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因爲心繫顧衍,白一珂是憎恨雲瀾,她恨雲瀾是顧衍的心上人。但儘管如此,就算是遷怒,她也從來沒覺得雲瀾是一個壞人。
然而現在的雲瀾讓她害怕。
丫鬟撇了撇嘴:“奴婢覺得,小姐您要是還這樣躲着皇上,那殺了誰都不管用,皇上總會喜歡上別的女子的。只要小姐您入宮,那肯定”
“我現在不能入宮”雲瀾的聲音中甚至有些惱怒,“那個祕密都被隱瞞了這麼多年了,若是入宮了瞞不下去了,欺君之罪逃不掉,我和丞相府所有人的日子都不會好過”
祕密
白一珂打起精神,然而云瀾和丫鬟沒有說出“祕密”所爲何事。
丫鬟繼續說:“既然小姐還是愛皇上的,那李牧,小姐就不必”
“他還有用。”雲瀾笑了。
雲瀾是錫國的第一美女,平日裏有些冰山,很少有人見她笑過。
上輩子,白一珂自認是她的情敵,卻在見到她笑容的那一瞬間被俘獲女人尚且如此,何況男人乎
但不知怎麼的,這一次再看雲瀾,卻覺得她的笑容並不是那麼好看了。
也許是心境吧。
人變壞了,笑容自然也醜了。
至於那所謂的“祕密”白一珂覺得她有調查一下的必要。
雲瀾終於上牀睡覺了,丫鬟熄滅了昏暗的蠟燭,白一珂覺得自己也要離開了。
兩日後的晚上,白一珂正準備上牀睡覺,忽然有人敲門。她屏息凝神,發現對方的氣息正是在楚國那晚和顧衍一起來的那位侍衛的氣息他的人
她打開門,侍衛進了屋。
“姑娘,聖上有請。”
“有何事”
“聖上想請姑娘爲其易容。”
說到此處,再聯想到今天白天得知的“新鮮事兒”,白一珂也就不覺得奇怪了。沒有多問一句話,她帶上易容工具,就跟着侍衛大哥出發了。
二人都有武功內力傍身,因此趕路很快,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目的地一間普通的四合院,坐落在普通的街市上。
房間中,顧衍一身夜行衣,坐在桌子旁。
聽見門的聲音,他擡起眼眸,正好看見白一珂擡腳而入白一珂年紀小,身量小。雖然沒有纏足,但腳也小。一步步朝他走來的時候,可謂是步步生蓮。如果不去想
“哐當”一聲巨響,白一珂已經把帶來的易容的箱子“摔”到了桌面上。
“呼,沉死我了”
說着,她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顧衍神色如常,悠悠開口:“你武功雖然不算一等,但輕功在整個武林都能算是一等,怎麼一個箱子而已,就累成這個樣子”
哎呦喂,我這暴脾氣
白一珂一邊呼哧帶喘,一邊憤憤不平地說到:“要不你試試百斤的東西,這麼遠的路,再高的內力也沒用”
顧衍瞥了一眼那個並不大的箱子,再看白一珂確實不像裝的,也沒動手試,只是繼續到:“明日我要去朱雀大街迎親。走近百姓自然是好事兒,但難保有別有用心之徒混在百姓之中。且讓你給我易容,不要太過,但是要讓不法之徒以後也無法認出我真正的相貌。”
夜半三更,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但白一珂沒時間多想她不敢想,想了就真的怕有什麼了。
易容是個細緻活,白一珂的手一次又一次從顧衍的面上輕柔拂過,就連她自己都沒發現,氣氛開始有了變化。
忽然,顧衍猛地睜開眼,纖細緊密的睫毛從白一珂的小指掃過
白一珂被嚇了一跳:“怎麼了”
“若是沒有胎記,你原本的臉其實很好,就是比丞相之女雲瀾也是比得上的。”他聲音低沉,怕白一珂不懂,還加了一句,“雲瀾是楚國第一美女。”
“我知道她,你未來的皇后。”白一珂回答,手上的動作卻並沒有停下來。
她神情專注,似乎他誇的人並不是她,而是與她無關的陌生人。
他繼續說:“只是現在這張臉,和你的眼睛實在是不搭配,有礙觀瞻。”
她終於停下手來,愣愣地看着他,一盞茶之後終於開口:“好了,還有其他事兒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就先走了。”
說完,沒有等顧衍回答,白一珂就開始收拾東西了。
她做事向來快,這次也不例外。
白一珂離開後,顧衍摸了摸自己的臉,對着鏡子看了看,不得不驚歎白一珂的技術。
三日後,成親大典舉行。
雖然不是迎娶皇后,但和迎娶皇后也差不了多少了,錫國上下一片歡騰。
顧衍下旨大赦天下,且拋去平日裏的一切規矩。就連那些閨閣女子們,都悄悄在街邊的茶樓酒肆中包下一間房子,等着看他們心中的天神聖上,以及這位被預言爲“天下鳳後”的楚國公主。
顧衍下旨,爲與民同樂,除卻規模不能縮減之外,其他一切按照民間成親規矩辦。
因此,這都城的人們都是樂開了花如此一來,皇上要在朱雀大街上接親,他們就能看到皇上的正臉了。
雖然口口聲聲對顧衍沒有什麼想法,但一想到自己要蓋着蓋頭坐在轎子中從朱雀大街經過,一想到這是一生只有一次的事情,梁蕊就十分緊張。
白一珂作爲梁蕊關係親密的陪嫁,全程都在轎子旁邊跟着走。
所以,這一路上,她自然是觀察到周圍的酒樓上,許多閨閣女子偷偷看顧衍看到心跳加速。
原本顧衍因爲做事雷厲風行被誤會爲暴君,導致許多家境優渥但是沒見過他的閨秀女子並不願意入宮選秀,選秀前都想盡一切辦法逃脫。現在,就因爲一次接親,很顯然,這些女子被顧衍的相貌和身姿俘獲了。
白一珂已經可以預感到,下一次選秀的時候,這些女子,應該會打破頭都想入選吧。
只是到時候選人的可就是梁蕊了梁蕊這種性格,誰知道這些女子會遭遇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