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揚呵呵一笑，“笑話，我需要你來救我性命？”
道琰搖了搖頭，淡聲道：“你很自信，這是好事情，可有的時候，光憑自信，未必能夠救得了你的性命……別急，老夫沒興趣和你動手。”
見武揚的氣息似乎又要爆發了，道琰連忙擺手，一臉無語道：“你是否準備去攻打蒼冥？”
“嗯？”
“不回答，那就是默認了。”
道琰點頭，幽幽道：“那你可知道，憑你的實力，如果真的找到了老怪物的真身所在，絕對是十死無生的下場。”
“呵呵！”
武揚笑了，沉默不語。
你說是那就是好了。
但事實到底是否如此，肯定還得打過之後才知道。
“怎麼？不信？”
道琰多聰明的人，只是看了武揚一眼，就把他內心的想法猜了個七七八八，很快繼續道：“不知你覺得老夫實力如何？”
“你嗎？”
武揚看了他一陣，笑道：“很不錯！”
“僅僅是不錯嗎？”
道琰有些無語，“那老夫把問題說得再明白一點吧，如果你和老夫生死放對，你有多大把握能夠勝過老夫？”
武揚皺了皺眉頭，少許，平靜道：“你未必殺得了我！”
“哈哈哈！”
道琰笑了，笑得有些玩味，“看來，你還沒有狂妄到不可理喻的地步，你剛剛只是說老夫殺不了你，卻並未說你有幾成把握能夠勝過老夫，如此說起來的話，你是否也承認，自己不如老夫的事實？”
武揚沉默，笑而不語。
不如你……那也是事實。
但他武揚也不是沒有自己的底牌和絕招，真要生死放對，就算殺不了你，重傷你肯定沒有問題的。
道琰笑了笑，也不理武揚心頭到底是如何想的，很快繼續道：“那你可知道，就算是老夫，若是遇到老怪物，同樣是十死無生的結局？”
“你說什麼？”
武揚暗自心驚，“老怪物真有這麼強大？連你在他手上，都毫無半點勝算？”
道琰點了點頭，並不急着說話，也完全沒有半點丟臉的表情露出，因爲老怪物的確是這麼強大。
武揚的實力他見識過，無論天賦還是資質，絕對是上上之選，甚至他還能隱隱猜測到，武揚應該還有一些後手沒有施展出來，不過就算如此，武揚和老怪物比起來，還是要差不少的距離。
“等等，你之前說，你是受老怪物所託來殺我的？”
沉默一陣後，武揚再次問道。
道琰同樣沉默下來，良久，才嘆了一口氣道：“準確來說，不是受人之託，而是被老怪物脅迫來殺你的。”
有句話他沒有告訴武揚。
今趟過來，他和武揚之間，最終只能活一個。
這其實也是老怪物明知道他出身太古人族，同時對人族還有無比深厚的感情，依舊放心讓他來斬殺武揚的原因。
因爲他反抗不了。
他如果不想死，那就只能聽從老怪物的吩咐，斬殺武揚，否則，死的就只能是他自己。
武揚渾身一震……此人是受了老怪物的威脅而來？
他已經如此強大了，老怪物又能威脅他什麼？
想到這裏，武揚表面不動聲色，暗中，卻是徐徐開啓了神聖之眼。
“咦？”
幾乎是武揚神聖之眼開啓的瞬間，他的心臟就是狠狠一跳。
他看見了。
眼前的男人，身體之中，隱隱有一道毀滅規則縈繞在靈魂深處。
是禁制。
一種非常歹毒，同時又無比強大的毀滅禁制。
有了這個發現之後，武揚暗中更是變得警惕起來。
儘管只是驚鴻一瞥，武揚也能夠感覺出來，那毀滅禁制，的確是出自老怪物的手筆。
因爲當初，他曾在不歸城中，感悟過老怪物的陣道手法。
而剛剛他窺見的那一道毀滅禁制，和當初不歸城的困殺大陣佈陣手法非常相似。
這也是他突然警惕之心大盛的原因。
道琰體內有極爲強大歹毒的毀滅禁制，那便意味着，他的生死，已經不由自己掌控。
而自己和道琰，又非親非故，無論從哪個方面去想，對方都沒理由，冒着身隕的下場來成全自己。
“嗯？”
道琰眉頭微皺，有些意外的朝武揚看來，“你剛剛開啓的，是一種強大的道瞳……不對，那種道韻流轉的氣息，莫非是傳說中的神聖之眼？”
武揚淡笑，沉默不語，卻是不着痕跡的朝後面退了幾步，隱隱和他拉開了一些距離。
以道琰表現出的實力，能夠知道神聖之眼並不奇怪。
既然他已經知道武揚發現了自己的祕密，那武揚肯定得對他更加提防一些纔行。
道琰苦笑，幽幽道：“小友你大可不必如此，老夫早已說過，今趟前來，對你完全沒有惡意。
實話說，老夫真要殺你，早就動手了，又何必留下來和你廢話那麼多？
你或許自忖實力，還有一些底牌和後手沒有使用，但老夫活了這麼大年紀，又豈能沒有一些後手和絕招？”
“理由！”
武揚也不再掩飾了，直接身形一閃，落到數千丈之外，一臉戒備的朝道琰問道：“我從不相信天上掉餡餅這種事情，若真有，那也是一種不平等的交換而已，所以，要讓我相信你沒有惡意，你總的給我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吧？”
說着，武揚灼灼的朝他看去，“你體內有一種強大的毀滅禁制存在，生死也不過是別人一念之間，所以給我一個理由，你爲何要幫我？”
“理由嗎？”
道琰長長嘆出一口氣，目光突然變得有些滄桑，有些唏噓，有些悵然……
良久，他才苦笑道：“老夫不殺你，原因只有一個，因爲老夫，也是人族。”
“呵呵！”
武揚就笑。
這特麼也算是理由？
天下人族多的是，便是他武揚，出道至今，斬殺過的人族強者也多得數都不數清。
眼前的老東西，莫非真當自己年輕好欺騙？隨隨便便做出一副悲天憫人的表情來，再拋出一個人族的身份，自己就會輕信於他？
道琰搖了搖頭，就似沒有看見武揚臉上的譏諷眼中的嘲笑，神情卻是越發苦澀了，“不單是因爲老夫出身人族，同時還因爲……老夫，乃是你的前輩！”
“前輩？”
武揚一愣，忍不住又要笑出聲來。
這又是哪門子的理由？
你是不是太自作多情，太自以爲是了？
難道僅僅因爲你年齡大，老子就要當你是前輩嗎？
道琰看了武揚一眼，再次嘆息道：“武揚，你既然能夠被老怪物特意惦記上，想來，在諸天萬界應該有些名氣和地位。
那不知你對現如今的人族，是如何看的？”
“嗯？”
武揚一愣，下意識朝道琰望去，臉現茫然之色。
這又是什麼問題？
“人族就是人族，又有什麼特別值得去說道的？”
“怎麼？很難回答嗎？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吧，以你這些年的經歷，所見所聞，告訴老夫，人族這些年，在諸天萬界整體生存環境如何？過得又如何？”
“這……”
武揚突然沉默了，思緒萬千，百般滋味在心頭。
他不知道琰爲何會突然問起這些問題，但潛意識裏，他覺得對方並非是無的放矢，而他自己，也不由自主的去回憶着，思考着。
良久之後，他才嘆了一口氣道：“人族，以我所知，這些年在諸天萬界，並無多麼輝煌和高人一等的地位，甚至完全可以說，過得非常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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