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眼淚,一瞬間就滾落了下來。
他來了,她剛剛最想見到的男人,突然從天而降,把她從地獄之口救了回來
從他出現的那一瞬,她就知道自己安全了。
“大大大哥,怎、怎麼會有艦艇”那幾個男子看到越來越逼近的艦艇,簡直嚇尿了有木有
艦艇可是軍艇耶
他們什麼時候招惹上軍人了
還是說,他們偷渡和往國外販賣人口的罪行,被海軍注意到了
這麼一想,所有人都被嚇得瑟瑟發抖,被海軍包圍,這次他們恐怕是插翅難逃了
很快,艦艇就挨着輪船停下來了,一個鐵板搭在兩艘船之間。
冷肆將手裏的槍扔給邵殊,擡起腳踩在鐵板上,大步走了過來。
邵殊和容錦緊跟其後,程以嘉也火急火燎地跟過來。
在最後面,是十幾名手持長槍穿着軍服的海軍,踏上輪船後,幾名海軍用長槍將甲板上幾個男子包圍了。
其餘海軍則進入艙內搜查去了。
冷肆黑眸一斂,轉身朝盛夏這邊大步走來。
盛夏看着他一步步走近,今晚所有的驚心動魄和惶恐絕望,全化作了眼淚,稀里嘩啦地往下掉。
終於,男人來到了她的面前,膝蓋一彎,在她面前蹲下。
“你受傷了。”看到她腫得半邊高的臉頰,還有額頭上滿是血跡的磕傷,冷肆黑眸涌起一片冰寒的暗色,“你等一下,我把容錦喊過來。”
盛夏卻猛地抓住他的手掌,癟了癟嘴,委屈兮兮地撒嬌:“冷先生,我好疼”
冷肆黑色的瞳孔一縮,手掌擡了擡,卻不知道落在哪裏好,怕把她弄得更疼,“我知道,你先忍一忍,等容錦給你把傷口處理過後就不疼了。”
說完要起身,可盛夏卻拉着他的手不放,帶着一絲脆弱,“我剛剛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都在心裏暗暗跟你道別了。心想着只能等下輩子見到你了,再好好問問你你到底喜不”
越說腦袋越暈,眼前的冷肆突然變得模糊起來。
“盛夏”見她臉色慘白得嚇人,冷肆臉色一繃,正要扶住她,她已經傾身倒了過來。
冷肆忙伸手接住她,“盛夏,盛夏”
女孩躺在他的懷裏,已經失去了意識。
冷肆眸色遽然一寒,“容錦,還不滾過來”
默默在一邊等待召喚的容錦,急忙揹着藥箱跑過來了。
“盛小夏”被邵殊拉着不讓靠前的程以嘉臉色一白,用力甩開邵殊的手,也跟着衝了過去。
當看到盛夏滿額頭都是血時,眼淚頓時飈出來了,“盛小夏盛小夏我是嘉嘉啊你別嚇我啊你快醒醒,醒過來看看我啊”
“閉嘴”冷肆突然斥道,聲音深寒徹骨。
程以嘉被他這麼一叱,哭聲突然噎住,不禁打了個嗝。
“程小姐,你能讓一下嗎我要給三嫂看看傷得怎麼樣了。”容錦淺笑着道,哪怕揹着個藥箱,也依舊顯得從容優雅。
程以嘉悻悻地退到一邊。
程以嘉狠狠剜了他一眼,“我跟盛小夏是最好的閨蜜,我跟她說過的話可比你三哥多了去”憑什麼半路殺出來把她的好姐妹給搶走,還霸着不讓人靠近的
邵殊嗤笑了一聲,“這話你去跟三哥說啊。”
程以嘉噎了噎,她還真沒這個膽。
但是看到邵殊一臉幸災樂禍就不順眼,經過他的時候,非常“不小心”地踩了一腳,並用力碾壓了一把。
“嗷”邵殊抱着腳跳了起來。
盛夏感覺就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她還是母親的掌上明珠,平時最喜歡賴在她的懷裏撒嬌了。
母親寵她,順勢抱着她輕輕搖晃起來,“夏夏要慢點長大哦,這樣媽媽就還能搖得動你。”
“那夏夏永遠都不要長大了”
母親被她逗得發笑,勾了勾她的鼻子,“傻丫頭。”
盛夏覺得鼻子有點癢,擡手抓了抓,也跟着慢慢睜開了眼睛。
一縷陽光透過窗玻璃,落在她的臉上。
剛纔鼻子覺得癢,正是因爲被清晨的陽光撩撥的。
盛夏遲疑地從牀上坐起來,看這個房間的裝修,她好像還是在船上難道她還是被人關在船內,昨晚冷肆的出現全是她的幻覺
“醒了”熟悉的低沉嗓音,冷不防傳來。
盛夏猛地回頭,男人坐在一扇落地窗前,正對着面前的筆記本,金色的陽光溫柔地落在他的臉上,勾勒出完美的輪廓。
看着男人熟悉的輪廓,盛夏一顆心頓時安定落地,脣角揚了起來,“冷先生。”
冷肆的視線落在她被紗布纏了一圈的腦袋上,“還疼不疼”
盛夏擡手摸了摸額頭,可能是上過藥了,倒沒覺得多疼了,於是搖了搖頭,“對了,跟我一起被關的,還有一個女孩”
“她沒事了。”
盛夏放下心來,但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麼,“冷先生,我是不是忘記什麼事了好像還挺重要的”
冷肆眸色暗了暗,“沒有。”
“不對,我一定是忘記了什麼”盛夏搖搖頭,努力回想。
冷肆站起來,把放在一邊桌面上的早餐拿了過來,在她的牀沿坐下,“你忘記喫早餐了。”
男人突然靠近過來,盛夏直勾勾看着他,心跳頓時忍不住加速。
其實有這麼一張盛世美顏在,秀色可餐,早餐喫不喫其實都沒關係的。
冷肆見她不說話,只看着他傻笑,擡手落在她的腦袋上,微微蹙眉,“難道被撞傻了”
手掌上貼着她的腦袋,肌膚相觸,溫度徐徐地蔓延開來,這樣的舉止顯得很是親暱曖昧。
盛夏的臉頰一燙,忙拿開他的手,“我纔不傻呢”
冷肆見她雙頰羞得通紅,就好像芬芳的桃李花瓣,眸底閃過一絲淺淺的笑意,“喫早餐吧。”
“啊”盛夏卻突然叫起來,“我終於想起來忘記什麼重要的事情了今天是我們部門的比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