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往想要去摘取時,都被他所拒絕了。
她只是想知道,面具下的他那副最真實的面容。
回眸而望向裏面那一抹身影,眼眸中毫無任何的不捨,只有深深不解的凝眸。
她雖答應了此事,但在心中確實不希望他出事,畢竟對他還有情。這一段情,或許早該結束了。
葉漪蘭走到他身側卻無動於衷的依然站在原地,扯了下他的衣裳,亦不知他在想些何事,如此出神。
倏然間回神而來的他,隨着她而下樓,不禁回頭見慕容灝隸站在門口,遠望着她離去。
而念卿的雙眸中,溫慍着一絲冷傲。
緩緩而來的冷柯與念卿對視了一番,那雙眸中充滿了敵意,而他並未太在意。
“屬下見王爺,這次倒是將宸昭儀說服了。”
說服
他倒是不知之前的事,能察覺她能一語識破,亦不知自己何處露了破綻,而讓她心生疑慮。
“不管她有沒有對我有戒備之心,但本王知曉,她不會輕易看着自己死。”嘴角淡然地揚起一抹輕笑之意。“只要這東西一拿到手,一切都可順理成章。”
念卿見她匆匆離去,看似淡然地面容,心內早已浮亂。
緩緩停下腳下的步子,站於醉香樓外,暗藏於袖口中的手,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中,嘴間中那欲言又止蠕動了一番:“此事,可別告知皇上,我怕他多心。”
她從來都不敢想象,他知道此事的後果會如何。其實是她一直不敢面對,生怕
見她一臉的焦慮不安的模樣,手不禁伸出時又遲疑些許,身子略微低下,告知道:“小姐放心,這裏的人亦不會多言一句。”
聽聞念卿這番話,心中的焦慮倒是緩和了不少。只有他不知,這一切都不會知曉。
悵然一嘆,似乎許久不曾與念卿一同走在這條街道上。望着周圍那些恩愛如初的兩人,何時她亦能對他如此。
走到湖畔,望着夜色下依然透徹的湖面,嘴角揚起一抹哭意般的笑意,轉身而看向念卿,徐徐道來:“若是你,可會信你所愛之人,對之前那段情的放下,即便兩人私下見面。”
這件事,男人知男人,亦是給自己的求個安慰罷了。
“愛的是她這個人,之前的事並不會計較,起碼她在自己的身邊。”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抹憂愁的背影中,雙眸中暗涌着一絲深情別意
夜色下的一抹月影,籠罩在她的身上,街上掛起的燈籠所散發出來的光,似乎都爲她而點綴。
不計較
若是他亦是如此想,該有多好。
每次她都想開口,都被一一打斷了,或者他有事離開,二人在一起的時間一長,倒是忘了慕容灝隸這件事,但一旦見到他的那一刻,不安的心又開始暗暗作祟。
她還不知,此事一旦他知曉,他又會會如何
但願一切,都可安然的度過。
黯然長嘆,轉身微微擡眸看向念卿,雙眸中那一抹憂慮緩緩浮現,問之:“你說我,爲了他亦爲了自己,卻隱瞞這件事,是不是太自私了些”
他總說自己自私,可比他還自私的其實是自己。
“這並不是自私,所有人都有祕密,這是情理之中的事,小姐不必太去在意。”步步上前,凝望這片月色籠罩的湖面,緩緩道來。“就如這湖水,看似清澈,可又有誰知曉湖底下又是何風景。其實有些事和物都是相對應的,不過看的人不同罷了。”
葉漪蘭看着站在面前的念卿,自始至終給人一種煥然一新的感覺,不似從前的他那般冷傲,多了幾分柔情。
他的背影總是那麼熟悉,可給人的感覺又不同。這種錯亂中的交替,難免給人誤解。
他的話總能給自己一個全新的答案,一個懂自己所需所不需的答應。這一點,慕容灝宸確實有,沒有念卿這般強烈罷了。
許久,身後的人一直未曾開口,不禁回眸而凝,那雙凝死的雙眸的目光卻一直注視着自己。
“倒是小姐,此時此刻,對皇上”話到一半時,他倒是忘了自己的本分,不敢多言。“念卿不該過問如此多的細節。”
她知曉他所講何意,倒是這般樣子,倒是如此心急。可她並未在意,在他面前,自己倒是願意將心事說與他聽。
“以往他越是待自己越好,心中便一直有愧。而如今,反而是虧欠的太多了。他總是遷就,倒是一點帝王威嚴都沒有。或許,他常說怕我生氣,可他不知自己生氣時的模樣,有多令人膽怯。”
遷就
那不過是對你的愛,給你毫無任何身份的隔閡的愛罷了。
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揚,淡然一笑之:“小姐到現在都不敢證明自己的心,又豈能真正在放下之前的那段過往。”
聽聞,葉漪蘭走到他的面前,直視他的雙眸,不禁微眸一笑:“我倒是想聽聽,念卿有何見解。”
他說不敢證明自己的心,倒是好奇他會如何說道。
見她站在自己的面前的距離極爲之近,下意識的垂眸而不敢直視:“念卿不敢有見解,只是告知小姐,小姐對文宣王一直都沒有情,只不過七夕欣賞他的詩詞罷了。只是,心中一直不願承認。”
“沒有情”
嘴中碎碎唸叨了許久,對慕容灝隸可曾有情
爲何聽念卿這番見解,她自己都極爲的糊塗,對他的可有愛靜心凝思了些許後,他們相處時總覺得有所隔閡。而對慕容灝宸,只因前者有他,纔會
後來,就不願離開他。
念卿見她一臉凝思,她如此聰慧反而在感情上,極其的糊塗。有時他真想全部告知,卻又將這心思完全的所拋棄。
“往往命運就是如此捉弄人。”
起初他不信命運,根本不會在意種種所發生的事情,而如今,他寧願相信這命運。可有時,命運二字,往往給人帶來一種寄託的希望,才能活的長存。
“小姐該清楚,自始至終皇上對小姐的感情,遠不止與文宣王在一起的幾個月。”
她看不清一切,而他將這一切看得極爲的清楚,他是唯一一個知道所有真相的人。
聽聞念卿這一席話,句句都戳中心中一直不解的思緒。唯有在自己在最黑暗的時刻,一直一來都是自己的孔明燈。
他說的沒錯,對慕容灝宸或許是真情,而慕容灝隸不過是那日的知己,是她糊塗,沒有將這段感情完全的去化解,纔會變成今日這般
而慕容灝隸想要得金匣子,或許從這一刻便該與他徹徹底底的劃開界限。再也不能因一人語、一人事而擾亂了自己的心。
垂眸而淺笑之,叮囑道:“今日與你談的這些,我不想讓皇上知曉。”
聽聞,心中一擰,溫和的雙眸變得陰翳:“念卿,不是一個多嘴的人。”
對你,我自然尊重你所有的決定。若真有一天,你直面自己的心,我們二人可還會如這般
或許,這只是或許罷了。
她自然知曉念卿的爲人,可偏偏不知爲何會道出這番話來。看來,今日所說的一切,早已將她饒的心亂了。
葉漪蘭伸手觸碰他的面具,而他這一次並非閃躲,她亦無想要摘取他的面具,思愁的雙眸暗暗浮涌:“若皇上能如你一樣,靜靜地聽我說道這些話,心中所不滿的心,便便會積壓,一般不會與他爭吵了。”
聽聞,念卿不由自主的暗自偷抿着笑意,眼眸中閃過寵溺之意,瞬間漸漸地消失:“皇上讓念卿來陪小姐,可不是見小姐愁眉苦臉的。”
愁眉苦臉
確實,這幾日她都消愁了不少。那些事,本不該一直縈繞在心間,一直讓自己萎靡不振。
身子漸漸的依靠在他肩上,閉上雙眸的那一刻,浮亂的心平和了不少,輕聲呢喃:“我倒是希望,今日所陪之人,是他。”
見況,緩緩的伸出手將她摟入懷中,他們之間確實不該如此疏離,這樣的場景亦是回到了小時候,她靠在自己肩上,二人仰望着星空,那時的他們纔是真正的獨享。
下意識的垂眸而望,此刻的他不想再顧及這些主僕之禮,他想真正的擁有她一次,哪怕只有一次亦是足以。
葉漪蘭的手心不禁暗自一擰,念卿一靠近自己,便無任何的抗拒之意。心中自然舒坦,就如他在身邊一樣。
反覆思凝着念卿的話,總有一日她會徹徹底底的將那些雜念忘卻,與他一起。
焚前浴火重生,紅箋一語斷望生。
莫許今宵多愁,思疾無邊垂落幕。
拋卻紅塵外事,攜清月浮夢間遊。
半江春水亦寒,流年春心轉眉間。
一曲肖笛斷盡,短許情意亦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