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望族閨秀 >第二百一十四章 出醜
    皇上誇讚道:“這旎丫頭果然了得,龍生龍,鳳生鳳,方太醫的孫女都如此了得。顆心不是個男兒,不然定留在太醫院”

    方春旎一福拜謝皇上誇讚。

    謝妉兒在一旁淡然含笑,這些年也不枉她辛苦拉扯大春旎姐弟。

    趙王妃謝姮兒笑了插一句口,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若是皇上惜才,不如將旎丫頭嫁個太醫,日後夫唱婦隨,夫妻二人爲皇家效力。”

    一句話莫說方春旎手中一顫,半碗滾燙的湯藥澆淋在手背,險些將個白玉藥碗扔打在地,就連一旁爲表兄景珏端來漱盂的流薰都驚得愕然地望着大姑母。雖然旎姐姐出身低,但好歹也是仕宦之家,如何就要下嫁給個太醫院的太醫

    方春旎從容一笑解嘲道:“大姨母的恩典,旎兒來世結草銜環都不及報答。百忙之中,姨母短短几日功夫就爲旎兒提了兩回親事了。”

    趙王妃聞聽臉色煞白,不想這丫頭不失時機的反咬她一口。再看趙王,她生怕那何將軍府結親的事兒被舊事重提。忙咳嗽幾聲道:“不疼你,姨母還心疼哪個”

    趙王見狀一笑說:“還有個法子,不妨將旎兒許給哪位皇子皇孫,豈不更快意”

    謝姮兒冷然一笑,道一句:“果然王爺是最惜香憐玉的。想我謝家的閨女,都要往自家收羅,果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呢。”

    這話說得有幾分捻酸帶醋,謝妉兒在一旁悻悻地接道:“那還不是都託了大姐姐的福佑,大姐姐嫁給了趙王爺,溫恭端淑,成了天下女子母儀的表範,纔給謝家的女兒們鋪路攀龍附鳳呢。”

    這話更有幾分犀利,越發的不堪,雖然滿堂都是家人,聞訊才趕來的閣老謝廷堯畢竟看不過,狠狠咳嗽一聲,凌厲的眸光向兩個女兒身上掃去。謝妉兒沉默不語,謝姮兒淡然一笑。

    只流薰似看出什麼端倪,看一眼滿面詫異的旎姐姐,更似察覺出什麼不妥。

    三日過去,世子景珏高熱退去,已可以進食。

    春光下他側頭打量一旁爲他調滋補粥糜的方春旎,面頰弧線透出玉一般瀅美的光澤。

    一旁流薰還在偷聲同她聊天。

    一個說:“俊表兄該是入闈了。”

    一個說:“哥哥一定金榜題名的。”

    “不知這些日子他人在古廟可是忍飢挨餓了

    “哪裏就悽慘到如此田地了哥哥平日也是粗茶淡飯的,對這些不挑揀的倒是旎姐姐,這些日子食不甘味了吧”

    “死妮子,只你饒舌”

    二人嬉鬧去一處。

    “啊,疼”景珏拖長聲音一聲慘叫,打斷姐妹二人的話。

    流薰和方春旎忙湊過來,景珏閉着眼喃喃:“水,渴,”

    流薰四下看看說:“我出去端水。”

    方春旎湊過去爲景珏搭脈,那青蔥般的玉指修長,冰涼的輕輕叩在他腕上脈搏上,景珏心頭一陣涼絲絲的萌動,忽然翻腕扣住了方春旎的手腕。

    方春旎一驚,如小鹿般慌得抽手,無奈那腕子卻被他緊緊握住,拇指揉捏着她細潤的柔荑深深嗅嗅嘆一句:“好香”

    那副紈絝無賴的模樣盡顯,

    方春旎惱羞成怒倏然起身,奮力抽手。

    景珏驕縱地喊:“癢,傷口奇癢,薰妹快爲我搔搔”

    春旎一驚原來是將她誤當做了流薰,打情罵俏。

    她又羞又惱,更氣流薰這丫頭背地裏不知同珏表兄親熱到什麼天地。

    又看景珏皺眉痛苦的樣子,心想自己冤枉了他,忙問:“哪裏癢”

    “這,這裏,哎呀,癢得如螞蟻噬心。”景珏扭扭身子,握住方春旎的手向自己身上探去。

    方春旎大驚失色,叱責一聲:“表兄無禮,姨爹就在外面同大舅父說話呢,我可喊人了”

    景珏一驚,遽然鬆手,待春旎含羞地閃出幾步,他才察覺是她,驚羞得更是窘然。羞得春旎騰然面赤,恨恨道:“表兄無禮,我去給姨爹告狀去”

    他張張口,又不知如何分辯,恰是流薰的腳步聲迫近。他急得抽手低聲:“表妹,得罪了”

    恰是流薰進來,見方春旎氣惱羞憤的低頭闖出去,不知究竟地問:“旎姐姐怎麼了”

    景珏忙垂個眼歉疚道:“不過是我同她玩笑幾句,惹惱她了。”

    晌午時分,景珏還在殿內暖閣悠然自得的曬太陽,看着碩大的琉璃窗外春意融融,滿樹桃李爭豔,宮娥們粉膩膩的在廊下來來往往說笑。

    忽然間父王帶了一隊太醫匆匆而來,面色凝重。身後隨着方春旎。

    景珏暗覺不祥,心頭一沉,心想難道是春旎告狀了

    一見父親威嚴的模樣,他的心就一顫。

    洪太醫進殿就來到景珏牀前,看一眼趙王對景珏說:“殿下行個方便。方姑娘那藥劑量用得大了些,脈象混亂,許是勾起了舊傷復發腫裂,請殿下更衣,太醫院要會診。”

    更衣景珏一驚。

    趙王沉了面孔吩咐一旁的小廝笑兒:“還不伺候你們世子把褲子褪下,撅起來請太醫們驗看傷勢。”

    景珏的面頰騰然一赤,如落湯的大蝦一般紅透,什麼脈象混亂,分明是方春旎這妮子促狹報復,當衆讓他出醜。

    “父王,孩兒無恙,不必勞神費事了。”景珏結結巴巴地說。

    方春旎沉個眼皮說:“今兒一早,世子表兄的脈象混亂。古書上說,若是此脈,毒氣透骨而出,從舊瘡散發,若稍有不慎,那傷口潰爛入骨就不好了。世子可是覺得傷口奇癢無比”

    流薰忙說:“是呀,表兄今兒總在說身下奇癢。”

    景珏動動脣啞口無言,若是沒有,他才誤將春旎當做流薰調戲說傷口奇癢要她用玉手爲她瘙癢,若是說是,不就是正中詭計方春旎文靜,可見是流薰這妮子在藉機報復他再看流薰打量她時那幸災樂禍的模樣,分明是存心調侃他。什麼藥劑過量,分明是流薰端來的那碗湯裏有料,害他周身發紅,看似病情惡化。這丫頭果然詭計多端

    “是與不是,還是小心爲妙,最怕傷愈時病人用手抓撓,奇癢無比,反是壞事。這藥一個時辰一上,古人將病人去衣,雙手盡負,雙腿吊懸在房樑上,以免不慎抓傷,更方便上藥。”

    這屈辱的姿勢,若是人進人出的盡看了去,可讓他日後如何有臉見人景珏驚呼:“父王,不要,兒子死都不怕,更不怕什麼傷口癢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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