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綿綿哥哥呢！”
“什麼哥哥！又不是親的。”
“那你也不是親爹啊！”
“這能一樣嗎？綿綿打小就跟我親，她才認識你幾天啊？”
……
狄簡和阿淵又吵起來了，互不相讓。
也不知爲何，他們兩個就是互相看不慣，尤其是在綿綿問題上，爭風喫醋那是家常便飯，每天不鬥幾回嘴都不舒服。
聲音漸行漸遠，凌雪薇跟在他們後面。
“出什麼事了？”皇甫宸忽然問。
“沒事，怎麼這麼問？”
“你哭過？眼睛這麼紅？”
凌雪薇一囧，“不是，應該是方纔製藥不小心弄眼睛上了。”
她尷尬笑了笑。
看出她說謊，皇甫宸也沒拆穿，頓了下，“是因爲他？”
凌雪薇抿脣，不語。
“其實，看得出來他是在意你的……”
“阿宸。”
凌雪薇打斷他，皇甫宸嘆息，“罷了，你們的事你們自己決定。只是，綿綿畢竟是他女兒。”
她豈會不知？
所以，她從未拒絕過綿綿跟他親近。大人的事，不該牽扯到孩子身上。尤其是綿綿，那麼渴望父愛，她更不忍心。
“爲何不告訴他真相？”
皇甫宸問。
“我懷疑，是有人故意抹去了他記憶。”凌雪薇嘆了一口氣。
“有懷疑的人嗎？”
“暫時沒有，我擔心衝動告訴他一切，可能會適得其反。”
皇甫宸沉默了。
其實她是怕傷害他吧？
若真有人抹去他記憶，那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他身邊的人。
“他現在可知曉你的出處？”皇甫宸繼續問道。
“知道。”
“那你這次回去，跟他說了麼？”
“我爲什麼要告訴他？”凌雪薇哼了一聲。
皇甫宸搖頭，平常那般冷靜的人，也會有如此意氣用事的時候。
回了洞府，房間中夜墨炎已不在了，她鬆了口氣，說不上是失望還是放心。
凌雪薇啊凌雪薇，你可真夠賤的！人在時你趕人，不在了你又唉聲嘆氣！趕緊清醒過來！
晚上，阿淵回去，就看到周身瀰漫着黑氣的自家老爹。
“捨得回來了？”
張口，冷颼颼的。
彷彿空氣都能被凍住。
阿淵一激靈，眼珠子轉了轉，“爹爹，你怎麼了？是跟仙女姐姐吵架了？”
夜墨炎冷冷覷了他一眼。
阿淵瞭然，“爹爹，不是我說你，女孩紙都是要哄的，你整天冷着張臉，動不動就嚇人，一會把人關起來，一會又吵架的，仙女姐姐不理你不是很正常嘛！”
阿淵爬到板凳上坐下，晃盪着一短腿，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仙女姐姐辣麼優秀，喜歡她的人肯定很多！你看圍在仙女姐姐身邊的那個討厭鬼，還有那個皇甫什麼的。這還不算姐姐那個叫百里塵的同門……一個比一個出色啊！”
看着自家爹爹越來越黑的臉，小傢伙忙道，“當然啦！他們肯定是比不過爹爹的，但他們會哄人啊！你看那個討厭鬼，就把綿綿妹妹哄的找不着北了，整天干爹乾爹的叫。連綿綿妹妹都被攻陷了，那離攻陷仙女姐姐還遠嘛？”
“說完了？”
“額……差不多了。”
夜墨炎捏住他肉臉，“那滾去睡覺。”
“哦。”
阿淵頓時變成乖寶寶，看得出來他若再說下去爹爹鐵定會生氣，乖乖爬上牀去了。
“爹爹，我覺得你真的可以考慮一下我的意見……”
鷹眸射來。
“我睡了爹爹晚安！”阿淵小身子包裹成蠶蛹。
夜墨炎斂眸，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摩挲着，若有所思。
翌日。
阿淵來找綿綿，丹鳳眼盯着仙女姐姐，長長的睫毛又濃又翹，妥妥一枚卡哇伊的小正太。
凌雪薇被看得不由好笑，捏了捏他小臉，“盯着我做什麼？”
“仙女姐姐好看！”
“小嘴這麼甜？說吧，今天又想喫什麼？”
“哎呀姐姐……”
被拆穿心思，阿淵不好意思了。
“孃親，綿綿也要！要喫巧克力蛋糕！夾心的那種……”
“嗯嗯……”
“好，兩隻小饞貓……”
凌雪薇點點他們鼻子，她這位廚娘任勞任怨去做了。
兩小隻屁顛屁顛跟在身後，阿淵眼珠子轉了轉，“姐姐，你跟爹爹吵架了？”
凌雪薇手一頓，道，“沒有。”
“真的？”
凌雪薇好笑，彈了彈他腦袋，“小孩子管這麼多做什麼？是蛋糕不好喫？還是後山不好玩？”
“嘿嘿……姐姐……”
“去外面等着吧，馬上就好……”
“知道啦……”
凌雪薇動作很快，不到半個時辰，蛋糕就烤好了。烤箱很大，所以她一次性做了五六個，還都是十六寸的。裝點都是他們喜歡的水果，草莓，芒果，藍莓，桃子……
“這個給你乾爹和宸叔叔送去，這個是你們向叔叔的……”
阿淵嘟嘴，要給那個討人厭的傢伙啊……
“爹爹的呢？”綿綿自然不會忘記自家爹爹。
“他不喜歡甜食。”
“可是……”
綿綿還想要說點什麼，凌雪薇卻把蛋糕塞到了他們手裏,“好了，去吧。”
“知道啦……”
兩個小傢伙屁顛顛去送蛋糕了。
凌雪薇簡單收拾了下廚房，擡頭，便看見夜墨炎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
她面無表情解下圍裙，出去。
“麻煩讓讓。”
高大的男人堵在門口，她根本出不去。
夜墨炎望着眼前無甚表情的凌雪薇，見過她發怒，嗔笑，狡黠的樣子，像這般冷漠的模樣，還是第一次見。
不知爲何，胸口彷彿被什麼東西堵住般，悶悶的。
夜墨炎側過身，凌雪薇徑自走過。
“我喜歡。”
忽然凌雪薇身後傳來這麼一聲。
什麼喜歡？
凌雪薇回頭看他，此刻的夜墨炎，臉上莫名帶着幾分……尷尬？
她豁然想起方纔跟綿綿的對話，夜墨炎說喜歡，不會是……？
不會不會！怎麼可能！
只是目光無意中落到他微紅的耳廓上，頓時睜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