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白一時間回不過神來,“你怎麼”
“年底有批新兵的需要招,部隊裏派我回來幹這門差事。”燕風笑着解釋說,“還說呢,之前我給你打過電話,想跟你說這件事,結果你沒接,後來就一直關機”
“是嗎,我沒接到”林宛白怔怔的。
臥室裏傳出來聲響,桑曉瑜蹦出來,“小白,你回來啦”
“我昨夜裏的航班,倒時差睡不着,早起就順路過來,沒想到敲門後是你朋友開的,她說送外婆到鄉下了早上回來,索性我就在這兒等了。”燕風又繼續說道。
“噢”林宛白點點頭,覺得大腦有些不夠用,摘了身上的挎包,“我去洗漱一下”
擰開水龍頭,放了半洗臉池的水,她將臉埋進去許久,才感覺五臟肺腑漸漸歸了位。
桑曉瑜像是跟屁蟲一樣尾隨過來,給她遞毛巾的往窗戶方向望了眼,不解問,“咦,咋沒看見你家男人那輛白色路虎”
“小魚,他不是我家男人”林宛白咬脣。
“不是吧,被我經常這麼提還害羞吶”桑曉瑜賊賊的笑。
林宛白手指互捏着毛巾,聲音低低的,有些飄渺,“我們分開了”
因爲連分手都不是。
“真的假的”桑曉瑜頓時驚詫了,看了眼客廳坐着的燕風,指了指,“不會是因爲你還忘不了”
林宛白抿嘴了半晌,只是沉默的搖了搖頭。
將毛巾和牙刷放回原位,換了身衣服出來,燕風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吧,小宛,我們出去喫個早餐然後送你上班”
林宛白木訥的點點頭,跟着一起出了門。
去了樓下附近的早餐店,燕風叫了很多,但她最後吃了很少。
燕風開的是掛軍牌的吉普車,雖然是上班的高峯期,但很多車看到了都主動避讓,怕掛蹭到會惹麻煩,一路上還算是暢通。
遇到紅燈時,笑着朝她側頭,“上次我不是跟你說舟舟吵着要見你,紐約那邊的幼兒園放假比較早,他大概兩週後也會回國”
林宛白低垂着臉,視線凝在膝蓋交握的手上。
“小宛,我說話你在聽嗎”燕風不由聲音提高了一些。
“啊”林宛白微怔的擡頭,很是茫然,“你剛剛說什麼”
燕風沒有任何不悅,很有耐心的重複剛剛說過的話,“我說,舟舟可能兩週後回國,到時候你陪我一起去接他,他一定高興”
“噢好”林宛白點頭。
她也有一年多沒見到小傢伙了,自然是要過去接機的。
信號燈轉換,燕風的目光還沒離開她的臉,難掩關切的問,“小宛,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沒”林宛白眼神輕微的閃爍,含糊的回,“可能是昨晚坐火車太累了。”
燕風點點頭,沒再多問,只是囑咐她上班不要太累,注意休息和多喝水。
林宛白低聲應着,前面寫字樓映入眼簾。
時間過的很快,幾乎是轉眼就過了一週。
結束了和霍長淵的關係,林宛白似乎時間一下子變得充裕起來,每天下班買菜回家,和閨蜜桑曉瑜一起做飯喫,然後給外婆打個電話詢問下近況,很多時候這些事情做完,外面天色纔剛剛降下。
霍氏
林宛白滿臉都是糾結之色,咬脣,“主管,我可不可以不去”
“那怎麼行”主管想也不想回答,並訓斥道,“公司不是養閒人的地方”
最終在主管不容拒絕的態度下,林宛白只好抱着文件跟着去了霍氏。
有提前的預約,直接上了頂樓的會議室。
霍長淵已經坐在裏面了,靠在椅背上,很慵懶的姿勢,手裏轉着根鋼筆,落在紙張上響起清脆的啪嗒聲。
剛毅又不是粗狂的五官依舊那樣立體,哪怕是在工作當中,舉手投足間都透着矜貴。
主管幾乎一個箭步的竄進去,邊搓手邊道歉,“霍總,真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路上有點小塞車”
“無妨。”霍長淵疊着的長腿換了個姿勢,鋼筆點在桌子上,語氣淡淡,“是我提前了幾分鐘,剛剛在這裏結束個會議。”
主管聞言,這才鬆了口氣。
林宛白默默的跟在後面,拉開椅子坐下,低着頭儘可能的減低存在感。
很快進入正題,沒多久,她就聽見主管吩咐,“小林,去把新修改的文件拿給霍總過目”
“是”林宛白站起來。
將文件袋裏的文件逐一拿出來,她暗暗吸了口氣,往霍長淵身邊走。
“霍總,這是新修改後的文件”
“嗯。”霍長淵很淡的應,甚至沒有擡頭。
林宛白站着的關係,以她的角度能夠將他每個小細節都看的清清楚楚,包括他輕抿的脣角,湛清沒有胡茬的下巴,再往下還有突起的喉結
呼吸忽然頓了頓,視線定格在他的領口。
穿着的是她買的那件襯衫
手上忽然有溫熱的觸感來襲,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霍長淵接過文件時,指腹掃過她的。
這樣的事情以前常常會做,林宛白不禁咬脣看着他。
霍長淵擡眸,依舊很淡,“怎麼了”
“沒、沒事”林宛白搖頭。
回到座位上,她視線下意識的望過去。
只見霍長淵低着頭在文件中,眉眼間盡是嚴肅的神情,眸色也沒有任何波瀾,她不由攥緊了剛剛被他掃過的手指。
傍晚下班回到家,桑曉瑜有事不回來喫,林宛白就買了份盒飯打算對付下。
打開餐盒時,手機驀地響起。
看到上面顯示的“霍長淵”三個字,她呼吸窒了下。
猶豫的接起,“喂”
“是我。”沉靜的嗓音從線路蔓延過來。
“我知道”林宛白手裏一次性筷子的塑料紙被捏的簌簌作響,她調整了下呼吸,問,“你、你有什麼事情嗎”
“我餓了。”霍長淵忽然說。
“”林宛白呼吸又是一窒。
霍長淵那邊也沉默了兩秒,然後說了句,“我想吃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