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着，朝着外面走去，護士趕緊拉住了她，哎，你等一下，我去問問我們院長
程青柔站在那裏等待，五分鐘之後，護士帶着一個戴着眼鏡的女醫生走了過來。
女醫生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推了推自己的眼鏡說道，是你，婦產科醫生，想要來這裏工作
程青柔點點頭，那院長微笑着道，模樣是不錯，可是我們要招的不僅僅是婦產科醫生，更重要的是，你要會做整容手術，就是磨骨墊鼻樑之類的，你明白嗎
程青柔蹙眉，回頭看了看診所的招牌，那女院長熱情的道，別看我們醫院小，其實慕名而來的病人很多的，快看這張照片，這就是於菲菲當年來我們醫院，整容的照片，整容之後是不是漂亮了很多
那女院長指着走廊上，一張發黃的照片說道。
其實程青柔根本不認識於菲菲是哪個明星，她只是淡漠的點頭。
那女院長繼續道，以前在中心醫院，肯定有主刀過吧
程青柔繼續點頭，女院長道，有主刀過就好，我跟你說，我跟中心醫院婦產科的鄒主任，是大學同學呢，其實做手術這種事情，一通百通，相信我，只要跟着我學習幾天，保準你別說整容手術，就是開顱手術你都會做了
程青柔搖頭，我想，我不太適合這裏
若是一個連專業主刀醫生都沒有的診所，還敢做整容手術，她真的不知道，留下來會不會發生禍事。
她轉身離開，那院長上前拉住她，哎，別走啊，要是你肯留下來，我可以給你比中心醫院更高的薪酬
程青柔果真頓住了腳步，女院長繼續道，鄒明利，你知道吧
程青柔點頭，鄒明利就是鄒主任，中心醫院婦產科的一把手，當時她的頂頭上司，她當然知道。
我告訴你，他今天晚上會來我們醫院走穴，給一個患者做刨宮產手術，你要是不信，就留下來看看，我們醫院還是很正軌的女院長信誓旦旦的保證。
程青柔不說話，旁邊的小護士跟着一起勸，對啊，留下來吧，別看我們醫院很小，可是馬上要擴大規模了
程青柔沉吟片刻，我可以留下來，不過經過我手診治的病人，我說不能動手術，你們就不能勉強我
那女院長笑着拉住她的手，當然不能勉強你了，你不願意操刀，我們還能拿刀逼你不成
程青柔跟着小護士一起，當時就辦了入職手續，接着小護士帶她去影樓拍照，她很奇怪，上班要拍這麼多照片幹嘛，可是很快的她就明白。
這家診所，竟然拿着她的照片宣傳，說她是這裏的主治醫師加患者，經過了高精準的整容手術，所以有了現在的身材和容貌。
她十分無語。
晚上的時候，她果然在這裏看見了中心醫院的鄒明利主任，鄒明利看着她，也十分奇怪，並且有些尷尬。
手術的時候，她打下手，鄒明利主刀。
柔柔啊，你也來這裏走穴賺點外快鄒明利戴着手套，麻利的做着手術。
程青柔不說話，鄒明利繼續道，我們醫院規定，不能在外面走穴做兼職，這個你是知道的哈
程青柔遞上止血鉗，繼續不說話。
鄒明利將出生的嬰兒，遞給助產護士，我知道，你一向不是多話的人，再說我們之間的交情，你也不會去亂說什麼，對吧
他笑着給產婦縫合傷口，程青柔根本不想理他，只是默默的做着自己的本職工作。
手術完畢，鄒明利回頭看她，你說的事情，我想過了，尹愫愫好歹也是我們醫院的員工，我們是得幫她。下個禮拜，你帶着尹愫愫來醫院一趟，打胎的病情證明，我想辦法開給她
程青柔終於說話，謝謝你，鄒主任
不用客氣嘛鄒明利脫下手套，拍拍程青柔的肩膀。
程青柔原本就孕期不適，再加上剛剛經歷血淋漓的手術，這會兒胃酸上涌。
她衝出手術室，找到洗手間，就大吐特吐起來。
鄒明利很奇怪，她這是怎麼了被他拍一下肩膀，有那麼噁心嗎
那邊丁秀鳳院長走了過來，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普通話，鄒主任，怎麼樣手術成不成功
鄒明利點點頭，很成功，產婦已經送往了普通病房，我說你怎麼回事明知道程青柔以前在中心醫院上班，還安排她跟我見面
丁秀鳳嬉笑着，哎呦，你介意那麼多幹嘛，依你現在的身份和地位，她們這些小嘍囉知道了，也不敢拿你怎麼樣啊，再說，她不是已經從中心醫院離職了嗎
丁秀鳳扭着身體，坐在一邊，她是來檢查身體的，你可能不知道吧，她懷孕了，兩個月呢，看樣子，不想要這個孩子
鄒明利皺眉，不再多說什麼，兩人又聊了一些報酬問題，接着離開。
程青柔出來的時候，手術室外面，一個人都沒有。
她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神情失落。
呆在這個叫做白天使的私人醫院，約莫半個小時，她給尹愫愫打電話，約了去中心醫院打胎的事情，尹愫愫應聲下來，她拿着自己的東西，離開了私人醫院。
心裏放心不下珍珍，程青柔沒有回家，而是搭車直接去了詹家的宅子。
她臉皮薄，不好意思直接進去，站在大院的門口猶豫半天，警衛跟她打招呼，她這才走進大院裏面。
來到詹家宅子外面，她摁響了門鈴，房門打開的時候，她看見閔嬸拿着一把瓜子站在那裏。
閔嬸看見程青柔，十分奇怪，叫了一聲，三少奶奶
程青柔臉色尷尬，緩慢搖頭，閔嬸，別那麼稱呼我，我現在已經不是你們的三少奶奶
她低着頭，接着走進，閔嬸有些爲難，因爲韋冬梅吩咐過，除了每個月的十五，不準程青柔來大宅這邊看珍珍。
程青柔看着閔嬸爲難的樣子，頓時明白，她頷首道，閔嬸，我只是上去看看珍珍，給我十分鐘就好，我保證不會打擾到你們
閔嬸微微一笑，您這就客氣了，太太不在，家裏只有我們幾個下人。您上去吧，珍珍這會兒應該在睡覺，只是在太太回來之前，您離開詹家，就應該沒什麼問題
多謝你，閔嬸程青柔點頭致謝，換了鞋子，接着徑直走向珍珍的房間。
珍珍正在發燒，睡的迷迷糊糊，她嘴脣起了一層白色的沫子，整張小臉，呈現不正常的酡紅。
程青柔坐在珍珍身邊，伸手試探珍珍的額頭，一摸頓時嚇住。
珍珍燒成這樣，竟然沒有人照顧她，任憑她一個人在這裏睡覺
她伸手搖晃着珍珍瘦小的身體，珍珍，珍珍
珍珍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的看着程青柔，她以爲自己是在做夢，呢喃的道，媽媽，我又夢見你了
程青柔心裏一陣酸楚，她拿起衣服，想要給珍珍穿上，珍珍，你在發燒，我們去醫院
媽媽，你不要走，不要丟下珍珍珍珍伸手，握住了程青柔的手，因爲發燒，所以意識有些不清醒，媽媽，珍珍會乖的，你不要拋下珍珍
寶貝兒，媽媽不離開你，只是你現在生病了，我們去醫院好不好她大叫起來，閔嬸，閔嬸
樓下閔嬸急衝衝的跑了上來，程青柔抱着珍珍，着急的道，珍珍現在發燒，我必須送珍珍去醫院，閔嬸你去通知司機，珍珍的病不能再耽誤下去了
可是三少奶奶閔嬸十分爲難，太太要是回來，我沒有辦法跟太太交待
程青柔抿脣，無奈的看着珍珍，她不敢相信，若是韋冬梅知道她偷偷的過來看珍珍，會是什麼反應，估計以後都不會讓她再見珍珍了吧。
猶豫片刻，她點點頭，有醫藥箱嗎你拿醫藥箱給我，我看看有沒有退燒藥給珍珍
有的閔嬸趕緊跑開，去準備醫藥箱。醫藥箱裏面藥品豐富，不過大多都是成人藥品，大概是因爲珍珍很少生病，而家裏又只有珍珍這一個孩子的緣故。
程青柔拿酒精給珍珍擦拭身體，又將退燒貼貼在她的額頭上，接着不停的給珍珍喂水，珍珍終於清醒過來。
她眨巴着水靈靈的大眼睛，這些天因爲生病，她的下巴顯得格外尖瘦，那雙漂亮的眼睛，越發明亮。
她拉着程青柔的手，不確信的試探的道，媽媽
她害怕這是一個夢，只要自己醒來，媽媽就不見了。
程青柔微笑，低頭試探珍珍的溫度，已經退燒了
她嘆息一聲，珍珍，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媽媽，你真的來看珍珍了珍珍坐起身，抱住了程青柔，程青柔擁住珍珍單薄的身體，珍珍，你自己跟奶奶提，去幼稚園上學，好不好
只有珍珍去幼稚園，自己纔有更多的機會，接觸珍珍。
珍珍黯然的搖頭，提過了，可是奶奶不答應，奶奶說幼稚園都是窮人家的孩子纔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