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經疼到極致,卻仍不肯求饒,如此倔強,讓帝千絕心中升起一絲從未有過的怒火!
毫不憐惜地將凌雪薇丟到地上,帝千絕冷笑,“呵,很好,本尊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
話落,轉身拂袖而去!
房間很快安靜下來。
只剩下凌雪薇痛苦的呻吟,胸口的疼逐漸蔓延全身,讓她彷彿置身火焰中,又彷彿數以百計的刀刃在一點點凌遲她的肌膚,骨頭,血肉……
“啊……”
不知過了多久,凌雪薇已經疼得發不出聲音了,痛到極限,她甚至想一了不了,直接一頭撞死!
可是身子疼得不斷抽搐,渾身的力氣也消失無蹤,無法動彈。更詭異的是,從頭到尾她都清醒無比,連暈過去都不能!時刻體驗着這讓人凌遲般的疼痛!
凌雪薇心中苦笑,絕望……
從未有過的絕望……
炎……
……
從白天到黑夜。
再從黑夜到黎明。
“梵胥界內有什麼動靜?”
帝千絕懶懶靠在黑豹將邪身上,手上琉璃盞中的酒鮮豔如血。
魘一恭敬立於一旁,“啓稟聖君,三日前夜帝已經祕密回到夜極宮,目前還未傳出動靜。只知夜極宮從三日前邊一直宮門緊閉,任何人不得進入,這期間白樂命令一萬夜冥軍死守宮門各處,我們的人無法探入,所以還未得到確切消息……”
魘一不安地望了眼面前的男人。
只是等了好一會兒,卻不見帝千絕開口。
魘一心中一驚,立刻跪地,“屬下無能,請聖君責罰!”
卻見半晌,榻上的男人忽然問了句,“她怎麼樣了?”
魘一一怔,小心擡頭打量男子,遲疑道,“聖君問得是……”
帝千絕冷冷覷了他一眼,魘一慌忙低頭,“啓稟聖君,凌姑娘仍在房中,沒有動靜。”
空氣驀地一冷,從帝千絕身上流露出一股莫名的煞氣。
魘一後背立刻冒出冷汗。
須臾,只見榻上的男人忽然不見了。
魘一一怔,立刻跟了上去。
“砰——!”
帝千絕一腳踹開大門,一眼便看見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人。
此刻的房間內充斥着一股濃郁的血腥氣,凌雪薇身下的地毯上血紅一片,已經被血浸染。
凌雪薇渾身上下幾乎無一絲完好之處,大大小小全是傷口,可以看出那是她痛到極致,自己弄出來的。
可饒是如此,她也沒叫外面的守衛,只是通過自虐硬是挺了下來!
“這……聖君……”魘一一來就看到這情景頓時大驚。
“你們是幹什麼喫的!爲何沒看住她?”帝千絕勃然大怒。
“聖君恕罪!”
所有守衛齊齊跪地,噤若寒蟬。
“魘一,將他們帶下去,全部處死!”
帝千絕臉上籠罩一股陰霾,再無平日裏的溫和。
魘一沒想到聖君會發如此大怒,立刻讓人將所有守衛帶了下去。
“聖君……”
“立刻將鳳鳴召來!”
魘一一怔,再不敢耽擱,立刻離開了。
帝千絕望着牀上已經昏迷過去的女子,眉頭緊鎖。
此刻的她臉上已經蒼白如紙,連脣都毫無血色,彷彿輕輕一碰便會消失。
再無之前的張牙舞爪,敢跟他動手的蠻橫,毫無生機。
帝千絕忽然感覺心中升起一股煩躁,緩緩擡手……
“聖君,鳳鳴帶到。”
忽然外面傳來聲音,帝千絕手驀地收回,冷冷道,“進來。”
房間內走進來一個身穿紅衫的男子,面容精緻無比,雌雄莫辨,只是眉眼間卻十分冷漠。
“聖君。”
“給她看看。”
“是。”
鳳鳴上前爲她把脈,並且查看了傷口,須臾,開口道,“啓稟聖君,此人傷及肺臟,再加氣血攻心,內外並傷,若不醫治,不出一日便會暴亡。”
鳳鳴雖不知牀上之人是誰,但是魘一如此匆忙來尋他,應該不是無關緊要之人。
“給她醫治,務必要保全她性命。”
帝千絕扔下這句話,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鳳鳴大人,有勞了。”
鳳鳴微微頷首,魘一也隨之離去。
鳳鳴未再耽擱,開始施救……
……
待凌雪薇醒來,已經是七日後了。
她整整昏迷了七日,期間始終高燒不退,囈語不斷。這次生病,可謂是內外併發之症,來勢洶洶。
一不小心,怕就一命嗚呼了。
凌雪薇睜開眼,便聞到一股藥香,模糊中有一道紅影閃過,隨即傳來泉水般冷凝之聲,“姑娘醒了?”
須臾,凌雪薇終於看清面前的人,“……你是誰?”
聲音帶着難聽的嘶啞。
“我是大夫,你先別動,喝藥。”
面前遞來一碗湯藥,凌雪薇知道自己身體情況,也未多說什麼,便將藥喝了。
“你傷勢未愈,至少還要修養半月,這期間,我會按時將藥送來,你休息吧。”
“等等。”
凌雪薇叫住他,鳳鳴轉身,面無表情,“若姑娘想要問外面的情況,鳳鳴只是一介大夫,無可奉告。另外,此處是佛陀都城,紫檀宮。”
話落,人便離開了。
紫檀宮?
佛陀都城?
凌雪薇眼中略微恍惚。
她這一昏迷,竟來到了遙遠的佛陀都城麼?
掀開被子,凌雪薇赤着腳下地,打開房門。
這應該是一座宮殿,很大,透着清幽。
外面的院子繁花錦簇,枝繁葉茂,泉水叮咚,鳥鳴清脆,一副世外桃源的繁盛景象。
望着眼前的美景,凌雪薇心中卻一片荒蕪。
赤腳來到院中,穿過走廊,花叢,來到門外。
“凌姑娘,聖君有令,您只能待在蘭宮中,請回吧。”
面前的守衛攔下了她。
凌雪薇頓了下,並未多說什麼,扭頭回去了。
看到她這麼配合,守衛們鬆了口氣。
魘一大人可是特意吩咐過,小心看守不得出錯,他們可不敢有絲毫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