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炎緊緊捏着凌雪薇肩膀，力道之大，幾乎要掐進她肉中。
可凌雪薇卻彷彿感覺不到痛。
她深深吸了口氣，竭力平穩聲音，“綿綿的確是我女兒，我之所以瞞着你，也是受情勢所迫。當時……我並不知道她會出現在鏡皇城，更沒想到你會將她帶回來，若我一早就計劃好了，爲何還要多此一舉，讓那兩個人過來？當時我發現綿綿，也是機緣巧合，後來得知她在楓林山，我也很喫驚……”
後來……她看到綿綿如此喜愛依賴夜墨炎，滿滿都是濡慕，便更加不忍。
她對綿綿一直有着愧疚，綿綿渴望父愛，她一直都知道，所以纔會私心作祟，希望他們能有更多的時間相處。
那種情況她該怎麼明說綿綿是她的女兒。
至於夜墨炎的確是綿綿親生父親這種事情，夜墨炎腦子裏壓根就沒她跟綿綿的任何記憶，說出真相情況不會比現在好多少，她們一樣會被認爲是處心積慮想要接近九夙尊上，圖謀不軌。
這等於是拿着綿綿的安危冒險。
一步錯，步步錯。
那時候凌雪薇就沒把握夜墨炎會相信她的解釋，事情弄成現在這個樣子，夜墨炎恐怕是更加不會相信了。
“後來呢？你有數次機會可以解釋，爲何不說？”
凌雪薇咬着嘴脣沒說話。
“怎麼不說了？那嫁人之說呢？也是假的？夜墨炎繼續逼問。
“這……是真的。”凌雪薇沒有否認。
而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當頭一擊，讓夜墨炎眼前驟然一片灰色。
他不知心口涌出的是何情緒，只知，這一刻他恨不得掐死身下的女人。
“是……他？”
這個他，無需言明，兩人皆清楚。
“不是！是……”
“夠了！”
夜墨炎卻沒有給凌雪薇繼續說下去的機會，“我不想聽。”
是不想聽，還是不敢聽？
他怕再問，會聽到更多自己不願聽的答案。
“我跟他沒有關係！”
看着夜墨炎的眼神，凌雪薇不顧他的阻止搶着說了這麼一句！
凌雪薇怕再不說，夜墨炎會產生更多誤會！
“沒有關係？”
夜墨炎緩緩逼近，氣息壓迫攝人，“你的名字，出處，來歷我查了許久都查不到，可他卻清清楚楚。你說是誤會，卻連真名都不願告知我，這便是你口中的誤會？”
“使用假名，只是爲了方便。”
“那你揹着我跟他見面呢？綾衣坊。”
凌雪薇一驚，原來他都知道！那日在成衣鋪，她跟帝千絕見面的事。
“怎麼？很驚訝？”
“我……”凌雪薇不知該如何解釋。
“你滿嘴的謊話，以爲我還會信你？”
凌雪薇心中委屈，慌亂，滿腹的話卻不知該從何說起。恐怕就算她說出全部的事情，夜墨炎也只會以爲是她爲了開脫編造出的謊言吧。
“……不管你信不信，我從未想過傷害你。就算我有事欺瞞了你，也有自己的苦衷。我與你相處這段時日，可曾做過什麼對你不利之事？”
“或許是你來不及呢？”
“你！！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這是強行給我定罪了！既如此，我還說什麼？！”
氣氛，微凝。
她氣得胸脯直聳，臉都紅了。清澈水潤的眸子，清晰倒映出夜墨炎的模樣。
夜墨炎眼眸漸深，手無意識來到她臉頰，輕輕撫摸。
思緒卻已遊離開來，那個男人……是否也曾這般撫摸她？也曾這樣親暱相擁？
思及此，嫉妒猶如洪水噴涌而來。
那雙眸子，越發深邃妖冶，隱隱透出一絲暗紅。
“你……”
“我說過，既是你先招惹的我，就容不得你說結束。”
話落，脣便再次壓下。
這次，凌雪薇深深感受到了夜墨炎的危險，猶如掙脫牢籠的獸，意欲吞沒了她。
她下意識想要逃走，卻被夜墨炎死死制住，手腕上的鎖鏈限制她的行動，再加上如今沒有靈氣，她根本就動彈不得。
終於，凌雪薇放棄了掙扎，很快，四肢被縛，衣衫盡碎……
夜，很長。
……
翌日醒來。
凌雪薇渾身痠痛，彷彿被車碾過一般。
外面已經大亮，可身邊卻空蕩蕩的，不見夜墨炎身影。
她回想昨晚的事，發了會呆。想要叫人，才發現自己嗓子啞了。她撐着身子坐起，腰背傳來一陣劇痛，她又栽回牀上。
昨晚夜墨炎下手夠狠，她身上幾乎無完好之處，到處都是可疑的痕跡……
凌雪薇眼眶有些發酸，一半委屈，一半生氣。夜墨炎怎能不顧她意願強迫她？蠻不講理，強取豪奪。
她抿脣，強壓下奪眶而出的淚水，將自己埋入枕中。
不知不覺，她意識混沌起來。
……
夜墨炎正在沐浴，白霧繚繞中，露出肌理分明白皙的後背。只是此刻，那背部出現幾道傷痕，看着像是被人抓過似的。
等他出來，觀止星向他彙報情況，忽然目光一頓，“主子，您脖子怎麼了？”
那怎麼像是被什麼東西抓了？
脖子上有兩道痕跡，看着十分明顯。
夜墨炎眸光微閃，昨晚那女人可野得很，自己身上這些‘痕跡’可都是她的功勞。
“無礙。”
哎？
觀止星奇怪望向自家主子，怎麼感覺……主子心情好像很不錯的樣子？
是錯覺吧？
“主子，今日午後三位長老前來拜見，商議朝會之事。晚上，有云家家主的宴席，之後還有……”
“知道了。”
這時，有人進來，在觀止星耳邊低低說了句什麼。
夜墨炎聽後眉宇微蹙。
“怎麼了？”
“……無事。主子，時辰差不多了。”
三位長老很快到了，進了書房。
觀止星退出，谷管家走來，“觀大人，真的不管？”
來人稟告，關在東苑那位病了。病了？那種狼心狗肺的女人還會生病？
“哼，此女狡詐，說不定是她故意使得計謀呢！別上當了，吩咐下去，誰都不準進去，更不準給她召醫者。”觀止星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