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少拿你大哥我尋開心。”心知她是在和自己開玩笑,北堂勝也不生氣,轉頭看向被他帶回,正嗚咽個不停的少女問:“丫頭,他們爲什麼要殺你”
不問還好,這一問之下,那少女半個字也沒有回答,反而哇的一聲放聲大哭起來,直吵得夜泠兮和北堂勝心煩意亂。
“別哭了你現在很安全,不會有人再傷害你。”輕輕撫着少女的頭,李文允淺笑着出言安慰。
少女擡頭起來,視線對上他那張俊雅至極的臉龐,頓時看得癡了,一時間竟忘了哭泣,隔了老半晌才傻傻問道:“哥哥,你長得真好看,你是天上的神仙嗎”
“我不是神仙”搖搖頭回答着,李文允下意識的擡起眼瞼瞧了夜泠兮和北堂勝一眼,見他二人別過頭,捂着嘴強忍着笑出聲的模樣,頓時感到一陣尷尬。
“咳”輕咳了一聲,李文允選擇無視他們,輕言細語的對少女詢問:“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能不能告訴哥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興許是李文允的隨和讓她感到安心,少女這回沒有再嚎啕大哭,抹了一把眼淚,乖巧的爲他講述起來。
少女說她名叫小桐,是隱龍村人,村裏共有幾十戶人家,村民通常都是靠打獵爲生,掙取的銀兩並不多,村民們爲了生活得更好,於是在山上種植蔬果,儘管如此那也只僅夠他們的溫飽,日子雖然過得很貧苦,但大家都相處得十分和睦。
然而就在幾年前的一天,村民們照常上山澆灌農田時,發現種植的所有蔬果竟都在一夜之間枯萎了,這可急壞了所有的村民,正當他們不知所措時,山神顯靈了。
小桐說那山神是個男子,穿着一身黑紫色的袍子,長相有些奇怪,看着怪滲人的,但是他卻神奇的讓所有蔬果都復活了,而且比之前結的果實多了數倍不止,不僅足夠村民的溫飽,還能餘出一些拿進城鎮買賣。
因此村民的日子越過越好,爲了感謝他的恩德,村民們將他奉爲山神,還特意在山上修築了一間山神廟供奉他。
可是山神卻說他不稀罕這些,他威脅村民,每過半年就要用一名剛滿及笄之年的少女作爲祭品奉獻給他,否則他就會讓山上所有的植物枯萎,還要滅絕山裏的所有生靈,讓村民無法繼續生存下去。
有人覺得山神的要求太過苛刻,提議大家遷居別處,可就在第二天,提出遷居的人就被人發現一家老小都死在了山裏。
村民們都說是山神發怒了,人人心裏都害怕得要死,於是誰也不敢再提遷居的事情,再加上有許多人都捨不得放棄剛剛過上的好日子,最終同意了山神的要求,規定每家每戶輪着獻上祭品。
山神得到祭品後,村民種植的蔬果越結越多,味道也越來越好,因此村民的日子變得更加的富裕,可是村裏的人口卻並不多,哪兒有那麼多剛滿及笄之年的少女當做祭品,再說兒女都是父母的心頭肉,又有誰捨得將親生女兒送去當祭品
於是就有人想到了花錢去更偏遠的貧苦村莊買少女來當祭品,每次輪到誰家獻祭品,誰家就會提前去買人,這一次就輪到了小桐家。
小桐哭訴着說,她的父親在她七歲時就去世了,家裏就只剩下年邁的爺爺,與體弱多病的母親,以及小她三歲的弟弟,儘管這幾年村民都富裕了起來,可小桐家因爲缺乏勞動力,家境依然不見好轉,哪裏有閒錢去買人來當祭品。
今夜就是上交祭品的時限,村民見她家交不出人來,所以就綁了她擡上了山,好在遇到北堂勝好心將她救下。
“豈有此理,什麼山神,我看分明是妖物作祟”聽完小桐的講述,北堂勝氣憤填膺的怒斥起來。
贊同的點點頭,夜泠兮也覺得定是妖物所爲,只是小桐的描述太過簡單,她一時也猜不出究竟是何種妖,於是問道:“小姑娘,那你知不知山神都是怎樣對待祭品的”
“我聽村長講過,在山神廟的後堂裏有一朵黑紫色的大花,被當成祭品的女孩兒都會被那朵花喫掉。”小桐說着,明顯有些害怕,下意識的緊挨着李文允。
聞言,夜泠兮忽然想起了一個曾經敗在她蒼穹境唯一的好友手上的花妖,心裏頓時有底了數,只是她記得那傢伙
“停車”
正當夜泠兮暗自琢磨時,耳邊忽然傳來北堂勝怒火滔天的大喊聲,連忙問:“大哥,你做什麼”
“如此害人的邪物怎能留在世上,我要回去毀了那東西。”氣憤的說完,北堂勝不管不顧的衝出馬車,連車都還未停穩就已經跳了下去,朝着之前那座大山狂奔而去。
沒能及時阻止,夜泠兮心裏暗叫一聲糟糕,心說北堂勝就算武功再了得,終歸還是個凡人,怎能鬥得過妖,此去不是送死嗎
可她也清楚他的嫉惡如仇的脾氣,想要勸他不去完全沒有可能,唯一方法也只有在他趕到山神廟之前,她先使用瞬移術過去降了那隻花妖,讓他撲個空,如此他便不會有危險了。
“我不放心”打算跟李文允打聲招呼再走,然而夜泠兮的話還未講完,就聽見李文允衝着外面的馬伕吩咐:“調頭,務必追上阿勝”
原本計劃好的事情,就這般被李文允給打亂,夜泠兮略微有些鬱悶,但想想北堂勝就算再快也總快不過馬吧如果李文允能成功將他勸下,他也就不會有任何的危險,至於那隻花妖,夜泠兮心知就算她不管不問,過不了多久也自會有人來收拾他。
“哥哥,我害怕別回去好不好”聽到要調頭回去,小桐哭喪着小臉,害怕的緊緊抱着李文允的胳膊哀求起來。
“別怕哥哥向你保證,絕不會讓人再把你捉回去。”輕輕揉了揉小桐的頭,李文允軟言細語的安撫着她的情緒,殊不知此刻他與小桐兩人的動作,看起來有多親密。
靜悄悄的待在一旁,夜泠兮瞧着李文允那張像極了李璟臨的臉龐,心想着自從離開幽王府已經有一段時日了,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些什麼,興許已經和沈雲初和好,這會兒正卿卿我我的吧
恍惚間,夜泠兮愣是將眼前的李文允和小桐,錯看成了李璟臨與沈雲初,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半晌沒有聽見夜泠兮的聲音,李文允下意識的擡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她正臉色難看的盯着自己,不免疑惑,“你怎麼了”
“嗯沒事”回過神來,夜泠兮沉着小臉的將頭扭向一旁,生怕再看見他的臉又會情不自禁的想起李璟臨。
疑惑的看了她半晌,李文允忽然意識到自己現在和小桐之間似乎太過親密,她只怕是誤會了什麼儘管他是無心的,可心裏仍莫名的慌亂起來,同時又有一絲絲欣喜,心想着原來她是在意自己的。
“我去外面看看”此刻的心情差到了極點,夜泠兮冷着小臉,撩起車簾便準備到外面去。
“等等”慌忙掙脫開小桐的雙手,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李文允一臉無辜的看着她說:“你不要誤會,我只是見她害怕,想安撫她的情緒而已。”
“嗯我知道”轉動着手腕,夜泠兮鬱悶的回頭斜了他一眼,本想語氣好一些,但一看到他的臉,就怎樣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滿腦子想的都是李璟臨。
李文允雖然不拘小節,平時也都沒個正經,可也是個心細之人,怎會看不出她不開心,心底那一點點的欣喜頓時消失殆盡,徹底的慌了神,死死拉着她的手腕,哀求般說:“泠兮,我錯了你別生氣好不好”
他一臉無辜委屈的神情,活像個大孩子一般,夜泠兮心底的小情緒頓時煙消雲散,憋笑不已的解釋:“我沒有生氣,再說你也沒有做錯什麼啊”
“不是我沒有注意分寸,我向你保證不會再有下次,原諒我好不好”滿心以爲她是在賭氣,李文允誠懇的向她道歉保證。
跟他解釋不清,夜泠兮心裏好生的無奈,然而他誠懇的態度,卻讓她不禁感慨,心想如果李璟臨也如他這般對待自己,那該有多好只可惜那個冷冰冰的李璟臨,永遠都不會成爲李文允。
“好好好原諒你了,先放開我”既然解釋沒用,那夜泠兮就只好順着他的意。
生怕她又會生氣,李文允趕緊收回手來,看着她還想要說些什麼,但話還未出口,驟然間感到一陣山搖地動,馬車瞬間翻個轉。
“泠兮”察覺到異樣,李文允大叫一聲,朝着夜泠兮撲了去,拼命的將她護在懷裏,馬車翻到的剎那,他的脣無意中貼在了她的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