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炎揮手，直接將人打飛出去。
夜墨炎一手緊緊攬着凌雪薇的腰，那力道，勒得她有些疼，可她卻並未出聲。
“薇兒，我們走！”
夜墨炎的聲音，帶着霸道與不容置疑。
尾音，還有着幾分陌生的冰冷。
凌雪薇心一跳，擡頭。入目，一片漆黑。
她如今，連想要看看夜墨炎的臉都不能。
若是她一輩子都這樣，那……
“沒有本君的允許，誰都不能帶走她！”
這時，帝千絕忽然帶人擋在他們面前。
“夜墨炎，奉勸你一句，放下她。不然，別怪本君翻臉無情。”
“帝千絕，你一次次利用她，傷害她，總有一日，你會後悔。”
夜墨炎的聲音，平靜無比。帶着彷彿看透一切的銳利，讓人無所遁形。
而這句，卻讓一直從容在握的帝千絕臉色大變！
彷彿是戳到他心中最爲隱祕之事，讓他勃然大怒！
“來人！殺了他！”
“不——！”
凌雪薇忽然大喊，蒼白的臉上血色全無！
白澤緊緊跟在凌雪薇身旁，她張口想說什麼，忽然夜墨炎冷漠的聲音傳入腦海，“薇兒。”
她一僵，回頭，神情迷惘卻又倔強。
“過來。”
哪怕看不見他的臉，她也能感覺出，此刻夜墨炎已在爆發邊緣。
凌雪薇搖頭，咬牙吐出一個字，“不。”
夜墨炎臉色驟變，“你說什麼？”
“我不……”
“夜帝聽不見麼？她不願跟你走。”帝千絕緩緩走了過來，臉上帶着淺淺笑意。
夜墨炎卻只盯着凌雪薇，“我再說一遍，薇兒，過來。”
凌雪薇咬脣，心口鈍鈍得疼。
凌雪薇多想現在就跑到他身邊，告訴他，無論發生什麼，她都要跟他一起，哪怕天崩地裂，海枯石爛。
可是，不能。
她要夜墨炎活着。
只要夜墨炎活着。
她咬牙轉身，‘望’向帝千絕，“放他走。”
“凌雪薇！！”
身後一聲厲喝。
凌雪薇身子微顫。
這是夜墨炎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那麼冰冷，那麼憤怒。
沒有絲毫往日的溫柔與深情。
凌雪薇拳頭緊攥，卻沒有回頭。
“我說，放他走。”
凌雪薇一字一頓，堅決又清晰。
彷彿只有這樣，纔不會讓她剛剛樹立好的決心土崩瓦解。
“可以。”
帝千絕答應得格外爽快，似乎對她這個反應早有預料。
“只是，你該清楚本君的條件。”
他就如同耐心的獵人，設好陷阱，一步步等待獵物跳進。
從容不迫，笑意晏晏。
凌雪薇拳頭緊攥，幾乎刺進肉裏。
“想要我答應，你也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女人，你覺得你此刻有資格跟我提條件？”
帝千絕聲音溫和，卻透着絲絲的危險。
“鏗——！”
忽然她手中出現一把匕首，毫不猶豫抵在脖子上。
“娘娘！！”
“娘娘不要！”
月風等人大驚。
帝千絕面色一沉。
原本嘴角的笑意逐漸消失不見。
凌雪薇聲音平靜無波，“若你不應，那得到的就只有一具屍體。”
“女人，你威脅我？”
“是。”
凌雪薇冷冷開口，“我就是在威脅你。”
帝千絕神情有些難看，“女人，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你以爲你是什麼東西，也能讓本君退讓妥協？”
“是麼？”
凌雪薇說着，匕首已經刺入！
“娘娘！”
“雪薇！！”
在場所有人都被驚到了！
爲她的決絕，還有狠辣。
白皙的脖頸上，鮮紅的血噴涌而出。
灼燒了所有人的眼。
“帝君……”
夜穆聲音微顫。
因爲他感應到帝君身上越來越寒冷的氣息，就連周圍的空氣皆如墜冰窟。
冷得令人發寒。
帝千絕心中的憤怒如岩漿般迸發！
這個女人……爲了那個男人，竟不惜自殘！
夜墨炎對她就那麼重要？！
帝千絕死死盯着她，那眼神，兇狠陰戾。
終究，一字一頓，“你要什麼？”
心中的挫敗，將他淹沒。
從沒想過，他帝千絕也有退讓的一日。
更未想過，會爲了一個女人，放棄自己的原則和驕傲。
凌雪薇吐出幾個字，帝千絕神情冷漠，卻並無意外，似乎對這個答案他早有預料。
“好，本君可以答應你，只是，你要留在本君身邊，沒有我的允許，你一步也不能離開。”
他眼神犀利，步步緊逼。
眼瞳深處，那抹熱烈與希冀，就連他自己都未察覺。
凌雪薇垂眸，睫羽微顫。
袖中的手緊攥，彷彿只有這樣，才能給自己力量。
“怎麼？本君已答應你的條件，只是讓你留下，就這麼爲難？”帝千絕冷笑，“看來，本君對你還是太過縱容了，那……”
“我答應。”
凌雪薇打斷帝千絕的話，聲音微顫。
帶着一絲絕望。
因爲凌雪薇知道，有些決定一旦做了，就再也無法回頭。
此刻她能感應到，身後那道深沉的視線。
如影隨形，始終沒有離開。
卻在她說完這三個字後，消失了。
再也感應不到。
她的心，顫了顫。
一絲從未有過的慌張溢出，她幾乎就要反悔，不管不顧衝回夜墨炎身邊。
抱住他，再也不鬆開。
“女人，你只有這一次機會。”帝千絕冷冷截斷她的思緒，聲音中是濃濃的警告。
在這聲下，心中的那點衝動被她壓了下去。
她不能不管不顧，若她這麼做了，她會後悔的。
此刻夜墨炎的性命對凌雪薇來說纔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希望聖君也能遵守約定。”
“本君自然一諾千金。”
說這話後，帝千絕心中卻鬆了口氣。
他知道，這一局，他賭贏了。
這個女人，絕不可能眼睜睜看着夜墨炎死。
只是爲何……她心中卻隱隱生出一絲莫名的酸澀？
從頭到尾，凌雪薇身後一直沉默着。
他們的對話，在場的人除了最近的白澤，其他人並不清楚。
只是就算未親耳聽見，他們也大約能想象得出來。
尤其是當帝千絕揮手，讓周圍的人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