座下，也還有四極天王，十九路人聖，七十二尊大帝，至於大帝之下的各路人王、諸侯，更是多如過江之鯽。
而這些人，隨隨便便拿出來一個，都擁有鎮壓一方大族的實力……”
“嘿嘿，道友倒是記得清楚。”
蒼冥笑了笑，打斷道琰的聲音道：“若是沒有記錯的話，道友當年，便是七十二尊大帝中，落神帝尊座下的第一人王吧？”
“哼！”
道琰冷哼一聲，眉宇間卻有一絲掩不住的驕傲溢出。
儘管他此刻只是一個落難之人，更被囚禁多年，早已磨去了太多的菱角和鋒芒，可提及人族當年的輝煌時，還是免不了有些得意之色露出。
“蒼冥你不要搗亂，你就回答我，人族擁有如此強大的實力，怎麼可能落寞？輝煌不再？
是，你也算是一方強者，但充其量，也不過是帝尊一級，再往上，隨隨便便一個人聖要滅你，絕不是難事，至於更往上的四極天王和人皇，那更是你難以望其項背的存在，你就直接告訴我。
有了這些人存在，人族怎麼可能會沒落？這天底下，又有誰夠實力夠資格覆滅他們？”道琰看着蒼冥，冷聲質問道。
蒼冥笑了笑，意味深長道：“在諸天萬界，你說的的確是事實，可如果是在諸天萬界之外呢？”
道琰渾身一震，“諸天萬界之外？你什麼意思？”
蒼冥嘆了一口氣，淡聲道：“具體的情況你也不要問老夫，你該知道，當年老夫和你相遇時，你口中那些人族強者，其實已經很少出世了。
至於後來……”
“後來怎麼了？”道琰嚥了一口唾沫，無比凝重的詢問道。
蒼冥幽幽道：“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其實老夫也不知道，不過外界倒是有過一些傳言。
居說人皇，乃自他座下那些絕世強者，在某一個固定的時間段，突然集體消失了……”
“消失了？消失了又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或者全部死了，也或者是集體遭遇了什麼危險，被困在了某一個地方，亦或被封印在了什麼地方，當然，也有可能是集體離開了諸天萬界……當然，據老夫所知，當年集體消失而去的，其實並不只是人族的那些巔峯強者。
萬族之中，其實也有不少絕世強者一起消失了。
不過總體來說，萬族的損失，要比人族小得多。
人族……說句不好聽的話，幾乎等於被人一鍋端了。
而萬族畢竟是萬族，單個族羣或許比不得人族龐大，可加在一起，又不知要勝出人族多少倍了。
你隨便想想也能知道，萬族苦人族久矣，當年之所以臣服於人族，肯定不可能是心甘情願的臣服，而是無力反抗。
既然人族巔峯強者全部消失不見了，那萬族怎麼可能還會安分守己，繼續接受人族的統治？”
“你……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道琰渾身劇震，如遭雷擊，臉上更是看不見一絲一毫的血色。
蒼冥嘆息道：“老夫又何必要騙你？”
“那……那現在……現在人族還……”
“人族的傳承還在，但肯定不可能如當年那般輝煌了。”
蒼冥淡聲道：“如果說人族統御諸天萬族的時代，可稱之爲太古，那隨着人皇等衆多巔峯人族強者的集體消失，其實也標誌着，太古時代，已經徹底結束。
之後，便迎來了萬族爭鋒的上古時代……”
“萬族爭鋒的上古時代？”
“沒錯，在上古，人族其實還是有一些底蘊的，但架不住萬族人多勢衆。
而且經歷了太古時代之後，諸天萬族，都表現得非常齊心，一致達成了覆滅人族的統一方針。
說起來，上古，應該算得上是你人族，最黑暗，同時也是最悽慘的時代。
在那個時代，人族死去的天才、強者，完全無法計量，甚至一度被萬族殺得都要斷層了，最後眼看着人族覆滅在即，一些人族的有識之士，不得不把目光瞄向那些天地規則薄弱，靈氣匱乏的小宇宙小世界。
他們選擇了一批資質不錯的人族種子，大規模的撒向那些小宇宙小世界，化整爲零，然後硬生生憑着人族強大的繁衍能力，在各個小宇宙小天域開枝散葉，這才把人族的薪火艱難傳承下去。
而隨着人族的集體敗亡，上古時代，也算是結束了。
這之後，便是現如今的造化時代……”
“造化時代？”
道琰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冷笑道：“什麼狗屁造化時代，你說的莫不是你當年那件法寶造化之門？蒼冥你還真夠無恥的，居然以自己的法寶給一個大時代命名……”
蒼冥笑了笑，也懶得去反駁，更加不會告訴道琰，造化之門，其實早已離他而去，被諸天萬界的規則同化，成爲了諸天萬界規則的一部分。
“萬族從來也不是鐵板一塊，之前有人族的壓力存在，他們還能同心協力，一致對外。
可隨着人族那些可堪一戰的頂級強者盡數覆滅之後，萬族之間的大戰，也避免不了的發生了。
不用說，這場大戰，同樣非常慘烈。
譬如你之前提到的龍、虎、朱雀、玄武四大太古神獸種族，在多年的征戰中，實力都出現了大幅度的減弱。
尤其是白虎和朱雀、玄武三族，更是直接實力大減，被後來的新興種族，取代了原有地位。
現在的萬族四大王族，乃是龍、鳳、麒麟、鯤鵬……”
“麒麟和鯤鵬？”
道琰冷笑，滿臉不屑道：“那麒麟，當年不過是人皇欽點的祥瑞，寵物一般的存在，至於鯤鵬，更是許多人王的坐騎，憑他們，也配傲居神獸種族的大位？”
說着，道琰又嗤笑道：“如此說起來，現在稱霸諸天萬界的，便是你口中的龍、鳳、麒麟、鯤鵬四大異族了？”
蒼冥搖頭，“不是，上古時代結束之後，諸天萬界之中，又涌現了兩個非常逆天的種族，一爲神族，一爲魔族，皆是傳承自域外……”
“域外？”
道琰眉頭一緊，“哪個域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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