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哲翰面無表情的起身,同詹濤與站在一起,在胸口的地方戴上了白花。
上午八點的時候,詹家的車隊,浩浩蕩蕩朝着墓地駛去,詹哲翰跟在車隊裏面,臉色煞白。
韋冬梅沒有在爲難他,可是不等於原諒他了,在這多人面前,她總是要給自己兒子,幾分面子。
終於來到了墓地,天空的雨,越下越大,噼裏啪啦在地上砸出大坑。
所有人的褲管,都溼了,變得有些泥濘。
一把把黑色大傘,在墓地裏面裏,蜿蜒出很長的距離。
今天來的人,很多,幾乎整個t市有頭有臉的人物,全部到齊,陶家的人,站在不起眼的角落。
陶文海面色失落的站在那裏。
他知道,這個葬禮,由詹家人操辦,就等於宣判了他的死刑。
他撐着黑色大傘,神色茫然,眸中滿是痛苦的神色。
旁邊陶文海的母親,推了陶文海一把,改天把那個女人帶給我看看
陶文海不解,回頭看着她,她嘆息,就是那個已經懷孕的小護士,前一陣子,你不還爲了她要跟婭雲離婚嗎
陶文海眉頭一擰,媽,你怎麼能這樣,這裏是婭雲的葬禮,婭雲她屍骨未寒
方氏臉色一紅,你嚷什麼嚷是不是要讓所有人都聽見
陶文海不說話,沉默的站在那裏。
前面穿着黑衣的牧師,正在爲詹婭雲念着祭文,人羣靜悄悄的,只有雨打地面和雨傘的聲音。
後面,悄無聲息的出現了一個人影。
纖瘦的身體,走在這崎嶇不平的墓地,彷彿隨時都會摔倒。
後面有人認出了來人,低聲議論起來。
是詹家的兒媳婦,程青柔
是啊,她還敢來這裏
她不是殺人兇手嗎爲什麼警察還沒有將她抓走
所有人議論紛紛,牧師暫停了念祭文,人羣讓開了一條路,讓穿着黑色套裝的程青柔朝着這邊走來。
她很瘦,在黑色衣服的包裹下,更顯得弱不禁風,胸口的白花,承託的她面白如玉。
沒有撐傘,她在雨中狼狽不已,沿着崎嶇的山路,一步一步朝着詹婭雲的墓地走來。
韋冬梅眼睛通紅的看見了她,她控制不住自己,失控的上前,揪住了程青柔的衣領,你來這裏幹嘛狐狸精,掃把星,你給我滾,滾
她推到了程青柔,撲上前就想打。
詹濤與趕緊攔住了自己的母親,媽,你做什麼這裏是婭雲的葬禮,你想讓婭雲無法安息嗎
韋冬梅被詹濤與抱在懷裏,她喘着粗氣看着程青柔,咬牙切齒的道,你給我滾,這裏沒有人歡迎你
程青柔摔倒在地上,滿身都是泥漿,她掙扎着起身,一隻有力的大手,拉住了她冰冷的小手。
詹哲翰看着她,眸中滿是複雜之色。
韋冬梅在後面繼續大吼,美芬,你給我趕她走,我不想看見這個狐狸精,掃把星
閔美芬上前,蹙眉看着程青柔,她不屑的道,趕緊走吧,別破壞了婭雲的葬禮
程青柔瑟縮着看着閔美芬,聲音沙啞,大嫂,你讓我給二姐上一炷香,我立刻就走
婭雲是你殺的,你還上什麼香閔美芬不耐的說道。
程青柔低着頭,眼淚啪啪的落了下來,詹哲翰拉着她,來到詹婭雲的靈前,點了三根香給她。
程青柔取下跪下,眼睛紅紅的,臉上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
她畢恭畢敬的磕頭,接着上香。
詹哲翰扶起了她,聲音無奈,回去吧,別再來這裏了
程青柔看着詹哲翰佈滿紅血絲的眼睛,囁嚅着嘴脣,想要說什麼,終究沒有開口,只是轉身,一步步朝着山下走去。
回到了程家,她臉色蒼白如紙,蜷縮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珍珍被送去了幼稚園,家裏只有鄒美麗和程青睛。程青睛躲在自己的房間,事實上,只要鄒美麗在家,她不是出去躲躲,,就是藏在自己的房間,似乎她跟鄒美麗有什麼仇一般。
鄒美麗看着程青柔失魂落魄的樣子,嘆息,也不知道,你最近走了什麼黴運,怎麼壞事天天纏着你,改明兒我得去請兩個仙姑,給你跳跳大神
程青柔擡眸,神色無助,媽,你說,我跟詹哲翰還走的下去麼
鄒美麗啐了她一口,說什麼胡話出事了之後,哲翰不是一直護着你
程青柔的頭髮上,還在滴水,可是你沒有看見,今天我去二姐墓地的時候,詹家的人,險些殺了我
她話音一轉,不過,當年可是梁沁桐拋棄了詹哲翰,你才乘虛而入,怎麼時隔幾年,梁沁桐又回來纏着哲翰了
程青柔不再說話,鄒美麗拉着她,趕緊去洗個熱水澡,換身衣服,你這一身黑的,我看了都瘮的慌
程青柔走回房間,洗澡換了衣服,又將頭髮吹乾,神色失落的呆在房內。
中午的時候,程成文回來,飯桌上,一家四口除了鄒美麗神色如常,別的都各有心事。
沉默了半響,程成文開口,柔柔,你最近聽見什麼謠言嗎
程青柔擡起頭,爸,什麼謠言
有人說,你不是我的女兒程成文放下碗筷,微微一笑。
程青柔的臉色,瞬間煞白,鄒美麗拿着碗筷的手,不由得一緊。
程青睛則是冷笑,爸,我早聽過這種話了,或許,這不是謠言呢,當年鄒阿姨產子,你並沒有陪着她的身邊,她連個出生證明都拿不出來,憑什麼說孩子死你的
鄒美麗頓時憤怒,筷子一扔,我生孩子,你爸爸沒有陪在我的身邊,這是我的錯嗎我一個沒有結婚的女人,在黑診所生下孩子,哪裏有什麼出生證明你要是看我們母女不順眼,我們搬出去好了,免得你費盡心思的誹謗我們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我都說了是謠言程成文伸手,拍拍程青柔的胳膊,柔柔這麼乖巧,又這麼幸運的嫁進詹家,怎麼可能不是我的孩子呢
程青柔總是覺得,程成文話中帶話,她抿着脣瓣,鄒美麗冷哼,你要是覺得,柔柔不是你的孩子,你帶着她去驗dna好了,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你不相信我們母女,我們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我只是說說而已,幹什麼發那麼大的火程成文笑着,看着程青柔,柔柔,你最近跟哲翰怎麼了外面流言滿天飛,說是你們就快要離婚了
程青柔十分委屈,爸,我也不知道,二姐死了,所有人都說是我殺的
程成文點頭,我也聽說了,不過你四歲就住進了程家,你是什麼性格,我最清楚不過。你怎麼可能殺人呢肯定是那些人惡意中傷,沒有關係,你先住在家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程青柔點頭,謝謝爸
不用客氣,哲翰那邊我也會找他說說,不過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哲翰也很尷尬,我們多給他一點時間吧程成文說完,拿起筷子,看着程青睛道,晴晴你也多喫一點
程青睛蹙着眉頭,站起身,我喫飽了
鄒美麗則是冷睨了她一眼,成天將自己當成嬌小姐,也不看看自己幾歲了。
一頓飯,不歡而散,程青柔也回到自己的房間,抱着娃娃坐在那裏。
娃娃是珍珍最愛的舒寵娃娃,沒心沒肝的笑着,十分可愛。
她搖晃着娃娃的身體,門口傳來一聲響動,接着鄒美麗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
程青柔站起身,媽,你不是睡午覺去了嗎
出了這麼多事情,我怎麼睡得着鄒美麗不耐煩的揮手,坐在她的身邊,郎蕾那邊,你沒有在聯繫她了吧
程青柔心虛的低頭,她一直在想,是不是郎蕾殺害了二姐,若真的是她,目的究竟是什麼
韋冬梅口口聲聲,自己約了詹婭雲在江邊見面,可是自己明明沒有。
她實在想不到,問題出在哪裏。
還有,詹婭雲出事的當晚,郎蕾爲什麼將自己騙去江邊,她的陰謀何在
她現在,並不是特別相信郎蕾了,儘管那個人,是她的親生母親。
鄒美麗見她不說話,用力的推了她一把,跟你說話呢,發什麼呆
媽,不如我們跟爸爸坦白吧這樣總是騙他,我心裏難安程青柔低聲說道。
雖然她只是程成文的一個私生女,可是程成文對她不薄,從小喫的穿的,都沒有委屈她。
鄒美麗滕然起身,你什麼意思過河拆橋是吧
媽,你說什麼程青柔臉色微變,喫驚的看着鄒美麗。
鄒美麗冷哼,你現在是嫁進詹家了,喫喝不愁,可是我還在程家,若是被程成文知道我騙他,我肯定就會被掃地出門
程青柔嘆息,就算爸爸不肯原諒我們,就算你被趕出程家,你還有我,我會養你照顧你啊
別幼稚了,你知道當年多少女人想要憑藉肚子上位嗎爲什麼你能成功爲什麼你可以成爲詹太太,那是因爲詹家看在程家的面子上,若你不再是程家的二小姐,你還能安慰的呆在詹家嗎鄒美麗口氣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