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音剛落,鄒美麗就忍不住,劈頭蓋臉的罵了起來,你有錢你有錢請問你的錢在哪兒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死要面子

    程青柔眼眶發紅,媽,困難總是會過去的

    鄒美麗連連點頭,對,你說的沒錯,苦難總是會過去的,做乞丐跟做少奶奶,都是過日子,根本沒有太大的差別。那麼請問程小姐,我們現在要怎麼去火車站打車去還是走路去

    程青柔蹙着眉頭,一言不發,鄒美麗深吸一口氣,伸手摘下了自己的手鐲,希望典當行還沒有下班

    她伸手招來一輛出租車,程青柔不敢阻攔,鄒美麗率先上車,朝着她吼道,還不上車

    程青柔這才坐在了車的後排,不敢多發一言,兩人來到了市區的典當行,成功將手鐲典當了出去。

    看着手中的三千塊錢,鄒美麗苦笑,八萬塊錢買來的翡翠玉鐲,結果三千塊錢就典當了出去。

    這個玉鐲,一直都是她最喜歡的首飾,所以戴在手上,愛不釋手,可是現在

    走吧,先找個酒店住一晚,剩下的事情,明天再作打算鄒美麗嘆息一聲說道。

    兩人去了程青柔醫院附近的旅館,旅館位置很好,可是房間的大小,卻跟火柴盒一般,而且衛生狀況很差。

    她能夠清晰的看見,白色的牀單和被單上,乳黃色的東西,不用想,她都知道那是什麼。

    鄒美麗也嫌棄的皺了皺眉,可是在寸土寸金的t市,一個晚上八十塊錢的旅館,恐怕也就這麼一間了。

    她嘆息一聲坐下,緊蹙着眉頭,程青柔坐在她的對面,媽你先休息吧,我去找詹哲翰談談

    鄒美麗擡眸看了她一眼,點點頭,去吧

    程青柔轉身離開,鄒美麗叫住了她,站住

    程青柔愣在了那裏,回頭看着自己的母親。

    鄒美麗從自己的皮包中,拿出了剛剛典當來的三千塊錢,接着數了五張出來,一股腦塞給她,拿着吧

    媽,我不需要錢的程青柔趕緊推拒。

    鄒美麗瞪她,叫你拿着,你就拿着,大晚上的你出門,不帶一分錢嗎還有,回來的時候給我帶晚飯

    程青柔這纔想起,兩人都沒有喫晚飯。

    她不再推遲,拿過鄒美麗遞給她的錢,然後塞入自己的錢包中,接着出門。

    她不知道這個時候,該去哪裏找詹哲翰,也不知道他方不方便出來跟自己見面。

    站在旅館外面,她猶豫着,給詹哲翰打了一個電話。

    白天的時候,自己纔剛剛跟他吵架,晚上這個時候,就算見面,她又能說些什麼呢

    他們之間,似乎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電話響起了之後,被直接掛掉,再打就處於關機狀況。

    她站在馬路邊,神色迷茫。

    醫院的病房中,梁沁桐將詹哲翰的手機上,通話記錄刪除,接着關機放在一邊。

    韋冬梅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沁桐,你要答應我,哲翰跟程青柔離婚之後,你要將珍珍,當做自己的孩子一樣疼愛

    梁沁桐微笑,伯母,你知道的,我有心臟病,不能生孩子,結婚之後,我就只有珍珍這麼一個孩子,我自然會對她很好很好

    韋冬梅欣慰的點頭,珍珍能有你這樣的母親,也算是她幾輩子的造化了

    梁沁桐笑而不語。

    外面,詹哲翰推門走了進來,他手中提着兩份清粥小菜,將打包盒放在一邊,他看看自己的手錶,媽,晚上我還有一個開發案要談,你照顧好自己,我明天再來看你

    韋冬梅點頭,溫和的道,照顧好你自己,別忘記,你答應過我什麼

    詹哲翰淡淡的嗯了一聲,梁沁桐擡頭看他,你安心工作吧,今天晚上,我會留在醫院照顧伯母

    對於她,詹哲翰是歉疚的,他點點頭,謝謝你

    拿起自己牀頭櫃上的手機,接着離開。

    程青柔整整在旅館外面,等了半個小時,她再也無法鼓起勇氣,撥打他的電話。

    握着自己的手機,她失落的站着,蒼白的臉上,滿是絕望之色。

    她該怎麼辦這個時候,她應該怎麼辦

    她很想珍珍,很擔心珍珍在詹家,會不習慣。

    她晚上醒來,要是看不見自己,會哭

    站在那裏,靜靜的,看着馬路上的車水馬龍,整個人如一具沒有靈魂的木偶般。

    忽然,一輛銀色的法拉利,停在了她前面的地方,隨着車窗戶的降落,一個俊美的男子,探出了一個腦袋。

    可是看見,副駕駛座上,還有一個打扮清涼的美女。

    梅岑楠盯着站在那裏,瘦弱的女人,將車後退,接着走出了駕駛室。

    你怎麼站在這裏梅岑楠站在臺階下面,皺着看着她。

    程青柔神色閃爍,囁嚅了半天,沒有說話。

    梅岑楠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這麼晚,你在這裏扮雕像,玩行爲藝術嗎跟我走

    程青柔來不及拒絕,其實上,她也不想拒絕,就被他拉了下去。

    一把打開副駕駛座的門,他皺眉怒視着裏面的美女,下車

    他怒道。

    那美女有些詫異,梅少,怎麼了不是說好,要帶我去郊外看星星嗎

    我叫你下車,聽不見嗎梅岑楠怒吼。

    那美女臉色一變,撈起自己的包,怒罵道,神經病

    她跳下車,還來不及說什麼,梅岑楠已經一把將程青柔塞了進去,接着嘭一聲關上門。

    他繞過車頭,來到駕駛座,接着發動車子。

    他的臉色很難看,程青柔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蹙着眉頭,怔怔的看着他專注開車的側臉。

    將車停在一家大型的商場外面,梅岑楠點了一根菸,沉默的坐着。

    程青柔不說話,他也不說話。

    直到抽完了一根菸,他又點燃了一支,程青柔忍不住車內的煙味,咳嗽起來。

    梅岑楠摁下了車窗戶,程青柔輕聲道,你能不能,能不能

    梅岑楠回頭看她,她臉色微紅,借錢兩個字,始終說不出口。

    咬了咬脣,她索性把心一橫道,你能不能借五萬塊錢給我

    她算過了,要想安定下來,她至少需要五萬。

    一萬塊錢用來生活費,兩萬塊錢用來租房子,還有兩萬給珍珍上幼稚園。

    接下來,她可以慢慢找工作。她相信以她在中心醫院工作幾年的經歷,雖然不能找一份媲美中心醫院收入的工作,可是無不會太差。

    梅岑楠沉默了半響,定定的看着她,他吐出了一口菸圈,接着從錢包中拿出一疊鈔票,一股腦塞給了她,這是兩萬,還差三萬我明天給你

    程青柔收起錢,等我找到工作,會分期慢慢將錢還給你

    梅岑楠皺眉,程成文早些年已經調查過你跟鄒美麗,他早就知道,你不是他的孩子

    程青柔詫異的看着他,他深吸一口氣道,你還不明白嗎不是因爲你的身份,才被程家趕出家門,而是因爲,詹家跟梁家在背後施壓

    程青柔低下頭,不再說話,梅岑楠嘆息一聲,罷了,我再給你一個機會,程青柔你要是錯過我,就再也找不到我這麼好的男人

    他下車,接着走到副駕駛座,打開門,紳士的扶着程青柔走出。

    兩人直接來到了八樓的溜冰場。

    換了鞋,他拉着她的手,在真冰的溜冰場中,旋轉了起來。

    旖旎的燈光,照射在潔白的世界裏,她站在那裏沒有動,只是隨着他的腳步和身形,不停旋轉。

    輕音樂響起,播發的是一首老歌,梅岑楠熟練的步伐,配合着有節奏的旋律,讓程青柔覺得,眼前的,不是那個玩世不恭的梅氏少東,而是一個拯救她的王子。

    她擡眸看着他,盯着他那認真而又溫和的面容,她的聲音很低,梅岑楠,你不覺得,我很差勁嗎

    梅岑楠頓住腳步,眸光無奈,你是很差勁

    他自嘲一笑,你長的漂亮,可是卻不是最美的那個;你性格溫婉,卻倔強起來一頭牛都不比不過;你心腸很好,可是卻愚不可及,最重要的是,我對你這麼好,你卻一點都不感動

    她弱弱的盯着他的俊臉,他瞥了她一眼,我有說錯了嗎

    程青柔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他說的,沒錯,自己似乎真的很差勁

    梅岑楠伸手,握住她的肩膀,不過這麼差勁的你,我就是喜歡,怎麼辦

    程青柔蹙起眉頭看着他,他嘆息道,跟詹哲翰離婚吧,不管你接不接受我,詹家那趟渾水,都不適合你

    她緩慢搖頭,詹哲翰不肯離婚

    梅岑楠冷笑,只要你肯離婚,輪不到他說不答應,再說韋冬梅步步緊逼,不就爲了將你趕出詹家

    程青柔不再說話,只是低着頭。

    她和詹哲翰,不想鬧的太兇,其實爲了珍珍,這個婚,她也是不想離的。

    可是現在,只要能好聚好散,她就謝天謝地了。

    緩慢搖頭,程青柔低低的道,不關我婆婆的事,灰姑娘就是灰姑娘,過了午夜十二點,沒有了漂亮的禮服和豪華的馬車,她永遠只能做躲在廚房的灰姑娘

    梅岑楠皺眉,冷笑着看着她,接着他伸手,一把攬住了她的身體,因爲腳下穿着溜冰鞋,她不敢亂動,只能任由梅岑楠緊緊的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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