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明朝敗家子 >第一千七百六十一章:位極人臣
      銀子,總算如數撥付了。

      兵部上下自是歡呼雀躍。

      可王守仁很平靜,因爲他從一開始就料定了會是這個結果了!

      他們幾個師兄弟都十分清楚一件事,任何規則內解決不了的事,只要和恩師說,恩師勢必能完滿解決。

      事實上,這等各部之間的推諉,永遠都會存在的,哪怕是王守仁,面對此,竟也有一些無力感。

      所以說,恩師不愧是恩師哪!

      當再一次看到了靳貴,見他一副死了niang的樣子,王守仁眼裏竟沒有憎恨,而是同情。

      大家都不容易!

      所有東西都準備妥當了,浩浩蕩蕩的大軍,隨着鐵路出發!

      轟隆隆的蒸汽火車,嘶吼着,將無數早已渴望着建立功勳的將士們,送至最西的地方。

      玉門關已經封閉了關隘,所有的商隊不得出入。甚至任何人都需盤查,嚴防細作。

      在半個月之後,方繼藩便aq抵達了玉門關,在這裏,玉門關已成爲了大軍營。

      第一軍第一營已作爲先遣隊,開始向西出發,隨即……各路軍馬開始陸續的出關。

      這裏的夜晚格外的冷冽,寒氣無孔不入一般。

      當然……方繼藩對於解決嚴寒的問題頗有幾分心得。

      比如……他的帳篷裏,便捂了裏三層外三層的波斯毯子,本來羊皮效果更佳一些,可沒辦法,那氣味有些酸爽,哪怕是再如何處理,也解決不了那一股古怪的氣味。

      而後命人在帳篷的下頭挖了一個地洞,裏頭燒起了地龍。

      於是整個帳篷,便置在這地龍上頭烘烤,熱氣撲哧撲哧的順着泥土和新鋪的地磚,還有地毯往上冒。

      以至於方繼藩燥熱的不得不在這寒冬臘月裏喝上冰鎮的西瓜汁,方纔勉強能讓自己舒服一些。

      當夜,他修了一份奏疏,連夜命人送回了京師。

      此次……陛下是不可能親征的。

      畢竟最近玩的有些過火了,因而朱厚照只能老實的在京師待着,委任方繼藩爲統帥。

      偏偏方繼藩是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對於這些所謂的功績,沒有分毫的興趣。

      可這並不代表方繼藩沒有私心,比如……他就把自己的徒子徒孫,以及平日裏跟從自己的護衛都打包帶來了。

      甚至是當初跟着自己父親的一些老卒,也統統帶來。

      眼下的情勢,在天下能與大明一戰的,也只有奧斯曼了。

      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呀!

      方繼藩是個有良心的人。

      西山書院抽調了九百多人,各色人都有,大多編入顧問團,負責建言,或者隨軍,解決軍中的問題。

      至於西山醫學院,幾乎已經搬空了,蘇月興高采烈的帶來了數百個醫學生,他們磨刀霍霍,就等着現成的病患。

      何況,這一戰下來,還能立軍功。

      在大明,軍功纔是最有含金量的,這意味着世襲罔替,與國同休。

      方繼藩的奏疏送至京師,朱厚照看過奏疏之後,便一臉不爽的開始向一旁的劉瑾抱怨:“老方這狗東西,朕還活着呢,他便開始賣好啦,他四處拿朕去賣人情,遲早有一日要將朕統統賣了。”

      說着,朱厚照開始磨牙,一副不忿的樣子。

      劉瑾見陛下抱怨自己的幹爺,心裏一驚,忙想要解釋。

      這時,朱厚照卻是嘆了口氣道:“罷了,這傢伙……朕又不是第一日知道他不仗義。他既上了奏疏……朕還能說什麼。”

      說着,讓劉瑾取了一個箱子來,幾個宦官喫力的揭開箱子。

      只見這箱子裏琳琅滿目的,統統都是各種印章。

      朱厚照幾乎半個身子都鑽進了箱子裏,方纔從滿箱子裏翻找出了一枚印章。

      這是皇帝之寶,正兒八經的玉璽。

      和其他的印章相比,多了幾分古樸。

      朱厚照朝皇帝之寶哈了口氣,啪嘰一下,算是親自御批了奏疏,立即命人送出。

      緊接着……太子朱載墨,便奉旨朝玉門關而去了!

      將太子殿下拉來,是方繼藩的打算。

      這既是自己的外甥,也是自己的侄子,還是自己的弟子,更是自己的小兄弟……無論從哪一層關係而言,作爲太子的朱載墨,不但需要磨礪,且還需在軍中建立威信。

      而當方繼藩上書時,幾乎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這時候,朝野內外,所有人都恍然,咦,居然還有這個操作?

      方繼藩這狗東西……這是活該他位極人臣啊。

      朱載墨的行動力很強,一溜煙就跑來了,下了火車,便見方繼藩一身戎裝,威風凜凜的前來接駕。

      君臣、師徒、叔侄、連襟在此相見,難免會有一些感慨。

      方繼藩要給朱載墨行禮,朱載墨連忙側身避讓,隨即鄭重其事的朝方繼藩行了個師禮。

      自打方繼藩返航,大家都很忙,彼此沒有太多的交流,所以今日……倒像是闊別多年相見,總覺得有些尷尬。

      朱載墨這一個師禮,便算是徹底釐清了二人之間的關係。

      方繼藩只好摸着自己保養和修飾的很好的短鬚,頷首點頭道:“殿下旅途勞頓,按理來說,本該讓讓殿下好好歇一歇的,只是軍情如火,臣已召衆將在此恭候,與殿下會商制敵之策。”

      朱載墨心裏瞭然。

      他的恩師……這是要讓他和軍中的人見見面。

      人就是如此……

      大家都說要效忠皇帝,可皇帝高高在上,別人是臣,你也是臣,這該怎麼效忠呢?

      可現在不同了。

      太子來了軍中,親自指揮大家夥兒殺敵,如此一來,大家便都有了親近的機會。

      若是將來大捷,對於太子殿下而言,這是人生中閃光的一筆,難免要經常提起。

      對於當初效力的軍將,也難免會多幾分親近。

      而將軍們也心知肚明,有了這個履歷,哪怕今日在太子面前一言不發,往後也算是未來皇帝的心腹之人啦。

      所以……這大帳裏烏壓壓的統統都是人。

      是人是鬼都來了。

      大家既忐忑,又激動。

      心裏還有對攝政王的滿滿感激。

      攝政王真是玲瓏心哪,這是給大家夥兒鋪路呢。

      無論是新軍武官,或是西山書院的參議,這些人,本就都是方繼藩門下的弟子!

      有的師從劉文善,有的侍從蘇月,有的在軍中時,師從王守仁,不只大帳裏頭,便是大帳外頭,有些身份不高的人,只能在外頭候駕,可在這冷風如刀的日子裏,人們卻是異常的激動。

      待朱載墨一到,衆人紛紛千里,口呼千歲。

      朱載墨卻是深深的看了方繼藩一眼,心裏更是明白,他的恩師……爲他真的是煞費苦心的經營。

      眼裏的感激之色,已是藏不住了。

      大帳的會議,持續到了三更。

      事實上……關於作戰的計劃,大抵都是擬定好了的,現在不過是個形式罷了,各路軍馬如何出擊,先取哪一處要害,彼此之間如何呼應。

      第一次的攻勢,預定要取得何等的戰果……

      朱載墨只用心的聽,一般不發表意見。

      這些年來,他很清楚,雖是恩師調教,可自己不懂的東西,還多的多,很多時候……不必顯出自己一定比別人聰明,慢慢去觀察,跟着去學習,讓更多有才能的人在自己面前有表現的機會,方纔是真正的爲君之道。

      幾日之後……更多的軍馬開始出發了。

      無數的物資,堆積如山,以玉門關作爲中轉,源源不斷的開始運入大漠深處。

      而朱載墨,隨即也率第八軍主力出發,方繼藩隨扈。

      在這荒漠之中,無數的軍馬和民夫,已在沿途的綠洲,設置了一個個補給點。

      來去不過兩個月功夫……

      大戰一觸即發。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