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
蘇遠之一時語塞。
雖然是這樣，可不是該提前做好打算嗎？
他們家夜白君怎麼總是一副淡定表情？
……
凌雪薇在這邊修養，因爲知曉聖殿的人在，所以白日雪球和閃電都被她拘在房中不得出去，如此三日，沉寂了多日的聖殿弟子終於有了動靜。
因爲來自神界的旨意傳來了。
“竟然讓我們不要輕舉妄動，還派了一人過來接替雲監使的職位，上面究竟是何意？”
弟子們憤憤不平，洪羽卻若有所思。
可饒是他再敏銳，也未料到，那人，竟是那位斂華尊。
“怎麼會……”
“爲何斂華尊會出現在這？”
弟子們大驚，看着走過來的玄衣老者，紛紛行禮，神情恭敬。
就連百里塵也躬身行禮，斂華走上前，對其他人倒是淡淡的，卻親自扶起百里塵，“無需多禮，你師尊近來可好？”
“弟子下界前，師尊他老人家正在閉關。”意思是他都下界了哪裏還知道？
一旁的蘇遠之聽着這回答，不由心中翻了個白眼，夜白君啊夜白君，咱能不能別回答得這麼實誠？
“哈哈哈，你這小子倒是一點都沒變，走，我們進去好好聊聊。”
“斂華尊請。”
斂華徑自拉着他進去了，倒是把旁邊的一衆聖殿弟子晾在一旁，可卻無人敢置喙，乖乖跟了上去。
傳言，斂華尊與雲隱門的一笑長老，也就是百里塵的師尊關係密切，這麼多年來，一直對其還有云隱門照拂有加。
不過因爲近年來，一笑長老一直閉關不出，外界的傳言這才淡薄了些。
再加上斂華尊在外並未正面說過什麼，所以大多數人以爲也是跟無狂那般，是雲隱門有意攀附，不過斂華尊並未反駁罷了。如今看來，好像並非如此。
若只是點頭之交，說話的語氣可不是這樣。
當無妄與無狂問詢趕來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
無妄面色有些陰沉，與百里塵之間的仇是結定了，看着百里塵如此出風頭，他豈會高興？
倒是無狂，很是熱絡地跟衆人打了招呼，尤其是對斂華態度十分恭敬，又帶着幾分熟稔，卻不會讓人感到攀附和厭煩，可以說絕對是人堆中混出來的人精，不可小視。
聖殿弟子本就自持甚高，見他與斂華尊說話的語氣，原本的輕視也褪去幾分。
“斂華尊親自下界，是弟子們的福氣。這是我師弟無狂，天生驕縱，有傲氣了些，還請斂華尊多多擔待。無妄。”
無狂笑着將無妄引到案前來，無妄起身一禮，“見過斂華尊。”
態度倒也不卑不亢。
“無妄元人的名頭，老夫豈會沒聽過？無狂老弟啊，你這也太小看我了吧？”斂華哈哈大笑。
無狂眼睛閃了閃，也笑道，“若論名頭，如何能與雲隱門的夜白君相比。夜白君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修爲，真是讓我輩汗顏吶。日後，待進了聖殿，相信定能有一番作爲。”
此言，明顯帶着幾分試探。
百里塵依舊清冷佇立在一旁，一襲青衣，風度翩翩，在一衆世家弟子中，傲然孑立，哪怕是聖殿的人都略遜一籌。
無妄眼底閃過一絲嫉恨，轉瞬即逝。
一番寒暄後，無狂終於將話引到正題上。
“斂華尊，不知您此行下界，上面可有什麼旨意？”
“你看老夫，光顧着說話，竟險些將正事給忘了。”斂華一拍腦袋，“是這樣，聖殿並無特別命令，只一點……三日後，結束一切，迴歸神界。”
“什麼？三日？”
“這……會不會太急了點？”
不止是聖殿的人，就連無妄與無狂都吃了一驚。
“斂華尊，上面爲何如此焦急？三日時間……是否太匆忙了些？”
“此行你們下界已有數日，小小的下等位面，值得你們費這麼大功夫？”
明明是極爲平淡的語氣，卻讓房中的空氣微微一凝。
自他身上散發出的壓迫，讓所有人頭皮發麻。
無論表面看着多親近，能坐上聖殿的長老之位，又豈是泛泛之輩？
“斂華尊說得是，只是……屬下已在靈訊中彙報過，這個位面有幾個刺頭，無視尊卑，不守規矩，屢次忤逆，之前他們還膽大妄爲帶人攻打監察府，連累的雲監使至今不知所蹤，還望斂華尊替我們討回公道啊！”
洪羽開口。
“是啊斂華尊，聖殿多名弟子折損他們之手，雲監使更是生死未卜，至今下落不明，若是不能叫他們付出代價，我聖殿的臉面往哪擱？！”
無妄剛要張口，被無狂攔住，他神情自若，依舊笑意晏晏，卻一言未發。
“臉面？”
淡淡兩個字一出，接着是一聲低低的笑。
“你們還有臉在老夫面前提臉面？”
嘎。
茶杯重重放下發出沉悶聲響，猶如一道驚雷，炸響房中。
“弟子知錯！”
聖殿弟子不由唰唰跪地，皆神情惶恐。
來自頭頂那沉重的威壓，讓他們很快溼了後背。
“接下來的事，老夫會全全接手，待回聖殿，自有對你們的懲戒。這三日，你們就好好閉門思過吧。”
衆人倒抽一口冷氣。
“斂華尊……”
“怎麼？可是不滿？”
那沉沉的威壓，猶如排山倒海，讓人生不出半分反抗之意。誰能想到，斂華尊一來就如此雷厲風行，直接將聖殿的人罰了。
“弟子……遵命。”
就算洪羽等人心中再不滿，可面對這位斂華尊，也不敢多說一句。
這位在聖殿中的威嚴，就算是雲監使在這，也不敢忤逆，沒看見那邊向來不將任何人都放在眼中的無妄和無狂，都一言不發嗎？
“下去。”
“是……”
聖殿弟子灰溜溜退下了，目送他們離開，斂華冷哼一聲，“無用。”
“斂華尊不必動怒，弟子們還缺乏歷練，多下界幾次自然會好。再者，他們的話也有幾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