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是女鬼,他倒是很想跟她認識認識。
金小芊在哼着小時候姥姥在哄着她睡覺時,哼唱的小兒歌,正輕哼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引擎弱弱的聲音,雖然很弱,但聲音不是假的,而且離她的方向越來越近,黑暗中,似乎還有個視線緊緊的凝着她不放。
下意識的嚥了口吐沫,金小芊收回了雙腿,站了起來。
孟子藝發現腿沒有了,同時,他聽到那個方向傳來的聲音,是個女孩子的聲音。
你好請問你是不是來接我的
寂靜的周圍,金小芊清脆的聲音特別的悅耳好聽,像是珠子一顆顆落在盤上,發出的響聲。
孟子藝幾不可聞的蹙眉,這個聲音聽起來好耳熟
遊艇漸漸的朝着金小芊開過來,金小芊先一步在孟子藝看到她之前看到了他,她暗驚,這個時刻,孟子藝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顧不得多想,反射性的金小芊就朝着旁邊跑去。
孟子藝的眉頭又是狠狠的一皺。
難道他是兇猛野獸不成,爲什麼今天這麼多女孩子躲着他
小姐,請你站住
孟子藝的禮貌用語,更讓金小芊毛骨悚然,她加快的步伐,朝着前面跑。
小姐
孟子藝也不甘示弱,他發動了引擎,沒有多長的時間,就開到了金小芊的旁邊,他看不清她的臉,因爲她的臉都是在黑暗中,而這裏的光線比剛纔那處還要微弱,他能不讓遊艇撞到石頭就已經是萬幸了。
你別跑了好嗎我不是鬼。
你是鬼你是惡鬼你是我的劫
金小芊在心裏咆哮着,她絲毫不敢怠慢,可惜,跑着跑着,前面竟然沒有路了,她被擋在了一處巨大的鐵柵欄門前。
不用想,裏面一定就是監獄了。
孟子藝自然也發現了沒有路了,他讓遊艇停了下來,艱難的盯着她的面容,見她的打扮很清純質樸,應該只是個學生而已,不禁好笑道:這位同學,你跑什麼大晚上的不回家,自己一個人躲在這裏都不怕,難道還怕我
金小芊下意識的想要裝啞巴,可是轉念一想,孟子藝又不是傻子,她這會兒沒有路跑了,萬一他上來怎麼辦一天之內遇到兩個啞巴,換她,她都會覺得詭異的
於是金小芊思忖片刻,故意將聲音壓的很低很低,很細很細。
我我以爲
你以爲什麼孟子藝乾脆坐了下來,饒有興趣的盯着那個他根本就看不到樣子的女孩子。
我阿嚏
金小芊在這裏呆了很久,她身上的衣服在河水邊終究還是太涼了,忍不住的打了個噴嚏。
孟子藝頓時哈哈的笑了起來,金小芊又是窘迫又是害怕又是顧慮重重,這個人就在眼前,她要怎麼樣才能逃脫這裏啊
過了一會兒後,孟子藝停住了笑聲,但聲線中還是充滿了顫抖的笑意。
好了同學我不逗你了,看在我們同是中國人的份兒上,我送你回去吧,這個時間不會再有船過來了。
不不用了,謝謝你的好意。
你放心,我不收你的錢,上來吧
真真的不用了,謝謝你,剛纔的船主人說了,他會讓他的朋友來接我,我就等在這裏就好。金小芊推脫着,她怎麼可能上他的遊艇恐怕到時候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
孟子藝嘴角的笑意驀然收起
他現在對這種固執的人,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厭煩感,尤其是這種明明是對她好的心,她卻滿不在乎的人,他更是討厭
好,既然你不肯走,那本少爺也不走了我今天就要看看,那個船主人的朋友到底會不會來接你孟子藝的脾氣一上來,也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這下金小芊真的傻眼了
怎麼辦怎麼辦她難道要和孟子藝在這裏的環境下,共處那些個未知的時間嗎
她都不知道要在這裏等多久,難道孟子藝都不用回去陪璐莉嗎他有那個美國時間跟她一起留在這裏
金小芊此時很想問他,孟子藝,你是不是發燒了
先生你
閉上你的嘴吧他的話音未落,一件還帶着溫熱氣息的外套就被孟子藝扔到了她的手裏。
孟子藝在遊艇上坐下,沒有再看她。
金小芊抱着這件衣服,心裏是說不出的滋味。
穿上啊本少爺雖然不是什麼紳士,但不至於讓女孩子在我面前受凍。
金小芊看了這件衣服很久,才緩緩開口說道:謝謝謝你。
她將衣服套上,他的味道一如既往的讓她沉淪,讓她無法自拔,更加的無法忘卻。
金小芊蹲在了牆邊,爲了不讓他看到自己的樣子,她用衣服幾乎都要頭遮蓋住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孟子藝的手機先開始不停的響鈴,然後又是不停的震動足足過去了將近十分鐘的時間,他的手機纔算消停下來。金小芊沒忍住,輕聲問道:你爲什麼不接電話
沒必要。孟子藝冷冷的吐出這仨個字,金小芊聽到了手機被扔出去的聲音。
金小芊在心裏嘆口氣,緩緩說道:你該接電話的,不然你的家人會擔心你。
她不知道璐莉爲什麼沒有和孟子藝在一起,但以璐莉的性格,多半是因爲孟子藝的關係纔沒有陪在他身邊。
你管的真多。孟子藝充滿嘲諷的聲音傳了過來。
金小芊立刻噤聲,果然啊,在面對關於孟子藝的事情上,她總是這樣囉裏囉嗦的。
然後,就是兀長的沉默。
金小芊一邊不停的看着手機上的時間,一邊不着痕跡的朝着左邊的方向張望,希望那個船主人的朋友會快點出現。
孟子藝仰躺在遊艇裏,他的頭枕在他的雙臂上,眼睛眯成一條縫,觀察者金小芊的舉動。
不得不說,這個臉隱藏在黑暗中的女子,讓他有了興趣。
就如同他家的啞巴女傭一樣,雖然言語不多,但是他卻能感受的到,她骨子裏的那份兒倔強。
曾經,他以爲全世界只有金小芊那個蠢笨的女人,纔會這麼固執,這麼的倔,現在看來,似乎有很多女孩子都跟她一樣的。
奇怪,他爲什麼以前都沒有發覺呢。
喂,你叫什麼名字
孟子藝突然開口問道。
金小注意力都在時間上的金小芊,聽到孟子藝的問題,下意識的想要回答金小芊這仨個字。
嗯金小什麼孟子藝忽然坐了起來,犀利的目光直射進黑暗中的那雙黑亮的眼眸裏。
沒沒什麼,就叫金小。金小芊驀然攥成拳,努力壓制着聲音裏的顫抖。
金小哪個小孟子藝淡漠的聲音,聽不出喜怒,金小芊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察覺到什麼。
曉,是破曉的曉,因爲我是在天剛亮的時候出生的,所以我媽媽金小芊說到這裏,眼前突然閃過那張中年女人的臉龐,她用力的甩頭,將那個女人的樣子從腦海中揮去。
她不會相信她的話的,就算那個女人真的是她的媽媽,她也不會跟她相認。
二十多年的不聞不問,金小芊真的很難從心底原諒這個女人。
所以你媽媽就給你起了這麼個名字孟子藝呵笑一聲:真是個很怪異的名字。後面他又低聲咕噥了一句什麼,金小芊沒有聽清楚。
金曉,現在已經快十一點了,你確定你等的那個人還會來孟子藝眼中劃過一抹嘲諷。
只有像這樣的笨女人,纔會相信任何人說的任何話。
我金小芊也有些遲疑了,可是,她始終都不相信那個船主人會騙她。
剛纔船主人離開的時候,說他的孩子住進了醫院,也許他現在正在忙
忙忙的連打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
他或許
本少爺怎麼能總是遇到你這樣蠢笨的女人從這裏到河的那一頭,攏共才用十分多鐘的時間,現在已經十一點了,幾百個來回都有了,傻女人啊,你難道還要等
金小芊不知怎的,心裏突然竄上一股火,她等不等關他的什麼事雖然她現在是他的女傭,但在這裏,她不是她只是個叫金小芊的人而已,憑什麼要任由他嘲弄
先生,我等不等是我的事情,不用先生來插手,時間已經很晚了,先生不用在這裏陪我了。金小芊冷冷的下了逐客令,即便這個地方不是她的家,但她也不想再跟他在同一個地方呆着。
簡直就是心靈的折磨。
哦發脾氣了呵呵你不僅名字跟那個笨女人一樣,就連脾氣都這麼相似,呵孟子藝想起了金小芊,不知不覺的就將心裏的話說了出來,金小芊微驚,緊接着又聽到孟子藝說:如果你不這麼說,本少爺也不想留在這裏吹冷風了,但是你既然這麼說了
他頓了下,聲音驀然冷凝下來。
本少爺就非要留在這裏不可本少倒要看看,你那該死的倔強到底能撐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