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哲眼睛一亮，急忙點頭道：“沒錯，就是人格分裂，譬如，你本身是一個天性和善內斂之人，但你替換的大道，生前主人卻是一個十分兇殘霸道、乖張暴戾之人，那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一旦衝突起來，很可能直接會使得那換道之人，走火入魔。
到時候，不僅不能實力大進，甚至會危及性命。”
說着，封哲嘆了一口氣道：“這也是多年來，至尊閣寧缺毋濫，只對諸天萬界天才感興趣的原因。
因爲天才，不光代表天賦異稟，在意志力方面，同樣要比同輩修士更加強大一些，這種人，實在是進行換道之法的不二人選。”
武揚皺了皺眉頭，並未打斷封哲的話，而是揮了揮手道：“你繼續說，還有哪些其他方面的限制嗎？”
封哲點頭道：“當然有，前面老夫已經說了，通過換道之術成就的修爲，最多隻能算是僞道強者。
僞道，可不光只是實力不如同階那麼簡單，更重要的一個原因還在於，你替換了什麼實力的大道，那終其一生，你的修爲也就只能止步於那條大道生前主人的實力了。
再想繼續進步，除非你能夠再次替換一條更爲強大的大道……姑且不說頂級強者的大道，本就是鳳毛麟角。
甚至越強之人，你越是難殺，即便殺了，也未必可以完整的剝離出別人大道。
就算你走運獲得了一條更強者的大道，但再次換道，也意味着你再一次重新開始，又必須經過長時間的磨合與吸收，之後，才能漸漸適應新的大道帶來的強大實力。”
說着，封哲稍微停頓了一些，深吸了一口氣，跟着再次道：“除了上面說的那些影響外，還有一個最爲重要的因素，那便是，你新替換的大道，和你本身的契合度有多大？
你最終，又能夠和那條換來的大道，融合到多深的程度？可以發揮出那條大道幾成的實力？
不要以爲這是小事，老夫在至尊閣多年，類似的事情，簡直看過太多了。
許多時候，一些頂級天驕神子，明明融合了一條至強者的大道，本身也是天賦異稟，心志堅定之輩，但就因爲和那條大道無法做到完美融合，到頭來，最多隻能發揮出那條外道一二成的實力。
如此一來，他們其實也等於是失去了換道的意義……”
話落，封哲猶豫了一下，又很快道：“不過最後那個問題，雖然嚴重，其實並非無解。”
武揚眼睛一亮，趕忙問道：“你有辦法？”
封哲苦笑道：“不是老夫有辦法，而是……而是至尊閣有辦法，人主難道忘記了，當初你是在什麼地方遇到老夫的？”
“嗯？”
武揚一愣，瞬間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說，洗道涯？”
說到這裏時，武揚才豁然想起，當初在洗道涯中經歷的一幕幕。
洗道涯有三寶，分別爲悟道林、洗道泉、洗道涯。
那時候的武揚，在連續見過這三個地方後，心中其實已經有猜測，認爲這三個地方，幾乎算是爲那些換道之人，量身打造的好地方。
封哲點了點頭道：“是的，就是洗道涯……在至尊閣內，一般經過換道之人，都會先行進入悟道林內，藉助道樹的獨特規則道韻，感悟自身那條外道之中的各種大道法則。
在大道法則感悟到一定程度後，便可以進入洗道泉內，洗去外道中所有的大道污垢和塵埃，最後，便是入洗道涯，斬三尸，去僞存真……
可以說，經過悟道林、洗道泉、洗道涯三大寶地洗滌之後，哪怕最終，還是會留下一些無法彌補的外道缺陷存在，但那些接受外來大道者，能夠發揮出的實力，其實已經和自身原始大道沒有太多區別了。”
話到最後，封哲卻是嘆了一口氣，有些失望道：“可惜老怪物還沒死，如此重要的地方，現在卻是依然掌控於至尊閣之手，要不然，咱們這次，倒是可以帶人主選中的一批人過去嘗試一番。”
有道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經過封哲這麼一提醒，他是越發感覺到洗道涯“三件套”的不凡。
至於他說那地方依然還掌握於至尊閣之手，武揚卻是並不那麼認爲。
老怪物沒死又如何？
他真要有心想帶人過去，難道對方還敢跑出來阻攔不成？
不過這些事情，現在還沒必要去談及，最起碼，也得等他挑選出一批合適換道的強者後，再做計較。
很快，武揚也神情一肅，直接拋了一枚儲物戒指過去，“前輩，這戒指中有一些還算不錯的資源，甚至連開天靈脈都有好幾條，暫時你就先留在這邊，恢復傷勢，儘快把實力提升到全盛時期。
同時做好幫人換道的準備，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該論到前輩你出場了。”
封哲可不弱，武揚依稀記得，當初在洗道涯內初遇時，他已經是鎮壓諸天的第一強者了，可最後也差點折戩沉沙，隕落於封哲之手。
那次要不是有洪開宇幫忙，提前用妄道之毒暗算了他一下，到底鹿死誰手，還真說不好。
所以對封哲此人，武揚是真的很看重。
對方不光實力強大，因爲跟隨老怪物蒼冥多年，見識也足夠豐富。
一旦他恢復到全盛時期，未來肯定會成爲武揚手底下最得力的干將。
封哲接過戒指，神情顯得頗爲激動。
不僅是因爲他即將實力盡復，重獲自由，更重要是，他即將參與到一場註定會留名青史的大變革之中去。
或許這場大勢註定會以失敗告終，也或許他的下場會很悽慘，但這有什麼關係呢？
能夠轟轟烈烈的戰一場，拼一場，搏一場，能夠和古往今來無數強者霸主過過招，論論道，這樣的事情，光是想想，都會令人熱血沸騰。
他就算死了，又有何妨？
……
離開星空宇宙後，武揚沒有過多遲疑，直接暗中傳信，把鴻蒙仙城所有高層，全部召集到了城主府的議事大殿內。
片刻後，得到吩咐的各路強者，陸續而來。
“咦？孤鴻前輩，你也來了？”
“成道友，你也是得到道主召喚而來的嗎？”
大殿內，衆人姍姍而來，相互打着招呼，神情卻是帶着幾分疑惑。
也是在這個時候，衆人才發現，這次臨時會議的規模，居然空前的強大，武揚幾乎把鴻蒙仙城所有說得上話的人族強者，都喊來了。
要知道現在距離十五日人族大會的日期，已經不剩多少天了，外面每一日趕來仙城的人族強者，也是越來越多。
在這種情況下，衆人幾乎都有些忙的足不沾地，而且前不久，大家才聚在一起開了一場大會，短短時間又收到武揚的傳信，他們不好奇才是怪事了。
“葉仙子，你也來了嗎？”
就在衆人心頭疑惑時，突然便看見了結伴而來的葉若冰和寒白衣兩女，當即便有人把問詢的目光投了過去，“仙子可知道，道主這次把我們喊來所爲何事嗎？”
葉若冰皺了皺眉頭，心頭就有些不爽。
大家都把她當成了武揚最親近之人，她也一直是以武揚女人自居的。
可天知道，在私底下，武揚根本就沒有和她接觸太多。
現在又見所有人都把好奇的目光朝自己看來，葉若冰卻是不動聲色道：“咋咋呼呼，有什麼好奇怪的？武揚馬上就要出來的，有什麼想知道的，直接問他不就好了……”
她話沒說完，突然心頭一喜，下一刻，瞬間離座而去，也不顧在場還有許多人看着，徑直朝最上首的武揚落去，同時更是很自然的挽住了武揚一條胳膊，笑嘻嘻道：“武揚，你不是在閉關嗎？怎麼突然又把我們全部叫來了？你說，你是不是想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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