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哲這段時間過得很自在。
儘管他依然是階下囚的身份，但武揚並未虧待他，不僅賜給他了一些恢復肉身的寶物，就連“囚禁”他的空間，也並不逼仄狹小。
若單純以面積論，完全抵得上一顆億萬生靈生存的龐大星球了。
用一顆星球那麼大的地方來囚禁一個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封哲的處境，其實已經不能說是囚禁了。
很簡單的道理，譬如地球上的人類，有誰會認爲自己是生活在囚牢之中的囚徒？
當然，自在，也只是相對的。
正因爲武揚給予了他足夠龐大的活動空間，表面上滿不在乎的封哲，私底下，卻是一天天消沉了。
倒非是因爲耐不住寂寞。
這片龐大空間內，的確沒有第二個智慧生命存在，可其他妖獸妖植還是不少的。
尤其修爲到了封哲這個層次，許多時候一次閉關，隨隨便便千年萬年時間過去，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寂寞這種東西，有肯定有，但於封哲來說，真的不算太強烈。
修者，歷來都是孤獨的。
越強的人越孤獨。
所謂高處不勝寒，說得就是這個道理。
真正讓封哲日漸消沉，心灰意冷的原因是，他幾乎已經看不見自由的希望了。
而人，最怕的就是沒有希望。
別看他前幾次和武揚碰面，都表現得很淡然，似乎完全已經認命了。
強大如他，差不多算是站在諸天萬界最巔峯的存在了，就算是在至尊閣這種強者如雲的組織內，他也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
像他這種人，又怎麼可能輕易服輸，輕易認命？
他在武揚面前的種種表現，不過是刻意爲之，其目的，也無非是麻痹武揚，降低對方的警惕性，進而給自己找到可乘之機。
不過現在看來，他的這些想法，註定只是一個笑話。
隨着在星空宇宙呆的時間越長，他越發感覺到這個世界的不簡單。
相應的，他想在這樣一個強大宇宙世界中尋得突破口，那無異於天方夜譚。
事實也的確如此，武揚既然敢放任他自由活動，而且還給予了他如此廣袤的活動空間，這其實已經證明，對方並不怕他作妖，而且也有絕對的自信，能夠掌控住他所有的一場行爲。
所以這些天來，封哲可謂日漸消瘦，當然他的肉身本就沒有完全恢復，實力也再難回到巔峯時期，但他整個人的精氣神，的確是在日漸萎靡。
而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再一次見到了武揚。
“你來了？”
望着眼前那個熟悉的身影，封哲顯得很平靜，只是隨意擡頭打了一聲招呼，跟着便不再理他了。
“咦？”
武揚眉頭微皺，眼中拂過絲絲疑惑。
他能夠明顯的感覺出來，封哲變了。
不再是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縱然肉身破碎，大道崩塌，也能坦然處之的天部部長了。
現在的封哲，似乎真的成了一個階下囚。
哪怕武揚並未以囚徒的身份去羞辱他，桎梏他，但他自己似乎把自己封閉了，囚禁了。
但這是爲什麼呢？
自己明明沒有虧待他，老東西爲何會突然變得這麼消沉呢？
能夠給在下說說，究竟是爲何嗎？或者前輩還有哪方面的需要？只要不是太過份，晚輩都可以答應你！”
“呵呵！”
封哲笑了笑，神情淡漠，不怨，亦不怒。
還有什麼要求？
老夫想要自己，真正的自由，你能滿足老夫嗎？
不能，那你就閉嘴！
他封哲怎麼說也是一代強者，縱然失手被擒，那也有自己的驕傲，還用不着別人來可憐，貓哭耗子假慈悲。
武揚皺眉，靜靜的看了封哲一陣，突然笑道：“前輩，你可知道最近，外面發生了不少大事情？”
“哦！”
“咦？前輩難道不好奇嗎？”
封哲嗤笑一聲，淡淡道：“有何好奇的？你要說你已經和老怪物做過一場了，興許老夫還有幾分興趣，至於其他事情，再大，又能大到哪裏去？”
“哈！前輩難道有未卜先知之能？你是如何知曉，在下已經和蒼冥老怪物做過一場了？”武揚似笑非笑道。
“你說什麼？”
封哲渾身劇震，陡然看向武揚，原本死氣沉沉的眸子，也突然變得晶亮起來，但下一刻，他又搖了搖頭，興趣缺缺道：“如果你所說的做過一場，僅僅是指和老怪物的分身打了一場，那就不必刻意說給老夫聽了，老夫也沒興趣……”
“不是分身！”
武揚搖頭，很快道：“就在前段時間，在下聽從前輩的建議，遍走諸天萬界，廣邀萬族的老古董出山……還別說，最後真的讓在下找到了不少避世多年的老古董活化石……”
封哲眉頭一動，這一次終於被武揚勾起了一些談性，忍不住問道：“都有哪些人？說來老夫聽聽。”
“玄武族玄九靈、龍族敖戩、鯤鵬族左登皇……太多了，對了，便是連神魔二族的一羣老古董，譬如神族莫齊天，魔族魔葬等等，最後都投入了在下的陣營！”
幾乎是武揚每說出一個萬族老古董的名字，封哲的眸光便會微微顫動一下，到最後，當武揚話聲落下，他整張麪皮，都變的極度震驚起來。
看得出來，當初讓武揚去拉萬族老古董爲同盟這件事，雖然是他主動建議的，但萬族中居然還隱藏着如此多驚世駭俗的老古董，這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的。
良久，他才稍微平復下來，滿懷期待道：“最後呢？最後的結果如何了？”
武揚就笑，輕聲道：“不知前輩問的結果，到底是指哪一方面？罷了，還是直接說吧，有了這些萬族老古董幫助，和蒼冥的第一戰，在下的確佔盡上風。
不過前輩該知道，老怪物蒼冥的實力是何等強大？
前輩建議我尋找的這些萬族老古董，雖然也個個實力不凡，但和老怪物的本尊比起來，卻完全不夠看。
而正是那一次慘敗之後，老怪物終於不再繼續隱忍了，而在下，在避無可避之下，亦沒有選擇退避，而是當着諸天萬界無數人的面，和老怪物本尊直接鬥了一場……”
“鬥了一場？”
“是的，就這麼鬥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