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微弱的聲音,在這樣混亂的場景中,幾乎沒有人聽見,可是凌梅娜卻聽的清清楚楚。
鄒泓邦終於再也沒有任何氣息,席淮蓉拿着染血的石頭,陰沉的盯着凌梅娜。
凌梅娜有些害怕,瑟縮了一下,不理解席淮蓉眼中的殺氣。
正在席淮蓉朝着凌梅娜走來的時候,魯汀南忽然上前,一把攬住了凌梅娜,他查看她的傷勢,娜娜,你還好吧
好痛凌梅娜臉色慘白,低聲說道。
魯汀南彎腰一把抱起了她,然後朝着外面跑去。
隱藏在直升機上的特警,很快的制服了裏面的人,情況明朗起來。
呂凡菁看着警察將倉庫包圍,陸陸續續的從裏面拖出屍體,一顆心幾乎提到嗓子眼。
她從油桶後面走了出來,上前打聽魯汀南的下落。別人告訴她,他已經將凌梅娜送往醫院,這才趕緊的朝醫院跑去。
中心醫院中,走廊上一反常態的喧囂無比。
魯汀南不安的走來走去,梅成煜和范寬輝坐在那裏,連金締都斜倚在牆壁上。
還有很多呂凡菁認識,或者不認識的面孔。
杜向蘭一如既往的討厭,明裏暗裏諷刺她是個掃把星。
而那些杜向蘭和凌梅娜的同學,都在一邊附和。
呂凡菁從來不知道,凌梅娜的人緣,竟然這麼好。
仔細數一數,走廊上竟然有二十幾個人,沒有她的親人,卻都是她的同學朋友。
看來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這感情着實深厚的很。
呂凡菁站在這裏,一時間覺得自己有些多餘,她將眸光投向魯汀南。
魯汀南的深色西裝已經脫掉,只穿着裏面的白襯衣。簡單的白襯衣,黑色西褲,卻已經好看的宛如一幅油墨畫。
他的襯衣上沾染了不少鮮血,甚至有些鮮血,正在從他胸膛上不斷滲出。
他焦灼的走來走去,俊美的臉上是一片擔憂之色。
旁邊的呂凡菁緩慢上前,聲音很低,在這樣嘈雜的環境下,她的人和她的聲音,存在感都很弱很弱。
汀南她低聲叫着他的名字,想要安慰他幾句,但是這種情況下,無論她說什麼,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魯汀南擡眸看了她一眼,伸手幫她整理了一下頭髮。他的動作讓她的心裏微微一暖,卻聽他低醇的聲音緩慢的道,回去吧,別在這裏等着了
是啊,別娜娜中槍了都沒事,卻醒來看見你,卻被你氣的出事旁邊杜向蘭接口道。
不知道是誰,竟然嗤笑出聲,耳邊傳來這羣人竊竊私語的聲音。
呂凡菁臉色微變,低着頭站在那裏,魯汀南卻只是擰緊了眉頭沒有說話,催促着道,回去吧
他也害怕,凌梅娜醒來看見自己會生氣,是嗎
呂凡菁覺得心裏頓時冰冷,宛如一把森寒的刀子,一圈一圈凌遲着她的心臟。
她點頭,然後朝着後面退去。
金締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剛好我也不打算在這裏守着,走吧,我送你
呂凡菁點頭,於是兩人在衆目睽睽之下,走出了醫院的走廊。
魯汀南看着兩人的背影,只是緊抿着薄脣,並沒有說話。
旁邊一位穿着紅裙的女生,低低的道了一句,狐媚相
這裏的女生,全部都是沒有結婚的。她們自認長相不如凌梅娜,可是凌梅娜似乎又比呂凡菁差了一截,心裏自然不平衡。
再說,呂凡菁是魯汀南的妻子,光是這一條,就足夠讓她們嫉妒的。
她擡頭的時候,遇見了魯汀南冰冷的眼神,嚇的心裏一驚,隨即趕緊低頭不敢說話。
傳言不是說,是汀南的這位妻子設計汀南娶了她,汀南根本不喜歡她的麼
回去的路上,金締開着車,邊打方向盤邊瞅着呂凡菁。
回去洗個澡吧,好好睡一覺,別的不要多想金締淡漠的道。
呂凡菁擡眸,金締,我是不是,真的很討人厭爲什麼所有人都不喜歡我
爸爸媽媽不喜歡她,連帶着家裏的下人也不喜歡她,悠悠不喜歡她,呂鈺璐也不喜歡她,現在是魯汀南的那羣同學都不喜歡她
她究竟是有多招人恨,竟然得到這麼多人的厭惡。
看着她靜靜的坐在那裏,神色悽婉,金締搖頭,沒有,你不討人厭,他們不喜歡你,只是因爲嫉妒而已
金締伸手拿了一支菸,然後點燃,從小那羣女生,開始像討厭你一樣討厭凌梅娜。可是後來凌梅娜得到汀南的保護,她們就開始討好凌梅娜,你明白麼
因爲,她很快就不是魯夫人了
車很快來到她出租屋的樓下,金締將車停在那裏,眸光復雜的看着她,上去吧,洗個澡,我在車裏等你
呂凡菁不理解的看着金締,金締微微一笑,你一整天都沒有喫東西了吧這個時間,應該還有幾家夜市開着,我帶你去喫東西
呂凡菁點頭,然後迅速的跳下車上樓,匆匆洗浴之後換了一套清爽的衣服。
她走出樓梯道的時候,乾淨的恍若誤入人間的精靈。一頭長長的秀髮,披散在腦後,有幾縷調皮的秀髮搭在耳間。
綠色碎花的長袖襯衫,搭配綠色的長褲。襯衫系在長褲裏面,外面一根兩鑽的裝飾腰帶,時尚而又簡約。
她一向很少這樣穿着,因爲這樣太花太亮眼,不知道爲什麼,她今晚忽然想要做出改變。
她不要再像以前那般,唯唯諾諾的生活,沒有人喜歡她,不要緊,她自己喜歡自己。
金締看着這樣的呂凡菁,眼睛一亮,俊美的臉上浮起一抹讚賞的笑容。
春天,似乎來了呢
晚上,兩人去了燒烤城喫東西,呂凡菁點了一份炒麪,緩慢的吃了起來。
她姿勢優雅,儘管在這種大排檔喫起東西,也像是在五星級酒店,極爲養眼。
金締只是笑着看着她,偶爾叼根菸,桌子上的一堆烤串兒倒是一根沒動。
她喫完的時候,那些烤串都已經涼了,她蹙眉看着烤串,太浪費了,點這麼多
要不,我讓他們給你熱一熱,你接着喫金締微笑着道。
呂凡菁搖頭,我知道,叫你金少打包帶回去,你肯定不願意,還是我帶走吧,婉悅喜歡喫這個
她揮手招來了服務員,然後吩咐打包,兩人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三點。
他將她送到樓下,跟她揮手,她則是微微一笑,明天見
金締挑眉,沒有理解她的意思,她則是調皮的道,我該回去上班了,放了我這麼久的假,再不回去上班,我也不好意思
金締點頭,目送着她上樓,這才離開。
翌日,呂凡菁上班,一整天都平靜無波,倒是那些小祕書們對她友善了很多。
俞妙待她,依舊是不冷不熱的樣子,漸漸的呂凡菁明白了什麼。
以前她不在的時候,這些統籌工作都是交給俞妙的,但是現在她來了,金締似乎更傾向於將工作交給她。
每次有什麼重要會議什麼的,都是帶着她出席,俞妙已經被晾在一邊很久了。
除非她不在的時候,俞妙這才頂上來,這讓俞妙心裏自然不舒服。
可是她不舒服她也沒有辦法,因爲她需要這份工作。
金氏的事情,她逐漸開始上手,甚至那些小祕書已經習慣了有事情跟她報告。
有一日,祕書辦的小祕書梁苗家裏有事,需要請假一天。她直接跟呂凡菁打了聲招呼,呂凡菁沒有在意,她若是不在的話,她做的工作她倒是可以幫她做了。
第二天梁苗沒有來公司上班,俞妙進祕書辦的時候,發現梁苗不在,於是隨意的問了一句。
呂凡菁告訴她,梁苗請假,今天她的工作她會代爲完成。
俞妙臉色頓時就陰沉下來,高跟鞋篤篤作響的來到呂凡菁身邊。
你有什麼權利批准她今天不上班俞妙積累了這麼久的怨氣,終於在這一天爆發。
呂凡菁初進職場不久,自然是不熟悉職場規則,她有些訕訕的站起身,她今天的工作,我可以幫她完成
如果是這樣,金氏就不需要請她,以後梁苗的所有工作都由呂助理你完成俞妙氣憤的看着呂凡菁,然後狠狠的剜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呂凡菁以爲,她發一頓脾氣也就算了。可是沒有想到,她轉身給梁苗打了電話,讓她以後都不要來上班了。
梁苗自然是十分着急,她爸爸正在手術室做手術,這一刻也沒有辦法趕到公司,於是給呂凡菁打了電話求助。
呂凡菁拿着電話沉默良久,然後敲響了俞妙的辦公室門。
俞妙冷冷的看着她,一直處理着手頭上的事情,任由她站在那裏半個小時,這才冷漠的開口,呂助理有事嗎
梁苗的事情,我想呂凡菁開口,卻不知道怎樣求情。
俞妙冷冷一笑,呂助理是金總空降進來,和金總關係匪淺,自然不受我們的管束,可是梁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