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明朝敗家子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有錢就可以
    弘治皇帝吁了口氣:“可他還是孩子啊”

    道理,弘治皇帝懂。

    這個教育能不能行得通,是否真如方繼藩所提出的遠景一樣,弘治皇帝現在看不到。

    他現在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孫兒在受苦。

    瞧着這孩子如此可憐,弘治皇帝的心,如刀割一般。

    方繼藩便朝朱載墨招手:“載墨,你來”

    朱載墨聽到恩師大吼,他覺得自己的胳膊,已不屬於自己了。

    可依舊拉着弓,紋絲不動。

    方繼藩見他不理自己,頓時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挫傷,正在氣急敗壞之際。

    便聽王守仁道:“殿下,聽恩師的話。”

    王守仁下了令,朱載墨頓時輕鬆下來,鬆了弓弦,頓時有一種如釋重負之感,而後,躍下馬來。

    他躍馬的動作,嚇得弘治皇帝又出了一聲冷汗,方繼藩卻禁不住酸溜溜的道:“陛下憑良心說,皇孫現在不太聽兒臣的話啊,以後皇孫出了啥事,可不能怪兒臣。”

    可惜,弘治皇帝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朱載墨已是大汗淋漓的衝上前來,朝弘治皇帝一禮:“孫臣見過陛下。”

    弘治皇帝忙是疼惜的抓着他拉弓的胳膊,正要噓寒問暖,方繼藩在旁板着臉道:“殿下,你的伯安師兄教授你騎射,你可甘願嗎”

    “甘願。”朱載墨立即站的比標槍還直,發怒大吼。

    這一吼,嚇了弘治皇帝一跳。

    方繼藩又道:“辛苦嗎”

    “不辛苦”朱載墨又照例大吼。

    “他懲罰你,你心裏可有怨言”

    朱載墨大喝道:“絕無怨言”

    方繼藩忍不住摸一摸朱載墨的頭:“載墨,爲師最看好的就是你,這是欣賞你這一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韌性,衆弟子之中,你是可塑之才。”

    方繼藩隨即笑吟吟的朝弘治皇帝行禮:“恭喜陛下,賀喜陛下,陛下喜提如此龍孫,實是國朝之幸,是陛下之幸,是兒臣之幸,也是萬民之幸啊。”

    弘治皇帝:“”

    他看着一臉熱情的朱載墨,竟是不知如何是好。

    此時,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孫子,雖堪堪八歲,等過了這個年,就該九歲了,長久的磨礪,已讓他顯得比尋常孩子成熟的多,再過幾年,只怕就要大婚,到了那時,說不定的曾孫,就要出生。

    他長大了,再不能將他當孩子一般。

    弘治皇帝道:“好好學習,若是辛苦,可以和朕說。”

    朱載墨大喝道:“稟皇上,孫臣不辛苦。”

    弘治皇帝苦笑搖頭:“去吧。”

    一揮手。

    朱載墨二話不說,又回到校場,騎上馬,繼續拉弓,接受懲罰。

    看着這精力充沛的少年郎,弘治皇帝也不知該是欣慰,還是苦笑。

    弘治皇帝瞥了方繼藩一眼:“朕將載墨託付給你,放任你教導他,其一,是因爲朕知道你是有才幹的人。其二,朕也深知,當今天下變了,變得越發,令朕看不明白,朕的眼界高了,也寬了,論起來,此乃千年未有之變局,未來我大明需什麼人才,未來什麼樣的人,可以繼承大統,朕一概不知,朕看不清前頭的路,朕就信你。可是朕既託付你重任,若是出了什麼差錯,朕照舊不輕饒你。”

    方繼藩正色道:“請陛下放心,兒臣所做所爲,具都爲了大明,實無私心,更不求陛下厚賜,陛下的賞賜,兒臣想都不敢想,兒臣只求一心做事,繼先祖之遺志,報效皇恩。”

    弘治皇帝臉色一變,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方繼藩一眼:“你不要左一口厚賜,右一口重賞,你以爲朕不知道,你這是提醒朕,那剿滅倭寇朕曾許諾重賞的。”

    方繼藩一聽,頓覺得自己守身如玉的人格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兒臣冤枉啊,兒臣從未想過這些,兒臣一心只爲社稷,萬萬想不到,陛下竟如此誅心。陛下,咱們得說好,若是陛下當真講信用,厚賜兒臣和那利益薰心的唐寅,不可再賜金了,兒臣和唐寅,都不愛財。”

    弘治皇帝莞爾,他突然覺得,自己習慣了方繼藩此等性子,有時不見他有點小心思,竟是有些不習慣,他板着臉:“倭寇還沒有徹底剿滅呢,你不是說,不久之後,要召倭國和朝鮮國以及琉球等諸藩國的貴族子弟們來京嗎朝鮮國和琉球倒還好說,只是這倭國派遣大量的質子,朕怕出點什麼亂子。何況朕昨日聽了李卿家的進言,他對此,頗有幾分擔憂,這些年來,大明可謂是一日千里,這土豆和紅薯,還有四輪的車馬,有玻璃,有許許多

    多的東西,這些東西,若是都讓這些質子們學了去,只怕對我大明,未必是好事。”

    李東陽素來多智。

    他的話,不是沒有道理。

    大明一直對外藩,歷來嚴格,除使節之外,決不允許私人的往來,哪怕是使節,也有專門的機構管理,免得他們滋生事端,或者是窺探什麼。

    現在派遣大量人員來大明,可未必是好事。

    方繼藩笑吟吟的道:“陛下放心,兒臣自有兒臣的考量。”

    弘治皇帝想了想:“至於皇孫也不要出什麼差錯纔好。”

    弘治皇帝帶着深深的擔憂,起駕回宮。

    等弘治皇帝一走,西山這兒,又活躍了起來。

    朱厚照顯得後怕,擦了擦汗:“差點又被你害死。”

    方繼藩道:“殿下何出此言,現在不是好好的嗎陛下宅心仁厚,寬以待人,殿下這話的意思,分明是說陛下待人苛刻,太子殿下,您這一句話,有點兒誅心哪,這就是殿下的不對了,殿下,我們爲人子弟,做人臣子的,一定要將陛下往好的方向想,萬萬不可,對陛下有什麼無端的猜測。”

    朱厚照:“”

    好在他是個不計較的人。

    搖搖頭。

    懶得和方繼藩拌嘴。

    “老方,讓王守仁讓教本宮的兒子,能成我瞧王守仁也沒什麼了不起,哼哼,論起騎射”

    方繼藩忙道:“陛下自有更重要的事。”

    朱厚照又擔憂起來:“現在又是改造舊城,定興縣那兒,又是如火如荼的開發,新城這兒,還有這麼多宅院,本宮聽說,現在新城的房價,有些不穩,不少人都在觀望,這可如何是好,本宮還欠了許多銀子呢。”

    方繼藩微笑:“殿下且放心就是,咱們大明,最不缺的,就是支援新城建設的人。”

    安撫了朱厚照一番,方繼藩問起蒸汽機研究所的進度。

    朱厚照不禁道:“近來的論文,你沒有看本宮已發表了三篇論文了,都是克服了一些難點之後,發表出來的。也罷,說這些也是無用,你太懶了。”

    朱厚照幽怨的看了方繼藩一眼。

    方繼藩卻不以爲意,懶是人類的天性,而我方繼藩是人不是神,一個人最重要的是懂得正視自己纔是。

    這幾日,新城的房價確實有些鬆動,主要源於舊城一線的宅邸開始兜售。

    因而,舊城的宅子雖是賣的火熱,新城的房價,卻是足足一個多月,卻都沒有動靜。

    最重要的是,不知哪個喪盡天良的傢伙,居然爆出了新城開發出來的某個盤,居然有許多人,受王金元的致使,連夜排隊買房,結果爆出來,這些號稱江南的豪族,事實上是一羣請來的閒漢。

    這消息一傳十、十傳百,許多人便忍不住傳言,新城的宅子,只怕要賣不出去了。

    整個翰林院,都已是慌了,翰林院裏買房的人不少啊。

    王不仕一下子變得炙手可熱起來,雖然許多翰林,鄙夷王不仕的爲人,可不得不說,這王不仕的眼光極準,大家耐不住,不免到他面前打聽。

    “據說,新城的宅子”

    王不仕不需將話聽完,便知道他們想要問什麼,王不仕淡淡的道:“近來可能是有一些平緩,這其中既有舊城改造的緣故,也是因爲,作坊的火熱,侵佔了不少購房的資金。不過當下新城是什麼地方,此乃皇城根底下,靠近中樞,這裏的宅邸,還早着呢,以我之見,這一兩月之內,或許有攀高的可能。”

    衆人都豎着耳朵聽,買了宅邸的,心裏踏實了一些。

    可沒買的,卻有些急了:“可是聽說,那狗一樣的方繼藩,居然偷偷僱人買房,營造假象,可見,他的宅子,是當真賣不動了,王學士此前不是說什麼供大於求,這不就是供大於求嗎王學士,你莫不是在新城有許多宅院,這才害怕新城價格跌了去,要知道,新城一畝地,是舊城的七八倍以上,這舊城有蒸汽火車,還不如去舊城買呢。”

    有人開始懷疑王不仕的居心。

    你不就是房子多,所以才鼓動別人嗎

    王不仕笑吟吟的道:“說來,正好,近一些日子,趁着房價還算緩和,老夫在新城,置了百畝地”

    百畝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大手筆啊,這豈不是王不仕將自己的身家,都投了進去,這個傢伙就是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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