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明朝敗家子 >一千零二十六章:奉天承運
    方繼藩一臉懵逼。

    還是看不懂啊。

    他左看右看,老半天,方纔瞪了王金元一眼:“啥,什麼大喜,不都只是論文嗎本少爺怎麼一點看不出,狗一樣的東西,一驚一乍的”

    王金元喜極而泣,手舞足蹈的道:“少爺啊,少爺,你看第三篇論文,這這裏”

    他上前,爲方繼藩翻閱到了第三篇的論文。

    那上頭,赫然是一篇醫學論文論腦疾的原理和治療。

    方繼藩:“”

    啥意思來着

    王金元激動的道:“少爺,腦疾的研究,有了新的突破,少爺不是一直患有腦疾嗎看來將來痊癒,大有希望啊。”

    方繼藩五味雜陳的看着王金元:“然後呢”

    王金元扯着嗓子,激動的道:“少爺,這不是明擺着的事嗎少爺難道不想將此病根除。少年,您看哈,這上頭說了,腦疾者,非無藥醫也,昔魏太祖曹操患腦疾,華佗開顱爲其根治,可見治療腦疾,古已有之。餘盡力研究腦疾三載,多收容弱智、智障患者,研究其特性對了,對了,重要的是這裏,他這裏得出,人的大腦之中,有諸多的器官,有大腦,有小腦,這腦疾,多爲小腦損傷,想要根治,只需用鑿子,在前額處,開一孔,取鑷子和手術刀若干,切除再敷上藥物”

    王金元激動的熱淚盈眶:“少爺,您的腦疾,終於有救了,不如請這位淪爲作者,前來給少爺看一看,擇機,做一做手術誒呀呀,這是少爺祖上有德,家門之幸啊,小人看了這篇文章,高興的不得了,少爺”

    王金元手舞足蹈,高興的如過年一樣。

    方繼藩起身,一巴掌將王金元拍翻。

    “啊呀”王金元受重擊,幾乎被擊飛出去。

    方繼藩怒罵道:“少你gb”

    “少爺”王金元翻滾在地,一把臉頰,腫了,疼的要哭出來,含糊不清道:“少爺,您不能諱疾忌醫啊。”

    方繼藩叉着手大喝道:“來人,將王金元這狗一樣的東西給我吊起來,這狗東西在西山亂搞關係,實是罪無可赦,給老子放狗,咬他的犯罪工具”

    頃刻之間,便出來了王金元的哀嚎,那哀嚎聲中,含糊不清的念着什麼:“少爺少爺這是咋了少爺我和王寡婦是清白的啊”

    王金元被人拉出去。

    終究大家都知道,少爺的性子是一陣風,總算沒有真要了王金元的狗命。

    王金元乖乖的跑去新城,他也不知自己錯在哪裏。

    不過少爺有腦疾,有時病發一下,這不是理所應當,王金元當然選擇原諒他。

    他盤算好了,這些日子都去新城去,少爺不喜歡自己,自己少在他面前礙眼,多賣點房子,讓少爺消消氣,再找那些買房的達官貴人們,出出氣。

    定興縣縣衙。

    快馬飛快而至。

    使君自回了京師,這定興縣六房,都不禁懸着起來。

    這縣令十之八九,是要高升了,從今日起,定興縣裏再不會有歐陽使君。

    因而,現在主事的乃是縣丞張昌。

    張昌本是縣令的副手,不過自歐陽志上任,他就一直告病,他心裏頗爲遺憾,自己竟是和這大功勞失之交臂。

    不過,這似乎也沒多少關係。

    畢竟自己是老資格,此次縣裏新政成功,作爲縣丞的,說功勞,也是有的。

    自己的恩師,現在就在吏部,十之八九,自己要升爲定興縣縣令。

    這定興縣現在可了不得啊,若能接替歐陽志的縣令之位,自己豈不是如魚得水。

    所謂前人栽樹,後人乘涼,不亦樂乎。

    他愉快的坐在案牘之後,拼命看着黃冊和簿冊,想要熟悉一下縣裏的情況,越看,越是心驚這一下,似乎要發達了這定興縣,雖知道很厲害,卻沒有想到如此厲害啊。

    他靠在椅上,咳嗽一聲:“來人,去叫刑房司吏張儉。”

    這個張儉,歐陽志在時,跋扈的不得了,根本不將自己放在眼裏,現在歐陽志走了,倒看他,還敢小看本官嗎

    區區一個賤吏,還不是想怎麼拿捏,想讓他圓就圓,想讓他扁,就捏扁他

    那張儉很快忐忑不安的來了。

    張儉拜下:“見過張縣丞。”

    張昌慢悠悠的喝茶,不吭聲。

    張儉只好跪着。

    老半天,張儉的膝蓋便痠麻了。

    張昌才慢悠悠的擡頭:“啊,是你啊,你叫張張什麼來着”

    “回縣丞,小人張儉。”

    “噢,張儉和本官同姓”

    張儉出於本能,下意識的道:“說不準,五百年前是一家。”

    張昌臉一拉,厲聲道:“你是什麼東西,也敢和本官是一家”

    張儉嚇了一跳,心知自己活躍氣氛失敗,忙是磕頭:“萬死”

    “哼”張昌厲聲道:“這一年來,本官查閱過刑房的公文,本縣的治安敗壞,單單殺人,就比往年多了三倍,你們刑房是做什麼喫的”

    張儉忙解釋道:“縣丞明鑑,這一年,縣裏的人口,增加了足足一倍,再加上人員複雜,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小人和快吏們破獲的”

    “住口”張昌冷笑:“本官不聽你解釋,來人,將此人拿下,先打二十板子,倘若定興縣往後,治安還如此惡劣,再打今日,你打你這狗才,以儆效尤”

    外頭的差役探頭探腦,聽到張縣丞呼喚,卻沒有人敢進去。

    這張儉乃是刑房司吏,他平時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這些事,大家都看在眼裏呢。

    現在歐陽使君剛走,張司吏就倒黴了。

    不少人心生兔死狐悲的感覺。

    那張儉心裏憤慨,卻是拜在地上,一言不發。

    他心知張縣丞是要整治自己,可又如何呢,民不能與官鬥,吏也不能與官鬥,張縣丞是官,自己雖爲司吏,可事實上,還是地位卑微,什麼都不是

    此時若是頂撞,惹惱了此人,哪怕自己被生生打死,又有誰幫自己出頭

    縣衙內外,寒心到了極點。

    那縣中主簿,徐徐站在外頭,笑吟吟的看着裏頭的場景。

    他似乎對此,樂見其成。

    清算的時候到了。

    這就是當初跟着歐陽志的下場。

    一朝天子一朝臣,廟堂如此,縣中、府中,也何嘗不是如此。

    快馬已至縣衙。

    見這縣衙門口,竟是無人。

    當前騎馬的,乃是田鏡。

    他的時候,還有幾個騎士,都是禁衛,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司禮監的宦官,特來宣皇帝的旨意。

    田鏡領着天使回來,心曠神怡,可衙前無人,卻讓他皺眉。

    怎麼自己走了幾日,卻是如此疏忽怠慢。

    於是下馬,信步進去,卻見許多人擁簇在衙堂裏,裏頭傳出了咆哮:“你是什麼東西,敢在本官面前賣弄本官”

    田鏡快步進去,有人見田司吏回來,紛紛讓出路來,有人低聲和田鏡說了什麼。

    田鏡大喫一驚,忙是進入了衙堂,卻見刑房司吏張儉面如死灰,雙手摳着地面,指甲幾乎都磨破了。

    忍受此等屈辱,卻不得不向現實低頭,結結實實的跪在縣丞面前這是何等的奇恥大辱。

    “張縣丞請看在張司吏平時的功勞面上”

    “他有什麼功勞”張昌冷笑:“他也配稱功勞二字,一個賤吏還有你,田鏡,你也回來了”

    田鏡怒了,此刻,他腰桿子挺得很直,見了田鏡,一丁點都不害怕。

    張昌厲聲道:“你見了本官,爲何不跪下你好大的膽子”

    張昌咆哮:“來人”

    張昌這是預備立威。

    此時卻有人後腳進來。

    進來的是個宦官。

    宦官面白無須,帶着超然的態度,他笑吟吟的道:“來什麼人哪”

    張昌一呆,見這宦官的模樣,臉上的怒氣,逐漸消散。

    “咱來宣旨,卻沒想到,這兒竟是亂糟糟的,哪一個是田鏡,哪一個是張永,哪一個是王勇還有江月、曾項劉武”

    宦官氣定神閒,念出一個又一個的名字

    他似乎極有耐心,一個又一個的念。

    須臾功夫,這縣中上下,竟唸了數十個名字

    人們遲疑着,面面相覷。

    那張儉心裏悲憤,方纔受辱,只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也是人,有血有肉,身份低下,可做事沒有含糊過,哪裏想到反而是這每日抱病閒養的縣丞,卻故意拿由子要整治自己。

    其餘人,個個遲疑

    旨意

    這旨意,幾乎不會和尋常的小吏有任何關係的。

    好在就在所有人驚疑不定之際,田鏡當先道:“小人聽旨。”說罷,率先拜倒。

    其餘人便個個提心吊膽,有樣學樣,一下子,呼啦啦的所有人跪了一片。

    那縣丞和主簿,也不得不拜下,心裏有點兒犯嘀咕

    這到底是什麼名堂。

    宦官笑吟吟的看着衆人,等衆人都拜下了,方纔輕描淡寫的取了聖旨,扯着嗓子道:“奉天承運皇帝,敕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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