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徹底看不見凌雪薇飛舟的身影，他才轉身。
黑瞳淡淡掃了眼那邊臉憋得通紅的兩人，眉梢輕挑，“好笑？不如上黑淵繼續？”
兩人臉色頓時一變，頭當即搖成個撥浪鼓。
“回吧。”
話一出，兩人這才重重鬆了口氣。
好在帝君沒懲罰，於是立刻跟了上去。
……
一日後，半道中凌雪薇便跟父親分開了，她則帶着哥哥還有雄蒼去了水月閣。
兩日後，抵達水月閣所在島嶼。
巫熠早在入口等着了，將人迎了進去，直接去了公孫炎的住處。
“巫大哥，公孫炎究竟怎麼了？”
巫熠沉默了下，推開門，“你自己進去看看吧。”
凌雪薇見他不欲多說，便讓哥哥和雄蒼單獨去休息，自己則跟他進了房間。
房中有些陰暗，似乎一直被封閉着。
她眉頭微蹙，忽然聽到角落有響動，她望去，看到有一團陰影。
房間忽然大亮，是巫熠將簾子拉開了。陽光照耀進房中，她也終於看清了角落的陰影。
那裏縮着一個人，赤裸着腳，雙手環抱着腿，以襁褓中的嬰兒般的姿態坐着，察覺到有人，他緩緩擡起了頭。
凌雪薇眼瞳一縮，因爲角落的人，正是公孫炎。
相比數日前，他削瘦了不少，只是那雙綠瞳依舊美麗。
不過相比之前的邪魅與狂肆，此刻的他，眼中乾淨得彷彿初生的嬰兒般，甚至還帶着幾分……懵懂？
就算巫熠不說，她也察覺到了不對。
“巫大哥，這究竟怎麼回事？”凌雪薇連忙問道。
“幾日前，他醒來後就變成這樣了，誰都不認識，一句話都不說，始終將自己封閉在房中，任何人靠近他都會變得驚慌失措，甚至會發瘋攻擊。”
“怎麼會這樣？”
凌雪薇不詳的預感應驗了！
她實在想不到，那樣一個絕世的人竟會變成這般模樣。
“閣中的長老們都來看過了，甚至還請了外面幾位醫術超凡的醫者來，可但凡接近他，他便會發狂，不分敵我的攻擊。叔伯們實在沒辦法，就用藥強行迷暈了他，這才得以近身。”
說到這他微微一頓，聲音越發沉重，“幾人查看後，卻根本找不出病因，也怕隨便用藥會傷了他，所以不敢妄動。幾位叔伯們猜測……可能跟之前神識被抽離有關。”
凌雪薇心中一跳。
神識被抽離！那就是與地冥殿一戰時導致的了！
因他的體內封印着暗皇幽冥裂天的最後一縷魔魂，所以在被強行抽離後，本體的神識也受到影響了麼？
她咬脣，心中彷彿壓着一塊石頭沉甸甸的喘不過氣。
“爲何……沒早點告訴我？”公孫炎變成如今這樣，她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若非當日公孫炎前去支援，也不會被幽冥裂天抽走魔魂，也就不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然而回答凌雪薇的，是巫熠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