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伸手,輕輕摸了摸小傢伙粉嫩滑膩的小臉蛋,輕輕道:“其實,以前阿姨也有過小寶寶的,只是阿姨快要生的時候,小寶寶生了阿姨的氣,不要阿姨瞭如果他當時願意留下來,也有諾諾這麼大了呢。”
盛夏脣角在微笑,眼淚卻無聲地涌了出來。
那個雨夜裏,滿世界都是血腥的味道,她失去的東西成了她這輩子心中的最痛。
她恨那輛突然闖出來的車,更恨自己,爲什麼沒有保護好自己的骨肉
突然,一隻胖乎乎的小手伸了過來,笨拙地擦拭她臉上的淚水。
盛夏回過神來,握住小傢伙的手,自己用手背擦去眼淚,笑道:“諾諾,在阿姨的心中,你就是我的孩子,永遠不會有別的小朋友超越過你在我心裏的地位,相信阿姨好不好”
小傢伙乖巧地點了點頭,小小的身子依賴地往她懷裏靠了靠,有種安慰的意味。
隱隱還可以聞到他身上的奶香味。
盛夏眼眶一酸,將小傢伙柔軟的身子摟緊,心裏說不出的柔和。
好像,心裏被揭開的傷疤,也沒那麼痛了。
翌日下班,盛夏準備先去醫院看冷肆。
只是剛走出公司門口,就看到了一個不速之客。
殷誠之一身黑襯衫,站在樹下,在斜陽的映射下,高大清俊,倒有幾分翩翩佳公子的味道。
盛夏想起他上次竟然當着她的面,把她當貨物一樣直接跟冷肆交易,心裏就忍不住對他產生了厭煩。
假裝沒看到他,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可殷誠之卻看到了她,直接跑過去堵在她的面前。
“你想幹嘛”盛夏皺眉。
殷誠之似笑非笑,只是眸底卻有着難以看穿的情緒,“真這麼討厭我”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我想知道原因。”殷誠之勾了勾脣角,“按理說我長得不比冷肆差多少,論家世殷家雖然比不上冷家的百年世家,但真正的實力還是跟冷家不相伯仲的。爲什麼你可以喜歡冷肆,卻對我避如蛇蠍”
盛夏搖了搖手指,一臉正經地糾正,“不,你長得比冷肆差遠了。”
“”
“還有就是,我現在是名花有主的人了,你還是把你所剩不多的節操撿一撿,別再隔三差五地跑來撩我了。告訴你,這是沒有用的因爲我挑男人,看臉”
“”
把殷誠之噎得說不出話來,盛夏頗有成就感地扭頭,繞過他往前走去。
“看來,你很喜歡冷肆嘛。能讓你對他這麼死心塌地,可見他平日裏待你也是不錯的。”
殷誠之突然在後面開口道,臉上的笑意有些詭異,“之前我聽說冷肆對女人一點興趣都沒有,連她們的靠近都覺得骯髒,盛小姐能夠讓他突破障礙跟你在一起,本事着實不小啊。”
盛夏早之前就聽說過冷肆不近女色這一點,所以很淡定地接受了他的誇獎,“謝謝。”
“其實幾年前,冷肆並不是這樣的。只不過是被一個女人傷得太深了,甚至造成了陰影,纔對女人產生了抗拒心理。”
“本來我聽說冷三少有未婚妻了還覺得很奇怪,但看到盛小姐後,也就完全能理解了”
盛夏忍不住打斷殷誠之,“你下一句是不是打算說,我長得跟那個女人很像”
殷誠之也不由一愣,“你怎麼知道的”難道這個女人已經知道了,卻一點也不介意
“因爲這都是套路啊。”
盛夏回頭斜睨着他,勾了勾脣,“看來你看了不少偶像劇,挺會學以致用的嘛。只可惜這套路太老了,沒有一點誠意。少年,希望下次你能拿出點誠意來,再見。”
“”
殷誠之嘴角抽了抽,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不按套路走。
見她轉頭要走,不由拔高了聲音,“我沒有騙你那個女人姓孫,跟你長得有六七分相似,尤其是眼睛”
“你連聽我說完話的勇氣都沒,是不是害怕了其實在你心裏也已經明白,自己只是一個替代品,對吧”
“一點也不對”
盛夏驀然轉過頭來,冷冷看着他,“我就是我,一個獨立的自我,任何人都沒有資格說我是替代品。而只有對自己沒有自信的人,纔會覺得自己是別人的替代品”
“還有,別再費心思來破壞我跟冷肆之間的關係了,如果有疑問,我會親自問他。對你說的話,我是一字一句都不會相信的”
她高揚着纖細的脖子,就像一隻驕傲的美麗天鵝,看着這樣的她,殷誠之突然就說不出話來了。
好像任何打擊她的話,在她面前都變得蒼白無力起來。
盛夏說完,就轉過身,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
柔軟的脣瓣緊抿成一條直線,瑩潤清澈的眸底是不服輸的倔強。
假如換做是別人,或許的確會被殷誠之挑撥的話擊潰。
但那個人不會是她
如果她只是個替代品,冷肆一開始對自己的態度,不會那麼冷淡。
沒有人會對一個替代品冷淡到無視的地步。
而且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從他看自己的眼神中,看到過另一個女人的存在。
這點信心她還是有的。
只是一想到自己跟另一個女人有六七分相像,而那個女人又可能曾經跟冷肆交往過,心裏還是會有點小小的不爽
而且,她現在懷疑冷老先生當初選中她,會不會也是看上了她這張六七分相似的臉
盛夏有點心情複雜地來到醫院。
冷肆正坐在病牀上,在牀上架起桌子,一邊輸液一邊對着電腦辦公。
吳天則筆直地站在一邊,正跟他報告公司的事。
盛夏不由瞪了眼吳天,明知道冷肆還病着,偏還拿工作上的事來煩他。
吳天被瞪得心驚膽戰,難道他什麼地方不小心冒犯到這位姑奶奶了
冷肆擡起頭來,就看到小女人鼓着腮一臉不高興的模樣,黑眸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柔意,將手裏簽好名的文件遞給吳天,“就這樣吧,你先回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