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掃過客廳中,正看到夜雲依依偎在夏微微的肩膀上,一臉幸福的神情。
他臉上的表情驟然冷了下來。
這個女人,每次都討好得老媽心花怒放,心疼不已,逼着他和她在一起。以前他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現在不同了,他有了自己喜歡的女人,他必須挑明這層關係,不能再不清不白的糊塗下去。
“媽。”
他叫了一聲,準備向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阿爵,你回來了我給你打電話讓你帶依依一起回來的,你怎麼把依依一個人丟下了你一回來就先去了學校,這我已經習慣了,沒關係,可是帶依依回來這麼簡單的事情你都敷衍老媽,你是不是覺得長大了,就可以不顧老媽的意見了”
夏微微不悅的看了她一眼,故作可憐的說着,黯然失神。
凌睿爵的腳步被拉住,額頭上頓時滿頭黑線。
他不怕老媽的追蹤命令,不怕老爸的威嚴,可唯一不願意忤逆的,就是夏微微式的楚楚可憐,讓他產生一種虐待親生母親的罪惡感。
此時此刻,就是這種感覺。
他停下腳步,慢慢轉身,臉上的表情柔和了一些,“媽,她不是已經來了嗎不需要我帶。”
夜雲依心裏一皺。
不需要他帶,他的意思是不需要他有任何表示,她就乖乖的屁顛顛的跑來了。說確切一些她是自動送上門的便宜貨,所以不需要他多費心思。
她覺得無地自容,真想起身離開。
她握緊了沙發上的層層蕾絲,只覺得手掌處傳來陣陣疼痛。
心裏的難過,似乎減輕了一些。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會說話依依來看我,是我打電話讓她來的,她是來看我的,和你沒關係。和你帶她回來看我是有本質區別的,你沒辦到我要求你的事情還堂而皇之找理由。”
夏微微不悅的橫了他一眼,這個兒子,性子生下來就是那麼冷,說話生怕別人會高興,她都已經習慣了,可是這話落在夜雲依耳朵裏,是傷人的。
她想起自己經歷的一切,不由心裏嘆了口氣,那些感覺,難過,難道非要讓依依重新經歷一遍嗎
夜雲依一看,趕緊握住了她的手打圓場,“乾媽,沒什麼,這個家我從小就在,也已經習慣了,所以阿爵帶不帶我回來都是一樣的,我不是回來看你了嗎再說了,阿爵今天剛剛回來,態度好一些,高興一些,好嗎”
夏微微看她不生氣,心裏也就舒服了一些,握住她的手,心疼的撩起她耳邊的長髮,白了兒子一眼,“先進去洗個澡,看你的襯衣皺的,待會兒出來喫飯。”
說完,回頭疼愛的看向夜雲依,“孩子,乾媽是擔心你會受了委屈。”
凌睿爵不屑的瞟了夜雲依一眼,一張嘴只會討好老人,蠢笨的女人。
凌浩天很快也回來了,看到夜雲依,問長問短,親熱的好似一家人,暫時緩和了夜雲依難過的心理。
凌睿爵臥室,衝完澡換了件襯衣,他剛剛扣好釦子,門就被推開了。
凌小染閃身進門,迅速關上了門,往前走了兩步研究似的看着他,滿臉的不滿和怒色。
“小染,怎麼了看到哥哥這麼不高興哥哥剛剛回來啊。”凌睿爵看着妹妹又長高了一些,走過來揉了揉她的頭髮。
“怎麼了傻丫頭,怎麼哥哥一回來你就給哥哥臉色看”凌睿爵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到了沙發前,他往沙發肘上一坐,問道。
“喲,凌睿爵,你還是我哥哥嗎在學校的時候我叫你,我和依依姐姐一起叫你,你竟然轉身就走,那時候你怎麼不說我是你妹妹了”
凌小染嘟起了脣,不高興的發泄着。
“你怎麼總和她在一起”凌睿爵聽到這句話,臉色一冷,轉身走向了窗前,目光透過寬大的玻璃窗,注視着外面清凌凌的湖水,眼前晃過酒店裏那張妖豔得梅花點點的牀單。
樓天悅,是他喜歡的女人。
心底,他這樣告訴自己。
“呵,哥,我爲什麼不能和她在一起我喜歡她,媽媽喜歡她,所有人都喜歡,她,我們早就把她當做了家裏的人,所以你必須把她當成你喜歡的人。”
凌小染霸道的說着,走了上去一扯他的胳膊,“我問你,剛剛依依姐是不是和你在一起你們在一起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怎麼欺負她了她的雙手和腰上全部是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哥,我真的很難相信,你竟然下得去手,竟然那麼殘忍,那樣的傷口,看得我心驚膽戰,哥,你還是我認識的哥哥嗎”
血
凌睿爵冷然的眸子動了動,他的眼前劃過那帶血的牀單。
怎麼想到那兒了
他嘲弄勾脣,愚蠢的女人,真會懂得如何利用手腕討取他身邊親人的同情和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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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她流血,和我什麼關係小染,哥告訴你一個事實,我已經有了喜歡的女人,不可能和她在一起,我待會兒會和她說的。”
說完,他丟下妹妹,向外走去。
“你有了喜歡的女人告訴我,是誰”凌小染震驚了,她追了上去,在門口拉住了哥哥,“哥,我告訴你,我不管你喜歡的是誰,只要你拋棄了依依姐,我就不認你這個哥哥,我不會同意任何女人走進這個家的。”
說完,她拉開門,率先走了出去,摔上了門。
“砰。”
強烈的關門聲在眼前響起,凌睿爵轉身,突然抓起門口擺放着的一直玩偶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那個女人,使用的什麼魅惑技能,竟然讓一家人的心思都放在了她的心上。
他倒要看看,她到底要如何做
餐桌前,一家人分長幼坐下。
夜雲依低着頭看這樣眼前色澤淡雅的素菜,偷偷瞟了身邊的凌睿爵一眼,他冷漠的端着碗,快速喫着飯菜。整個氣場好似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
心裏,閃過失望。
“依依,喫菜,多喫些肉,我看你這兩天和前段時間相比,瘦多了。”夏微微招呼着,夾了一片羊駝肉放在她的碗裏,不悅的看了兒子一眼,“阿爵,不要只顧着自己喫,照顧一下身邊的人。”
凌浩天寵溺的看着她,順手夾了一塊兒芙蓉蝦放在她的碗中,“微微,喫菜。”
夏微微瞭然的看向他,相視一笑。十幾年如一日,這個菜沒有從這個飯桌上少過,每次看到芙蓉蝦,就想起他第一次做芙蓉蝦時的情景,就是這一個菜打動了她,或者是這一個菜作爲契機,打開了二人之間關係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