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一下，“不過手下追蹤到那人消失的地方，正是羽翦公主所在的府邸。”
夜墨炎斂眸，光影打在他臉上，晦暗不清。
“知道了。”
夜墨炎聲音平靜，似乎並無意外。
“主子，屬下覺得，他們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今夜之事，旒歸離等人以爲盡在掌控，殊不知，若無夜墨炎首肯，他們如何能輕易進入楓林山？
就算是有羽翦給的地形圖，那些暗衛又豈會輕易被引開？
“哦？說說？”
“上次，公主強闖天台，今夜就發生這事。再則，當日暗中有人探查楓寰居，此人，正是公主殿下的婢女。種種巧合，加在一起，便不是巧合了。”
楓林山是何等地方？
固若金湯，嚴防死守，不是說說而已。
他們恐怕不知，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在暗衛監視之中。
“繼續盯着，我要知道，他們在找什麼。”
“是。”
……
觀止星出來，正好遇到下樓的凌雪薇。
“出什麼事了？”凌雪薇掃了眼樓下，“谷管家他們呢？”
“主子有事要他們辦，下山了。”
“這樣。”
其實，凌雪薇隱隱覺得不對，從回來她就發現了，空氣中透出一絲血腥氣，可既然夜墨炎不想讓她知道，她也就沒必要打破沙鍋問到底。
這日。
凌雪薇跟老爺子在房中下棋，無意中聊起了阿淵。
“你不好奇，阿淵的來歷？”老爺子忽然問道。
凌雪薇摩挲着棋子，一時間不明他的用意。
“我聽他說過。”
“他連如此隱祕之事都跟你說，想來是真的信任你。”
老爺子下一子，招式和風細雨，潤物無聲。
可凌雪薇卻遲遲未下下一子。
須臾，她放下棋子，“我輸了。”
“呵呵，你這手談的路數，老夫看着莫名眼熟，倒是跟我那位小友有幾分相似。”
“您說得是何人？”
“你認識，便是未流。”
原來是前輩。
“您謬讚了，我可不敢跟前輩相較。我這點三腳貓路數，到了您這，也只有被笑話的份。”
不驕不躁，還不動聲色拍了馬屁，果然老爺子聽後樂了，“你這丫頭，說話倒是有趣。”
“這不是怕您跟我下棋睡過去嘛，只能逗個趣給您提提神了。”
“哈哈哈……”
酒壑擡手點了點凌雪薇，隨即攏了攏棋子，“也罷，今個就不下棋了，走，咱們去外面轉轉。”
兩人來到花園，此刻正是二月初，滿園還透着幾分寒意。
不過今日，陽光正好。
“這次回來，我打算去見見他，聽夙兒說，他終於出關了？上次還爲你來了鏡皇城？”
“是……不過，其實這事有點複雜……”
“你跟夙兒的事，我不多問。不過，你跟未流……”
“上次前輩過來，也是爲我解圍，才稱我是他徒弟。”凌雪薇直接說了實話。
酒壑瞭然。
不過，這丫頭倒是實誠。
經過這幾日相處，他能看出來，這小姑娘有點意思，倒是跟普通的女子不同。
凌雪薇陪老爺子散了會步，便回去了。
回到住處，將剛摘的杏子帶到廚房，準備下午做杏仁露和杏花酥。
上了樓，凌雪薇進了浴室。
“如何？”
“都安插上了，共九處，位置隱蔽，不易發覺。”白澤出現在了凌雪薇的面前。
若非萬不得已，凌雪薇不會走這一步。
越是跟這位老爺子相處，她越是發現，只要她敢開口試探，勢必會引起懷疑。
要毫無所覺從這位口中套話，根本不可能。所以，她只能從別處下手，看能不能找到些許線索。
意識沉入空間，屏幕上，顯現出東苑中的畫面，老爺子很快出現在屏幕中，手中拿着剪刀，正在修剪一隻盆栽。
“你盯着點，有任何發現立刻告訴我。”凌雪薇吩咐白澤。
“知道。”
凌雪薇意識迴歸。
其實對於這位老爺子，她深覺棘手。
夜墨炎失憶，老爺子可能是唯一知曉內情的。
她曾試探過楓林山的傭人，觀止星也是在兩年前纔跟在夜墨炎身邊的。
也就是說，想要找到突破口，只有從老爺子那。
凌雪薇不想將人想那麼壞，可她就有種直覺，這位有什麼事瞞着。經歷過這麼多，她不得不更加慎重，尤其這件事關係到夜墨炎。
……
“主子，您要查的事有進展了。”
“說。”
書房中，暗衛正在彙報。
“這是您要查的此人的情報。”
夜墨炎接過，“你下去吧。”
暗衛出去，房內只剩下他一人。
須臾，他拿起來緩緩翻開。
當看到上面的內容時，鷹眸驟然一縮！
上面記錄了下界那位夜帝的詳細情報，他的身份，生平……那個梵胥帝國的雄偉之像，還有……關於傳奇帝王帝后的一生。
面前還有一張畫像，是一座宏偉城樓前，硝煙之下，一襲黑袍的男人抱着紅衣的女子，緩緩走向城中的一幕。
萬千燈火，星空萬里。
無數人跪地，仰望這盛世景象。
而男人眼神似乎只有懷中的女子，微微側首，眉宇間似承載璀璨星河。
滿心滿眼，唯有她。
女子仰頭，對他露出燦爛笑容，夜墨炎怔怔望着這畫，心忽然開始狂跳。
倏然，腦中傳來一陣尖銳刺痛！
他撫額，露出痛苦表情。腦中似有無數陌生畫面涌入，要將他撕碎……
“主子您怎麼了？來人……”
……
凌雪薇剛帶着兩個小傢伙從外面回來，就感覺樓中氣氛有些不對。
老爺子也在，樓中到處都是銀甲護衛，神情冷峻。
“出什麼事了？”
老爺子轉身，輕笑，“沒事，阿淵綿綿回來了？管家，帶他們去喫點點心。”
看出老爺子有話要說，等他們離開了，老爺子果然對凌雪薇道，“夙兒舊疾復發，不過並無危險，目前已經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