祕書在一邊不住道歉,夫人,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今天貴賓室要招待客人,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詹總小孟助理見詹哲翰打起人來,沒完沒了,上前從後面抱住了他。
警察就快要來了,場面必須控制起來。
汪特助被打的奄奄一息,他躺在地上,指着詹哲翰罵道,小犢子,我告訴你,回去之後,我立刻換了你的項目
詹哲翰上前,還準備再打,那肥頭大耳的汪特助嚇的瑟縮,小孟助理阻止道,詹總,警察就快要來了,這裏得趕緊處理
詹哲翰眯了眯眸子,看着地上,瑟縮成一團的汪特助。
汪特助輸人不輸勢,壯着膽子道,詹哲翰,我告訴你,毆打政府官員,你罪加一等
詹哲翰冷笑,旁邊的孟助理提醒道,汪特助,你最好弄清楚,你捱打的原因是什麼,要不要等下警察來了,再叫上媒體,讓大家都看清楚你的真面目
汪特助臉色一變,怒道,你們這是陷害我,我懂了,你們一定是想利用這個女人,然後抓住我的把柄,接着威脅我是不是
詹哲翰再次冷笑,他忍着暴打他的衝動,上前一步抱起了地上的程青柔。
他頭也不回的道,剩下的事情,交給你們處理,總之以後我不想在t市看見這個人
小孟助理點頭應是,汪特助大叫起來,你們敢陷害我,我一定叫你們詹家的集團,永世不得翻身
詹哲翰彷彿沒有聽見他的話一般,帶着程青柔走出了貴賓室,接着來到地下停車場,將她放在了車的後排座。
看着她身上被鮮血染紅的衣衫,他的眸子,微微眯起,肅冷的神色,也染上了幾分怒氣。
程青柔已經明白,這是個烏龍事件,她蹙眉看着他,緩慢搖頭道,我沒關係,是我自己太笨,喝了太多酒,給你找麻煩了
詹哲翰沒有說話,只是關上車門,走到了駕駛室,將車朝着醫院的方向開去。
程青柔後背紮了很多碎片,她疼的無法靠在那裏,只能保持着一個古怪的姿勢坐着。
從後視鏡中看見難受的程青柔,詹哲翰將車停在一邊,你有沒有關係,我們還是等救護車過來吧
救護車上畢竟有急救設備,應該對她的傷勢有好處。
程青柔搖搖頭,不用,這件事情,我不想拋頭露面
她的意思很明白,他們想扳倒汪特助,她沒有意見,但是前提是,不要將她牽扯進來。
現在關於她的負面報道,已經沸沸揚揚了,若是再加上這樣的一件事情,她不知道還能怎樣的在t市立足。
他自然知道,她說的是雪香醫院的事情,發動車子,他嘆息一聲,醫院的事情,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衛生局已經查出了不少,關於你們醫院的違規之處
程青柔點點頭,孟瑩如想對付我,肯定會從醫院內部入手,這個結果,在我意料之中
嗯詹哲翰回答了一聲,不再說話,只是將車子開的飛快。
程青柔擡起頭,我是不是,還要負法律責任
醫院的法人代表是她,現在出了這麼多的事情,她定然逃脫不了法律兩個字。
詹哲翰再次嘆息,從他無奈的面容上看出,這次事情真的很嚴重。
若是,很麻煩的話,你就不用在中間周、旋了程青柔低低的說道。
詹哲翰皺眉,我若是不在中間幫你公關,你怎麼辦真的抗下那些罪名,接着去坐牢
清者自清,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程青柔抿脣說道。
詹哲翰冷笑一記,幼稚
她低頭,不再說話。
去了最近的一家醫院,程青柔被推進了治療室,麻藥之後,她背部的碎瓷片,全部被取了出來。
半夜醒來的時候,她正側身躺在牀上打吊瓶,醫院昏黃的燈光,照耀出旁邊詹哲翰的身影,消瘦而又孤寂。
他坐在那裏,單手撐着額頭,似乎陷入假寐狀態。
她動了動不適的身體,他果然就醒來,睜開眼睛看着她。
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詹哲翰慌忙握住她的手,擔憂的看着她。
程青柔搖搖頭,環視四周。
這家醫院,環境可真不怎麼樣,角落裏結着蜘蛛網,門口還有一堆垃圾,牆面也是斑駁的黃色。
她想要坐起身,卻被詹哲翰阻止。
他摁着她的身體道,你躺在這裏別動,需要什麼告訴我
程青柔蹙眉,這樣側身躺着的姿勢,真的讓她很難受。
可是她又不能平躺,她背後的傷口,應該短時間內不能受壓迫。
他拿着一次性的塑料杯子,倒水之後,將吸管打開放在被子裏,接着湊近了程青柔。
程青柔喝了一口水之後,擡眸道,這是哪裏好陌生
這裏是郊外,能有一個小診所,很不錯了詹哲翰坐在她的身邊。
程青柔點點頭,你坐在這裏陪了我一夜
詹哲翰不說話,將杯子放在一邊,昨晚我見你很難受的樣子,不敢開車太久,等天一亮,我們就去大醫院好好檢查
程青柔虛弱一笑,我真的沒事,別忘了,我也是一個醫生
詹哲翰幫她掖好杯子,你休息吧,我在旁邊看着你
可是我有些餓程青柔無奈的說道。
詹哲翰站起身,這裏附近,可能沒有什麼喫的,我去問問醫生吧
程青柔點頭,目送着他離開。
不知爲何,以前沒有離婚的時候,他們似乎根本沒有太多時間相處。現在離婚了,反而呆在一起的時間,還多了起來。
這應該算是她的悲哀吧。
結婚五年,她不是一個好妻子,他也不是一個好丈夫,她沒有做好一個媽媽,他也沒有做好一個爸爸。
現在彌補,已經來不及了,她的珍珍,已經不在了。
等詹哲翰拿着麪包回來的時候,程青柔已經再次睡去,她的臉上,帶着若有似無的苦澀之意,連帶着眉頭,都是輕輕蹙着。
他伸手,幫她撫平眉頭之間的不平,深深的看着她,眸光五味陳雜。
在小診所呆了一晚之後,詹哲翰帶着程青柔去大醫院,程青柔死活不肯去。
詹哲翰見她休息了一夜,精神不錯,而且後背的傷,已經消毒,沒有什麼大礙,於是應她的要求,帶着她回到了公寓。
剛剛進門,程青柔就懶洋洋的坐在沙發上,她不敢將後背靠在那裏,只能蹙眉耷拉着肩膀,她嘆息,還是家裏舒服,昨晚的那個診所,臭死了,不知道你聞見沒有
詹哲翰見她這樣,知道她昨天又是醉酒,又是受驚,最後還受傷,定然疲憊不已。
既然家裏舒服,你這幾天就乖乖的呆在家裏,哪兒也別去,我去廚房給你準備早餐詹哲翰放下車鑰匙,朝着廚房走去。
程青柔知道,他昨晚爲了照顧自己,一夜沒有閤眼,這一刻怕是給她煮完早飯,又得趕去公司上班。
她從沙發上起身,你上去休息一會兒吧,早飯交給我,你是想喫中式的早飯,還是西式的
詹哲翰見她進了廚房,也不阻攔,只是跟在她的後面,你會做西式早餐
他很詫異,因爲以前沒有離婚的時候,她準備的早餐,無非都是一些燒麥蒸餃之類的,從沒有見過她準備西式早餐。
程青柔微微一笑,在廚房打開微波爐,將麪包放進去烤,我當然會做,只是珍珍不愛喫西式早餐,所以我做的很少
提起珍珍,她的臉色又是一黯,連熱牛奶,都頓時沒有了力氣。
他從她的手中,接過牛奶,接着剪開紙盒子,放在一邊的熱奶器中。
他看着她,低聲說道,你去休息吧,早飯交給我來準備
程青柔搖搖頭,不用,離你上班還有兩個小時,你先去休息,時間到了,我叫你下樓喫早飯
他微笑,你是傷員,哪裏能讓傷員準備喫的,還是你去休息吧
她不再推脫,而是默默的離開廚房,擡頭,看向珍珍的房間,她拔步走了上去。
珍珍的房間內,還是一如既往的粉色主題,連窗戶旁邊掛着的風鈴,都是淡粉色,帶着kitty貓的圖案。
她站在那裏,神色淒涼。
沒有關閉完全的窗戶,吹拂進一陣清風,風鈴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程青柔趕緊走到窗戶旁邊,打開了窗戶,可是外面除了綠色的草坪,還有盛放的野花,別的再無其他。
她默默的站在那裏,盯着外面綠意盎然的春天,心裏的淒涼,從未化開。
房間外面,響起了一陣腳步聲,她臉色一變,趕緊走到門口,詹哲翰已經站在了走廊上。
一點也不意外,程青柔會來到珍珍的房間,詹哲翰淡淡的道,喫飯吧,早飯已經準備好了
程青柔點點頭,藏去眸中的溼意,隨着他一起下樓。
兩人之間,和諧的氣氛,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小心翼翼。
珍珍是他們之間,不可觸碰的痛啊,哪怕只是不經意間提到,都會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