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你……”
他千思萬想，也沒想到答案會是這個！
“你認真的？”銀雪驚疑不定的看着夜墨炎。
夜墨炎一動未動，身子宛如一座冰雕。
帳內氣氛凝滯。
銀雪擰眉，剛想說什麼，被他淡淡打斷，“我要休息了。”
這是變相逐客的意思了。
終究，銀雪只能將話咽回肚中，起身離開了。
帳內安靜下來。
夜墨炎緩緩睜眼，眼瞳深不見底，宛如一汪寒潭。
冰冷，漠然。
沒有焦點。
瞳孔漆黑，彷彿來自另一個領域。
散發着攝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
如此荒涼，寂寥。
令人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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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怎麼了？”
自從離開營帳，月清察覺到了他的表情有些凝重。
“沒什麼，你去忙吧。”
“是。”
銀雪腳下一頓，回過身。
他突然想到了，方纔的師弟什麼地方不對了。
那種眼神，像極了從前。
從前那個視一切爲無物，冰冷得任何事物都無法動搖他的梵胥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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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凌雪薇坐在窗前，無所事事地發着呆。
在凌雲閣的日子，每天都無所事事。她經常坐在窗前，雖然眼睛依舊看不到任何事物，但這似乎已經成了她每日的習慣。
“姑娘，窗邊風大，小心着涼。”
嬤嬤上前，給她披上一件披風。
萬金難求的千年雪狐大敞，異常光滑柔軟，一看便知絕非凡品。
這是聖君特意帶來的，雖然如今已近四月，可佛陀的春日來得較晚，姑娘身子薄弱，還是要多注意些。
凌雪薇沉默地攏了攏披風，手撫摸着趴在她膝蓋上的雪球和閃電，沒有回答。
嬤嬤嘆息，無聲地退下了。
侍奉了這些日子，她也大約瞭解了這位貴人的性子。
喜靜，寡言少語。
平日裏，對待下人十分溫和，並無那些身份尊貴之人的高高在上和苛刻。
殿外伺候的宮女們鬆了口氣，可她卻知道，這位是因爲從未將心放在此處。
整個凌雲閣四周皆有重兵把守，圍得跟個鐵桶似的，密不透風。
她日日坐在窗邊，豈知不是渴望宮外的自由？
此刻的她，就如同折斷雙翼的鳥，只能被困在這華麗的宮殿。
身在，心卻早已飄向不知何方。
她雖心知肚明，可卻無能爲力。
因爲打造這牢籠的，是這一方界域的無上聖主。
無人能撼動。
“主銀你在想什麼？”
雪球擡頭，感應到主人情緒的變化擔憂地問。
凌雪薇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腦袋，“沒什麼。”
如她所料，對於雪球和閃電的出現，帝千絕並未說什麼，而是默認了它們的存在。
甚至還讓宮人帶了不少靈肉和美食來餵養它們，雪球和閃電起初不領情，看都不看。
它們只吃自家主人喂的東西，其他人？哼！
後來，還是經過凌雪薇的同意，它們才喫這些食物。當然，還是除了凌雪薇依然誰都靠近不得。
凌雪薇垂眸，近些日子，她感覺對時間流逝越發模糊了。
四月……
她記得，他們大婚，就在四月十日。
只剩下不到半個月了……
她有些恍惚，目光呆呆地，沒有焦距。
就連雪球躍下身子都不知。
“閃電，主銀又在發呆了。”雪球拉着閃電小聲嘀咕道。
“難道是想男主銀了？”閃電道。
“肯定是！”雪球認真的點了點頭。
“可是咱們現在出不去啊！得趕緊想個辦法纔行！”閃電十分的憂心。
“白白那個笨蛋跑哪去了，這麼久都不露面！等他回來，一定狠狠教訓他一頓！”雪球氣呼呼揮着拳頭。
……
兩個小傢伙兀自交流着，對話憂心忡忡。
這時，嬤嬤走了進來，“姑娘，該去湯池了。”
凌雪薇一頓，“知道了。”
湯池，就是那日她第一次醒來時待的地方，每日她都會被帶去泡上一段時間。
那個男人的心思，她向來捉摸不透。
也不想去琢磨。
一炷香後，天泉池到了。
“姑娘您進去吧，老奴就在外面候着，若有需要您儘管吩咐。”
每次來，宮人們都會待在外面。
凌雪薇點頭，徑自進去。
雪球跟閃電自然如影隨形，而侍衛們也沒攔着。
一進去，淡淡的芝蘭玉樹香幽幽襲來。
《萬草集》中記載，芝蘭玉樹乃吸取天地精光，日月靈氣所生成。是難得一見的聖物。其香氣，沁人心脾，四年一開花，花氣清幽，可烹茶，製藥，療傷……
但花朵數量極少，一次可得不到一兩，所以萬斤難求。
而在這裏，竟種了滿園的芝蘭玉樹。
當雪球告訴她時，凌雪薇不得不感嘆暴殄天物。
七拐八拐，經過幾次她對這裏已經十分熟悉，無需人引導便能找到湯池。
進入池中，頓時一股幽涼的氣息涌來。
她靠在池邊，靜靜等待時間過去。
“主銀主銀！我跟閃電發現了個好地方！你快跟我們來！”
這時雪球的聲音忽然傳來。
“你們又跑哪淘氣去了？這裏不是外面，小心點。”
“放心吧主銀快跟我來！”
在雪球的帶領下，片刻，便到了。
“主銀就是這裏啦！”
雖然看不見，但凌雪薇能感應到一股磅礴而濃郁的靈氣鋪天蓋地而來！
不止如此，靈氣的純度竟高的嚇人。
遠勝過任何她去過的靈泉靈脈之地！
不用想也知道，這裏恐怕纔是真正的禁地。
“主銀怎麼樣？我們厲害吧？這可是我跟閃電好不容易纔發現的！你知道麼？你之前泡的湯池中的水便是出自此處一脈，不過跟這裏比起來可差遠了！這裏的靈氣更加濃郁！說不定對主銀你的傷勢有幫助呢！你快進去試試！”
它推着凌雪薇就要下去，凌雪薇攔住它，彈了下它腦門，“別鬧。”
雪球肉爪子捂着腦袋，委屈兮兮，“主銀你幹嘛打人家……本來就是嘛……”
凌雪薇沒有動作。
這裏是紫檀宮禁地，她可沒有愚蠢到隨意行事。
“行了，時間差不多了，走吧。”凌雪薇沒有多留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