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把女婿給殺了, 被關進了看守所。這麼大的事, 再要強的女人, 此時也有點扛不住了。可是,她不能倒下, 她還有外孫女要照顧。可憐的孩子, 一夜之間, 父親死了, 母親也相當於沒有了, 彷彿成了孤兒。
見有鄭玉珍和宋明陪着夏薔,曾春燕跟宋明交待了幾句, 便回去了。
等夏薔、鄭玉珍和宋明在派出所做完了筆錄, 鄭玉珍和宋明陪着夏薔一起回了家。
夏薔一進家門, 看到屋裏熟悉擺設,空氣中似乎還瀰漫着夏安鈞和宋晴的氣息。想到曾經幸福的三口之家, 現在只有她一個人了, 忍不住捂着臉哭了起來。
“丫頭, 哭什麼”鄭玉珍扯了一張紙巾, 爲外孫女擦着眼淚。
“外婆, 以後我該怎麼辦啊”夏薔哭着說道。
不過半天的功夫, 她就失去了雙親, 她不知道自己以後的路該怎麼走下去。
“別怕,還有外婆在”鄭玉珍把夏薔摟在懷裏,紅着眼眶說道,“丫頭,你以後就跟外婆過”
宋明嘆了一口氣,然後輕輕在夏薔背上拍了拍,說道:“除了外婆,你還有舅舅呢。我們不會不管你的。”
“嗯。”夏薔點了點頭,小聲地啜泣着。
此時,天已經快黑了,鄭玉珍叫宋明出去賣了點外賣回來,可三個人都沒什麼胃口喫東西。
正在這時,有人在外面敲門。
“誰啊”宋明走到門邊問道。
“夏薔,你在家嗎”門外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我是你大伯”
夏薔一聽,忙往門邊跑去。宋明把門打開,看見外面不僅站着夏薔的大伯夏安鋒,還有大伯孃張蓉,夏薔的三叔夏安欽,以及夏安鋒的兒子夏靖。站在最後的,是夏薔的祖母,夏老太。
夏老太早年喪夫,一個農村婦人,獨自把三個兒子拉扯長大,還供夏安鈞上了大學,因此,在夏家,她一向是說一不二的。夏薔一向有點害怕這個祖母。看見夏老太站在門口,她怯怯地叫了一聲:“奶奶。”
夏老太一臉陰沉,擡起一雙陰鬱的眼睛,望着宋明。她盯了宋明半天,把宋明盯得心裏都有點發毛了:“老太太,有事嗎”
夏老太陰沉着一張臉,厲聲質問道:“你在這裏做什麼”
宋明一愣,回道:“這是我姐的家,我爲什麼不能在這裏”
“這屋子姓夏,不歡迎姓宋的人。”夏老太冷冷說道。
“老太太,你這話就不對了”宋明見夏老太出言不善,語氣也不太好,“這屋子可還有一半是我姐的”
“笑話”夏老太推開站在自己身前的夏安鋒,走進屋來,“我沒記錯的話,這房本上可寫的是夏安鈞的名字,哪有你們姓宋的份”
“這房子是我姐和姐夫結婚後買的,就算房本上沒我姐的名字,也有一半是我姐的”宋明不甘示弱地懟了回去。
“宋明”鄭玉珍見兩邊火藥味都有些濃,忙站起身來,對着宋明喝道,“你怎麼跟長輩說話的”
被鄭玉珍這麼一說,宋明也就不吭聲了。
鄭玉珍走上前,陪着笑說道:“親家母,宋明沒規沒矩的,還請多海涵”
聽到夏老太這麼說,鄭玉珍一愣。
夏老太又接着說道:“鄭玉珍,你女兒這麼惡毒,你怎麼好意思叫我親家母”說到這裏,夏老太眼圈一紅,就開始哭了起來,“可憐我們老二啊被她一刀斃命這世上還有比宋晴更惡毒的女人嗎她這種女人,到了陰曹地府,她會被下油鍋,炸得骨頭渣滓都不剩一點兒的”
聽到夏老太如此詛咒自己的女兒,鄭玉珍的臉也沉了下來:“親家母,宋晴的確做錯了但她也會爲自己做的錯事付出代價的,還請你看在夏薔的份上,留點口德”
“她殺了我兒子,我恨不得她被千刀萬刮,還要爲她留什麼口德”夏老太擡起頭,血紅的眼中充滿深深恨意,“千不該,萬不該,當年我就不該同意安鈞娶宋晴這個惡毒的女人”
“這事也不能全怪我姐”宋明在一旁嚷道,“夏安鈞要是不出軌,不騙我姐,我姐能做出這種事”
“就算我二哥有了別的女人,這能算多大的事她用得着拿刀砍人嗎”夏安欽在一旁說道。
“原來出軌這種事,在你們夏家也不算什麼事啊”宋明冷笑,“是不是你們兄弟幾個都在外面養了小三小四啊對了,夏安欽,你有這個能耐嗎有這個膽量嗎”
夏安欽是出了名的怕老婆,又被宋晴這般嘲笑,他也有些惱羞,上前去抓宋明的衣領,吼道:“你說些什麼”
宋明一掌把他的手拍開:“君子動口不動手”
“老子就是要動手,又怎麼了”夏安欽不甘示弱,又伸手去抓宋明。
宋明一把扭住夏安欽的手,吼道:“你再給老子動一個試試”
眼看宋明跟夏安欽就要動起手來,夏薔忙把跑到二人中間,哭着說道:“舅舅,三叔,你們別這樣你們要出了什麼事,我要怎麼辦啊”說完,夏薔就捂着臉大哭了起來。
兩邊都是她的親人,真的有什麼事,她該站在哪一邊
見夏薔哭了起來,宋明有些心疼,便放開了夏安欽,說道:“你要找打,改個日子。今天我沒空跟你玩”
夏安欽悻悻退到一邊,說道:“我也是看在夏薔面子上,不跟你一般見識”
鄭玉珍看夏薔哭得可憐,連忙上前,把她摟進懷裏,輕聲安慰着她。
這時,夏老太又說話了:“鄭玉珍,什麼話都別說了,你趕快帶着宋明走吧,我們這裏,不歡迎你們”
“我不會走的”鄭玉珍擡起頭,望着夏老太,“今晚我要留下來陪夏薔。”
她知道,夏老太一向重男輕女,以前就嫌棄夏薔是個女孩,如今家裏出了這樣的事,她怎麼放心把夏薔交給她
“她姓夏她有我這個奶奶就行了我們夏家的事,就不勞你費心了”夏老太在旁邊的獨座沙發上坐了下來。
聽到夏老太要趕鄭玉珍走,夏薔一下把外婆的手腕抓住,使勁搖着頭。她也知道,因爲自己是個女孩,夏老太一直不喜歡她,她害怕與夏老太獨處,而鄭玉珍從小就對她疼愛至極。如今,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她覺得只有外婆才能保護自己。
鄭玉珍輕輕拍了拍夏薔的手,說道:“我要不陪她,晚上她會害怕的。”